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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王府痴妾(140)

作者:小禾喵 阅读记录

东西太多了,她不能收。

对于陆神医此人,她很难将他视为寻常的医患关系,不寻常,却又说不上亲密。

与他牵扯不清的是娘亲,她充其量是顺带的沾亲带故。

往好了说,算是亲戚,往坏了说,就是陆谦颜痛苦的根源之一。

身为陆云苓的女儿,体内另一半血,归属于另一个男人。

汤幼宁同情陆谦颜,但无法感同身受。

那些过往她不曾参与,知之甚少,甚至对于生母,都全然没有记忆,他的任何情绪,都不该由她来承接。

不论是迁怒憎恶,或是遗憾愧疚,陆谦颜要是想补偿陆云苓,不应该转到她这里来。

汤幼宁让湘宜跑一趟,留下了信件,把册子给送回去。

她不要蒲兰谷的嫁妆。

这一去一回,没有耗时多久。

湘宜把避而不见的陆谦颜给带来了。

银发苍白的男子,身上裹着一件羊羔绒斗篷,看上去确实大病初愈。

范子悬搀扶着他,一脸担忧。

“陆神医怎么亲自过来了?”汤幼宁望着他道:“你有话要说,我可以去找你。”

“我无碍。”陆谦颜一摇头,在椅子上落座。

范子悬忙插话道:“怎么没事,我真担心师父见了汤娘子会犯癔症……”

他已经听了不下十次,认为汤幼宁是自己的女儿了。

陆谦颜急匆匆过来,自然是为了嫁妆一事,他希望汤幼宁收下它。

“不仅是嫁妆,”他沉声道:“蒲兰谷往后也是你的娘家,薄时衍若敢欺辱你,必让他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汤幼宁呆住了。

“不错,”陆谦颜点头:“医者不取他性命,却可以让他不能人道。”

医毒同源,除了他,谷里还有其它许多人,即便是摄政王,也别想轻视于她。

汤幼宁想了想,朝他伸出白嫩的手心,“这个药,我先备用着可以嘛?”

正好从外头回来的薄时衍听个正着:“?”

第70章 看清楚

陆谦颜是来送嫁妆的, 薄时衍不能把人赶出去。

他面无表情过来坐下旁听,倒要看看,汤幼宁想从神医手里囤什么药?

陆谦颜身为医者, 对人的身体极为了解,也包括房中事。

或者说,许多行为会导致不同的健康状态,其中包括房事, 避无可避, 他当然清楚了解。

陆谦颜很快领会到了汤幼宁的意思,皱眉看向薄时衍道:“凡事过犹不及,固本培元才能细水长流, 切莫把她因为余毒而产生的反应当做常态。”

不仅有劝告,他还给送药,补气血以及各种……有的适合女子服用,有的则给男子吃。

此外,伤药与润滑一个不落,采用哪些草药提取之物, 陆神医都能说出一二。

这三人, 一个是大夫, 一个是习惯瘫着脸的上位者,还一个向来坦荡直率,没有寻常姑娘家的羞涩。

说起这种话题, 皆是一脸认真, 没有半点不自在。

陆谦颜既已经过来了,当然要给汤幼宁把脉。

他一上手, 汤幼宁隐隐有几分迫不及待:“我是不是快好了?”

她天真的以为, 只要自己恢复正常, 薄时衍就不会那样过火了。

“稍安勿躁。”陆谦颜安抚地递去一眼,细细替她诊脉。

没一会儿,他一抿唇,冲着薄时衍颇为没好气:“在摄政王的努力下,确实差不多清空了余毒。”

就是有点太努力了,原本该发作至少三回,如今只两次就被灌了个饱。

难怪叫小姑娘对此产生排斥的反应!

陆谦颜这会儿就跟发现闺女被欺负的老丈人一样,满脸不乐意。

并且,从医师的角度,他需要郑重告诫薄时衍,往后要懂得适可而止。

“……我知道了。”薄时衍没想到,第一个管他屋里事的人不是母亲,而是大夫。

陆谦颜到底不是汤幼宁的父亲,此刻他的理智占据上风。

并未多说其它,另行开个方子给补一补。

摄政王府要把后院姨娘们给遣散回去,已经通知了各家来接,消息很快传扬出去。

陆谦颜寄居府上做客,当然更早知晓,对于此事他很满意。

薄时衍身边清静,看得出来极为自律,并非沉溺声色之人,往后汤幼宁能少些烦心事。

年轻人起初贪欢一些,倒是能够理解……

汤幼宁没有大碍了,过两日陆谦颜就会把薄时衍身上的子蛊给挖出来。

到时,他们与常人无异,健健康康,只管安心准备成亲。

话题绕回到嫁妆上面,陆谦颜坚持,蒲兰谷要帮着出一份。

汤幼宁摆了摆手:“太贵重的我不能收……”

“这是你应得的。”陆谦颜打断她道,“就算做蒲兰谷给你娘亲的嫁妆,她再传给你,也是一样。”

“可我娘已经死了。”汤幼宁不认为自己可以代替娘亲收下这些,万一陆云苓她想拒绝呢?

陆谦颜心头一痛,“对,她死了……”

对比起自己没能得到她,更叫人无法接受的是死亡,天人永隔。

哪怕她好好活着,与旁人成双成对,他也认了,是自己咎由自取错失佳人。

可是陆云苓死了,丢下她亲生的小婴儿,长眠地下。

是他害死了她,那时候没有勇气去正视自己的内心,她百般逼近,他落荒而逃。

等到察觉自己身上有子蛊不对劲的时候,苓儿已经不见了。

她必然是对他失望至极,心如死灰,才会跟随汤文樊去京城。

她放弃了他……

“陆神医。”汤幼宁一声喊醒了陆谦颜,让他不至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陡然回神,一手轻扶住额际,长叹一声。

“收下它们吧,圆圆,”陆谦颜低声道:“若是你愿意,我想做你义父,送你出嫁……”

这个提议,对她而言或许太过突然,他犹豫了几日,不曾问出口。

这会儿终究是按捺不住。

“义父?”汤幼宁张了张小嘴。

她撒眸看向范子悬,只怕陆神医又癔症发作,胡言乱语。

范子悬瞧懂了眼神,回道:“我师父现在无事,是清醒的。”

其实他也不觉得意外,从知道师父让谷里运出嫁妆时就能猜到。

嫁妆都出了,也不差一个义父的名头。

何况,师父真是时常把汤娘子幻想成为自己的女儿,似乎这样,他的心里就会好受些,没有那么煎熬……

范子悬一脸无奈,师父教导他说,医者治病不治心,心病还须心药医。

大抵就是这种状况吧?

汤幼宁却是不能立即答应,她需要考虑。

因为对父母的过往一无所知,所以才迟疑。

不过,她的内心偏向于答应,毕竟陆神医还活着,死人是不会被伤害到的,倒不如让活着的人受到一点安慰。

*******

陆谦颜暂时无功而返。

他走后,汤幼宁陷入了纠结。

从未被烦恼萦绕过的小娘子,对着薄时衍一脸苦闷:“应煊,我不知道如何做才是对的。”

薄时衍探手过来,轻捏她软滑的脸蛋,道:“你若好奇,可以问问彭氏。”

“我嫡母?”汤幼宁抱着手炉,道:“她又知道多少,怎么肯如实相告呢?”

“稍稍和颜悦色一点,她必然会说。”薄时衍缓缓掀起眼帘,目光淡漠。

彭氏过年时候送了拜年帖到摄政王府,没敢请汤幼宁回去,把礼节做得中规中矩。

薄时衍见多了这样的人,趋利避害,欺软怕硬,某种程度而言,非常‘识时务’。

尤其是在看得见的好处面前,他们的理智会占据上风。

且不说汤幼宁与彭氏没有深仇大恨,充其量是相互厌恶,彭氏能为了儿子的前程,把庶女送到王府。

那么她也可以再次为了儿子,选择低头服软。

要从这样的人嘴里问事情,那当然是轻而易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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