全宗门都以为我喜欢他(81)
无人能回答她这个问题,众人寻遍整个秘境也没再找到谢长闲的踪影。
为此,修仙界弟子与一众魔域之人大吵一架。
宗主长老们找不到问题,却也找不到人,所有人都怀疑是魔域在其中动了手脚,为报归心与谢长闲火烧琉光宫之仇。
九星楼,云青青与起秋坐着哪儿都没去,其余几位宗主掌门都守着,势必要先将人找到才会放魔域之人离开,双方局势紧张。
一连好几日,秦纤巧都遍寻不到谢长闲,哽咽着找到羡鹤。
她直直朝羡鹤跪下,“求师兄救救阿闲。”
羡鹤愕然,连忙将她扶起,“这是何意?”
秦纤巧哽咽着正要说话却听半月剑派掌门高呼一声:“谢长闲!”她赶忙转身望去,却见那结界上谢长闲手执问心剑,撑着懒腰从一道看不见结界的地方走出来,面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谢长闲刚一出结界还没找到归心就被谢松与一群人堵住。
他们个个面色难看。
谢长闲愣住,收起笑意,“爹?”他下意识察觉到什么,“出什么事了?”
“你这几日在何处?”谢松沉着声问他,谢长闲见状默了默,随后带着谢松进了那看不见的结界处。
他看着谢松站在温泉池边检查。他抿紧双唇,又看向身后的十方宗弟子。
小师妹泪眼朦胧,瘪着嘴皱着眉头,眼泪将落未落。
“师姐呢?”他问。
小师妹摇了摇头,眼泪瞬间串珠似的落下,“师姐去取霜仙花,没回来。”她看向谢长闲的眼神带着些许埋怨,连带着另外几人的眼神也是。
谢长闲愣住,没回来是什么意思。
旁边另一个师弟重新补充道,“师姐为了取霜仙花,惊动了妖兽,回不来了。”
谢长闲蹙了蹙眉,“不可能。”他语气肯定,否定得没有丝毫犹豫。归心的修为别人不知,他是知道的,魔域的人肯定也知道,小小妖兽归心怎么可能打不过?
他径直出了结界,要往秘境深处去找。
那里一株散发着莹莹淡光的花正在盛放,地面上有些血迹,还有些些许碎步散落凌乱的草地之间,树木经过摧残倒了几棵,断枝落叶更是一地。
看起来像是经历过大战一般。
谢长闲拧紧眉头,这里分明半点师姐的气息都没有,他回过头却见魏衍与其他宗门几个弟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他们似乎也是在找人,正巧找到这里。
“魏师兄。”
谢长闲走上前,压低声音问道,“师姐去哪儿了?”
魏衍眼眸平静无波,声音毫无起伏地开口:“死了。”
“不可能!”谢长闲立马否定,他心中却跟着慌乱起来,面上不显继续压低声音追问,“是不是魔域将她抓走了?”
“谢长闲。”
人群中有魔域弟子,那人冷笑一声,“不要血口喷人,最后与归心待在一起的是你,你应该最清楚她去了哪里。”
另外不知道哪个宗门的人紧跟着开口道,“归心师姐为你取霜仙花送给云青青,所以才殒命的对吗?”
“你为什么不和师姐一起?”
“你在琉光宫丢下她一次,师姐对你就比不上那个云青青吗?”
一声声质问之中,谢长闲气笑了,骂一声疯子,压着心中那股子气儿再问魏衍:“师姐去哪里了?”
“死了。”魏衍面无表情地还是那两个字。
谢长闲看着他冷冰冰的脸,脑子里浮现起归心走之前的模样,她笑着眼神柔和带着请求,最后又是如释重负。
“可不可以请你不要怪归弦……那便好,你若能原谅他,他应当也能好受些。”
想起这些,谢长闲眼神逐渐变得茫然,心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透不过气来。
他本以为自己可以等,十年百年都可以等,但归心根本没打算给他等的机会。
“阿闲!”
秦纤巧匆匆赶来,一把将谢长闲抱入怀中痛哭。魏衍看了眼茫然无助的谢长闲,转身离去,剩余那些人见秦纤巧已经来到也不多留,跟着魏衍离去。
谢长闲听到他娘在他耳边说了好多话,可他一个字都听不清,满脑子都是归心临走前说的话,一声声挥之不去。
“阿闲……”秦纤巧见谢长闲眼神空洞不说话,她有些紧张的叫他一声。
谢长闲愣了好久才问:“娘,我哥他是不是还活着?”
这次轮到秦纤巧愣住,谢长闲垂下眼眸接着道:“师姐找他去了。”
秦纤巧原本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睛再次蓄满泪水,她艰难地摇了摇头,没有问谢长闲什么时候知道的,她只摇着头,说不出半句话。
谢长闲笑了笑,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任由秦纤巧抱着他哭的不能自已。
归心那么爱他,连临走前最后说的话都是希望归弦能不带有任何愧疚的请求,又怎么会愿意再将他带到世人面前呢?她只会带着他到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和他安安稳稳地过一生。
她本就是为归弦而来的。
其他人对她而言什么算不上,不值得留恋,所以才会这样不告而别。
其他人自然也包括他在内。
耳边是秦纤巧抽泣的声音,谢长闲一下下安慰着自己的娘亲,喉咙有些哽痛说不出话。
直到谢松赶来,他才勾起嘴角对谢松道,“爹,您劝一劝娘,起码归弦还活着就是好事。”
谢松看着他眼神深沉仿佛有很多要说的,秦纤巧听了他的话直接捂面崩溃,谢松连忙接住她,谢长闲顺势松手,将秦纤巧还给谢松。
他抬手竖起一道结界,用沉甸甸的语气对谢长闲道:“他去世了,他本就是用了禁术才活过来的,是不死人,九年前魔域突袭镜极宫没能保住他,魂飞魄散,再也回不来了。”
向来沉着严肃的谢松如今说话时声音里也带着些颤抖。
他低眼看着秦纤巧,不敢看谢长闲,讲这些时,神情沉重仿佛瞬间老了许多。
谢长闲默了默,越过谢松二人离开秘境。
九年前那晚归心跪坐在地崩溃大哭的模样十分清晰地在他脑海中浮现,他忽然也不明白了,只觉得心沉沉的难受,如果归弦早就死了,那师姐此番是会绝望而归还是早就知道所以想跟他去了?
谢长闲脚下有些虚浮,走出秘境看着乌压压一堆人。
他们看着谢长闲眼神各异。
魏衍不在这里,他张口喉咙干干地问:“魏师兄呢?”
一众人却无人回答他,片刻后,人群中才有人跟他说了句“去九星楼了”,他才点了点头进了传送阵法往九星楼去。
凌日涧中,归心已经准备好所有的东西。
此时正是夜晚,白日里会来凌日涧的人家都已经归家,这时的凌日涧除了她再无别人,她不放心地出阵法检查一遍才确信地回来,将阵法门打开,留出气口以供他破碎的魂魄顺利回归。
她怕看不清归弦,在水晶台子周围点了很多灯,照得靓汤,才放心地将食指与中指并拢,引着这凌日涧中的灵气入阵法而来。
手腕翻转变换结印,原本祥和宁静的阵法天地中忽地刮起阵阵凉风,在这春日的夜晚吹得人有些发凉。
她口中念念有词,平和温煦。
无人得见夜空中有黑云积压,凌日涧中升起些许微弱的光点,正以极慢地速度往山涧中去,如同往常天上那星星点点。
这般一直持续到天明,归心又是一个昼夜未歇。
次日的天亮得晚一些,有些阴沉沉的,归心睁眼看归弦,她能感受到他散碎的魂魄正在重归,只是速度极慢。
但这些年她都等过来了,如今慢一些也没什么,只要一切顺利即可。
她不厌其烦地施展着招魂术,静静地等候。
一日,两日,三日,那速度着实太慢。
三日下来连一片完整的魂片都凑不齐,后续回来的更是越来越少,只有一小团像黑夜中萤火虫一般的在闪烁着微弱的光,仿佛天亮之时便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