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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病娇(135)

作者:晴七七 阅读记录

他重新躺回去,又拉着柳银雪躺下,屋外有轻微的落雪的声音,衬得四周格外寂静,他道:“等汴京的事情处理完了,我就陪你去外面走走,你想去哪里,我都陪你。”

柳银雪还沉浸在楼允说要陪她死的震惊中,闻言思绪慢慢回笼,轻轻地“嗯”了声。

楼允见她没有排斥,心满意足地睡了。

柳银雪却一时睡不着,夜还深,她熬得久了,脑袋便有些昏沉,最后到底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再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沉鱼落雁几个丫鬟在院子里铲雪,楼允坐在堂屋里看书,柳银雪早膳后拿了账本来看,年前统账的时候她又重新做了一份账,账本还是新的,如今祁王府的产业她已经接手了大半,还有一小部分正在转交中,她估摸这不出一个月,她就能将祁王府的产业全部握在手里了。

她一边看账本一边打算盘,精神很集中。

楼允拿眼睛瞄她,发现她长睫毛一颤一颤的,像两把小扇子,极为可爱,丫鬟进来倒茶,柳银雪的思绪被打乱,又问起楼允赈灾的事情来。

“初八上朝的时候,成王自然会主动提及。”楼允道。

柳银雪便放心了:“回娘家拜年的时候,我跟父亲和祖父都打了招呼,父亲会在朝堂上推成王一把的,祖父也会私下动用些关系,促成这件事。”

楼允“嗯”了声:“有太傅支持成王,自然更好。”

赈灾是好事,趁这个机会,看看哪些人愿意站在成王这边也好,若能和太子分出楚河汉界,他们下手的时候还可以避免误伤。

事情果然和楼允说的一样,初八上朝这日,成王便主动提出前往凉州赈灾。

太子现在正是急需挽回圣心的时候,赈灾这种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情更是容易树立一个好的口碑,太子如何愿意让成王去,当即便站出来请缨。

据说当时殿上吵成了一片,有人赞同太子去,有人赞同成王去,太子和成王则各自说了一大通理由说服皇上派他们去,皇上听得不耐烦,让明日再议,就退了朝。

柳银雪得到消息的时候就对楼允道:“我就说,楼逸绝对会跳出来。”

楼允:“他跳得再高也去不成。”

第 114 章

柳银雪翻了个白眼, 懒得理会他,自己到院子里去和丫鬟们堆雪人,雪人堆到一半的时候,落雁道:“白总管过来了。”

柳银雪朝长廊上望去,穿着棉袄带着绒帽的白总管双手拢在袖中,脚步匆匆地正朝这方走来, 见到柳银雪, 他远远地朝柳银雪拱手行礼,而后随来福进了青山院的正屋。

柳银雪放下铲子,紧跟着也进了屋。

白总管拱手禀道:“今儿早上有人在京兆尹府衙击鼓, 状告太子因他不小心滴了一滴墨在太子的衣服上,就被太子命人拖出去砍了双手, 丢到了城外乱葬岗。”

柳银雪闻言, 就挑了挑眉,她在楼允的旁边坐下来, 楼允将手里的暖手炉递给她,柳银雪捧在手里,问道:“结果呢?”

“这事事关太子, 京兆尹根本不敢接, 已经报了上去,这会儿估计已经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了,”白总管道,“那个状告太子的人,被扣在了京兆尹府衙。”

楼允淡声道:“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然后继续派人盯着,去忙吧。”

白总管躬身退了下去。

屋里燃着银丝炭,并不怎么冷,柳银雪将披风解下来放在旁边,问道:“那人应当不会有性命危险吧?你派人保护他没有?”

“他人在京兆尹府衙,状告的乃是楼逸,若是他出了事情,别人首先怀疑的就是楼逸,不过京兆尹府衙是个安全的地方,他在里面没有危险。”

“出来那就不一定了,”柳银雪淡淡道,“你到底有没有派人保护他?”

“自然是有的,”楼允淡笑,柳银雪就是心软,舍不得让他人性命无辜受累,“你别担心,我已经给他安排好了后路,他下半生定是衣食无忧的。”

柳银雪这才放心。

“楼逸因为一件小事就砍了人家的双手,足见残忍暴虐,皇上仁德,据说连训斥宫人的事情都极少有,楼逸这番作为被翻出来,皇上不会让他去赈灾的,”柳银雪剥了一个橘子,“一个没有怜悯心的皇子,被派去赈灾,不是闹笑话吗?”

她将剥好的橘子分了一半给楼允,心情颇好道:“事儿办得不错,奖赏你的。”

楼允接了橘子,半边橘子被他一口吞了。

而此时,楼逸就跪在御书房内,皇上坐在龙椅上批改折子,屋里燃着炭火,暖洋洋的,楼逸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也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冷的。

“这件事情,朕已经查清楚了,皆如那个小太监所言,你还有什么要辩驳的吗?”皇上将批阅完的折子放到一边,不温不火地问。

楼逸无声地咽了口咽口水,回道:“那小太监弄脏的乃是朝服,一件朝服值千两银,价值不菲,儿臣当时是被气昏了头了,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儿臣知道错了,求父皇责罚。”

皇上抬起眼来,睨视他:“气昏了头了?自己说了什么都不知道?”

楼逸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太子啊,你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是这个天下的主人,你手中掌控着所有人的性命,你知道吗,是天下所有人,凡事皆应当三思而后行,你今天因为一点小事气昏了头就砍了别人的双手,明天是不是就会因为有人顶撞你而直接摘了他的脑袋呢?”

“啪——”皇上将奏折仍在桌上,厉声责问。

楼逸吓得身板一抖。

皇上摇了摇头:“朕忙于国事,对你们疏于管教,这是朕的不是,但是朕至少还是知道,你向来是个稳重自持的,大臣们对的评价也是温和有礼,怎么?都是表象?”

“儿臣……”

皇上一抬手,打断了楼逸的话:“朕能坐上这个位置,皆是因为你皇叔曾用血肉为朕杀出了一条路来,如今他走了,朕说什么也要保住他的血脉,你倒好,与朕反其道而行之,你以为西山别院的事情,有人替你顶了罪,朕就不知道背后是你指使?”

楼逸心脏跳得厉害,他惊恐地望着皇上:“父皇,儿臣冤枉。”

皇上翻开下一本奏折:“你冤不冤枉,大家心知肚明,不必多言。朕提出来,只是为了警告你,你做什么,都有人盯着,你做什么,每个人心里都有他自己的计较。只是这计较没有摆到明面上来,因为你是太子,是储君,所以才没有人当面指责你。”

楼逸面色发青。

皇上低头看奏折,一时没有再继续说话。

“可是父皇,这次那太监状告儿臣之事,分明就是有人故意设计的,有人要对儿臣不利。”半晌后,楼逸不甘心地说。

“朕自然知道是有人故意在对付你,不仅朕知道,很多人都知道,但那又如何?那个太监对你的指控乃是事实,半点不作假,难道事实还不让人说了吗?”皇上冷然,“你若是没有做过,别人又如何能拿这种事情对付你?”

皇上看完最后一本奏折,高公公进来禀道:“成王求见。”

“让他去坤宁宫等朕。”皇上站起来。

他已无耐心和楼逸多言,指了指他道:“上次西山别院的刺杀案,皇后为了给成王求情,就在你跪的那个位置,跪了一整夜,你也跪到明天早上再回去吧。”

楼逸惊骇:“父皇,儿臣……”

“还有,”皇上再次打断他的话,“凉州的事情你就别掺和了,记住了。”

皇上落下话,再不听楼逸解释什么,转身朝御书房外走去,

楼逸颓然地跌坐到地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皇上离开的方向,有好一会儿的时间里,深切地怀疑自己的太子之位,已经摇摇欲坠了。

东宫,已是深夜,洛音凡还未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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