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倾天之妖妃好甜(1077)
“走。回去我给你上药。”容忌眉头紧皱,将我完完全全埋在披风之中。
铿铿——
天弋手中九环锡杖无风自鸣,淬着点点金光的杖身凭着天弋勃发的怒意悬空起旋,尖锐无比的杖尖直指容忌眉心。
容忌亦不遑多让,单手执剑,剑锋直指天弋喉头。
“二位施主功力深不可测,贫僧自不敢在二位面前班门弄斧。不过,有句话贫僧不得不说。”天弋陡然翻转着手腕,以自身强大内力压下躁动不安的九环锡杖。
我已然猜到天弋要说些什么,藏于容忌披风下的双手紧张地拽着容忌前襟,面上却不浅不淡地回了一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听也罢。”
“呵!想不到,女施主也有如此任性的一面。你且听好了,挚爱亲朋的安危,北璃百姓的生死存亡,全在你的一念之间。该如何选择,自己看着办。”
天弋声音不大,但他这番话却犹如平地惊雷,搅得我心神不宁,不知所措。
倘若天弋如冷夜、封於之辈那般,为了勃勃野心而暴戾恣睢妄作胡为,我尚且可以说服自己明哲保身。毕竟冷夜之辈本就是寡情无义之徒,他们肆意制造杀戮,为的是心中霸业,从来不是因为我。
令人头疼的是,天弋和冷夜、封於之辈,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一开始,天弋就是冲我而来。他为了让我完完全全臣服于他脚下,不惜打着“天道”的幌子处处作恶,并顺势倾覆了这平和盛世。
故而,葬身于天弋手下的无辜亡灵,很大一部分,是因我而死。
眼下,我若是为了一己之私,置万民而不顾,纵我和容忌得以抽身而退,也无法过一天舒坦日子。
正当我左右为难之际,孱弱瘦小的干戈赤着脚疾步而来。他挺直了脊梁,定定地行至天弋身侧,端正的五官显出一丝与他单薄的年纪相违和的稳重。
天弋不明所以,侧目看着向面色肃穆的干戈,语气不善道,“你来做什么?滚回去。”
“神君,放下屠刀,回头是岸。”干戈一改之前怯懦软弱的模样,正义凛然地说道。
“混账!”
天弋雷霆震怒,猛然抬起满是凿坑的左臂,狠戾地掌掴着干戈黑黄枯瘦的脸。
见状,我倏尔起身,一手擒住天弋的胳膊,怒斥着他,“玉帛已经十分不幸,他为你挡了那么多伤,你就不能待他温柔些?”
“玉帛?”
天弋冷笑道,再出一脚将谨小慎微的干戈踹得伏地不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背着我同女施主私相授受。”
干戈连连摇头,声音细若蚊蝇,“女菩萨是天边皎月,纵我有千百个胆子,也不敢对女菩萨有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
“不敢最好。”天弋剜了一眼遍体鳞伤的干戈,眸中狠戾之色令人胆寒。
干戈年纪尚轻,天弋一个眼神就将他唬得面色发白。他佝偻着瘦骨嶙峋的身子,双手撑地,费劲地从地上爬起。
与此同时,天弋九环锡杖已然抵在容忌心口,他面带轻蔑,勾唇狞笑,“给你两个选择。其一,迎娶百花仙子。其二,死。”
容忌薄唇紧抿,琥珀色的眼眸中是骇人的杀气。
天弋未等容忌答话,转而看向容忌怀中的我,轻声道,“给你两个选择。其一,休弃甜甜施主改嫁贫僧。其二,容且施主死。”
“你以为有‘天意’傍身,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我微扬着下巴,死盯着偏执成狂的天弋。
“事实不正是如此?”
天弋反问道,阔步向我走来,他伸出手,欲顺势将我揽入怀中。
容忌疾转过身,将我往身后一带,轻巧地避过天弋向我袭来的手。
“你以为,只有你手中握有‘天意’?”容忌眉峰轻挑,他缓缓地腾出一只手,使得掌心中的古檀佛珠赫然曝于人前。
天弋眉心一跳,倒竖的浓眉拧做一团,“何意?”
容忌未置可否,忽而朝着梵钟所在方位沉声道,“师父,鸣钟。”
“得嘞!”
师父雄浑硬朗之声穿透一片肃杀,携风拽雨而来。
我眨了眨眼,仰望着容忌棱角分明的脸颊,全然没料到他还留有后手。
梵钟八响,犹如爆竹骤响之势,声声牵动朗朗乾坤,鸣动山河,气势磅礴。
“第八道天意,乃万民之意。无量神君天弋,为非作歹罔顾法纪,因一己之私,乱‘天道’秩序,迫苍生性命,所犯罪行罄竹难书。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特于鸿蒙古刹前,剥夺无量神君五感六觉,断其七情六欲,废其周身筋骨,以正视听。”
容忌侃侃而言,底气十足。
天弋怔怔地盯着容忌,他原以为容忌只是在虚张声势,直到他周身皮肉爆裂,他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