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68)
你不知我看着你在旁边侍候,却只能装着跟你不认识,心里刀绞一样。
我气我自己无能,帮不了你…”
裴雁秋越说越忍不住,眼泪扑簌簌往下滚落,她来的时候便想好了,无论如何也得笑着,别叫她烦心。
可真正见了面,才发现自己根本管不住情绪,一旦泛滥,任凭如何克制,还是失了控。
赵荣华走上前,搭在她的肩膀似从前那般拍了拍,笑道,“日子总归是越来越好,赵家出了事,却也跟我再无关联,我虽没了倚仗,比之被李氏钳制的时候,不也自在了许多吗?”
裴雁秋是知道李氏为人的,也正因如此,她才央着祖母与赵家往来不断,不是有多顾念祖父与赵家老大人的情谊,而是觉得赵荣华自幼过的不易,同样年岁,两个女孩子便日渐惺惺相惜起来。
淳淳,你那祖母…呸,李氏,我从前还以为她只是严厉些,却没想过她从里到外都是黑的,阴毒的厉害。
幸好,伯母福大命大…”
两人看了眼院中呆呆看书的宋文瑶。
给师父写的信一直没有回音,赵荣华从起初的满怀憧憬到现在日日没了信心,没有别的法子,她只能装作不在意,为母亲搜罗城中画师名作,只有在看书的时候,母亲身上才散发出别样的光晖,才不再空洞茫然。
那事是真的吗?”裴雁秋犹豫再三,还是攥着帕子,忍不住问了出来。
傅鸿怀与她暗示过太子跟赵荣华的关系,她自是十分震惊。
在她心里,赵荣华就算没有赵家做荫,亦能凭着姿容性情嫁个不错的男子做夫人,总好过没名没分跟着太子。
她如今年岁小,又是雪肤花貌,水灵的叫人恨不得藏在身边不让外人觊觎。
可往后呢,不出两月太子便要选妃,那时不管是谁,总归眼中容不下赵荣华这么一粒沙子。
不会是真的吧!”
看她低头默认,裴雁秋忍不住拔了声搞,又怕被人发现,连忙握着她的手,低声劝道,“淳淳,你别犯拧,那人招惹不得!”
我知道,”赵荣华哪里敢招惹他,自从知道太子要选妃后,她就暗暗盼望那一日早些到来,也好充盈容祀的后宅,叫他无暇记挂自己。
她也了解,太容易到手的东西,往往食上几次便会乏味,故而容祀索取时,她极尽耐心忍受,也未做挣扎反抗。
依着那人的性情,合该厌倦了。
你瞧,这几日我绣了几条帕子,正巧上面花色趁你,月兰绣球,你可真会挑日子。”
她从花篓里捡出一条帕子,两手展开,露出左下角硕大的绣球花来,裴雁秋伸手一戳她的额心,摇头道,“惯会插科打诨。”
赵荣华咧嘴一笑,“你放心好了,我心中明镜似的,必不会将自作多情地巴望他是良人,只不过眼下…眼下不能推拒,往后便好了。”
那日他要香囊,她便跟他索要了一枚玉扳指,并非恃宠生娇。
而是那枚玉扳指成色极好,又不是容祀珍爱之物,她尽可拿去西市质库换成银子,掌柜也是识货的,给了个不错的价钱。
有了这笔银子,她购齐了蜜合丸的药材,还给家里添置了许多物件。
裴雁秋往家中跑的勤快,每回都要带上好些赵荣华爱吃的小食,她为人低调,出行只带两个随从婢女,于这巷子住户来说,已是很稀奇了。
更何况这日添了两个小厮等在门口,那些上了年岁的妇人便三两成堆,凑在一块看热闹。
就说那姑娘来历不凡,你瞧下人穿的衣裳,体面的很。”
老葛究竟是什么人,我竟没看出她还有通天的本领。”
关老葛什么事,你看文娘和那仙女的模样,像不像母女,文娘大概就是大户人家走丢的,人家找了过来,又不想带回去,所以留在老葛这养着。”
你说的还真有些道理…”
…
裴雁秋拉着赵荣华出来的时候,也听到了她们的闲话。
饶是走出了巷口,那些人仍穷追不舍的念叨,非要扒明白赵荣华身份似的。
别理她们,你越搭理,她们越是起劲。”
裴雁秋哪里见过这种人,裴家所居之处安静富贵,左邻右舍虽不一定是高官世族,气韵到底差不到哪里去。
赵荣华拽着她的胳膊,眨了眨眼劝道,“不是要带我去捏泥人吗,迟了我可去不了。”
青州府来了捏泥人的匠工,在西市口开了一家店肆,日日门庭若市,将那西市口围的水泄不通。
赵荣华跟裴雁秋到的时候,店内小厮正在理柜,匠工在门外刚支开摊子,已经有人等着取货了。
他捏的泥人泥虎都会叫,关键模样好看,不像旁人捏的那般骇人,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裴雁秋拉着赵荣华的手,翘脚看见傅鸿怀后,禁不住面上一红。
而傅鸿怀身边,同时站起两个人,一个是梁俊,另外那个便是朝堂新贵,太府寺炽手可热的程雍,程大人。
两人视线对上后,赵荣华脑中忽然绷了根弦。
若容祀繁忙理政,定然不会闲着这三个人,那此三人得空出来,是不是意味着,容祀忙完了?
她胸口一滞,双股不觉有些打颤。
第52章
宓乌从灵鹊阁过来,正巧看到容祀在屏风后赤着胳膊穿衣,他刚沐浴熏香完毕,房中又没有开窗,闷闷的全是浓烈的香粉味。
你不觉得自己像个贡品一样,费心费力把自己包裹成别人喜欢的模样,还自诩得意,仿佛占便宜的是你自己。”
若你尝过其中滋味,定会比孤还要饥/渴…”容祀拢起衣领,任胥策低头为他束好佩玉,挂在腰带间,低头又道,“罢了,此事与你说不通。”
宓乌眯眼不屑道,“我劝你浅尝辄止,别到最后陷入其中,拔不出来。”
容祀面上浮起冷笑,意有所指地勾唇走过去,“那就在里边待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反正孤也是个短命的。”
竖子无状!”宓乌又气又恼,忍不住啐了口,“呸呸呸,满口浑话,有我在你就死不了!”
这么久了,你那师姐一封信都没回,若有指望,你能不早早知会与我?别自欺欺人了,孤心里有数,活一日,赚一日…”
你有个屁数!”
宓乌气的摔门而去。薆荳看書
胥策与胥临赶紧站到一边。
容祀眯起眼睛,低头看着腰间系好的带子,自己理了理,轻轻一笑,“真把孤当傻子了…”
撵车上换了薄软的毯子,照例备了狐裘氅衣,以防冷雨侵骨。
炭盆旁边摆置着两本游记,几册小传,他随意捡了本,斜靠着软枕翻看起来。
这本是周昉在世时,游历山川采风所做,早期作品,锐气蓬勃,与他晚年的画作相比,虽不够饱满成熟,却贵在处处可见的生机盎然,鲜活勃发。
便是连花鸟虫鱼,都仿若赋予了生命,刻画细腻,活灵活现地跃然纸上。
他看了几页,便觉得有些困倦,连日来的忙碌,一旦稍稍松懈,浑身的骨头都在叫嚣着“我要睡觉”,他将书盖在脸上,合眼眯了过去。
……
看,他左右手分别捏了两个小娃娃,左手捏的是女娃娃,右手捏的是男娃娃,”裴雁秋惊讶的拽了拽赵荣华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嘀咕,“可我怎么瞧着那两个娃娃这般眼熟呢?”
傅鸿怀低下身来,扯着她的衣角,裴雁秋抬起头,傅鸿怀朝她努了努嘴,分别看向两边的程雍和赵荣华。
裴雁秋恍然大悟,瞪圆了眼睛捂住唇,傅鸿怀会意的点点头。
匠工捏的,可不就是程雍和赵荣华!
自赵荣华坐下后,满脑子想的都是今日容祀会不会来。
一面安慰自己,她还没有勾人到让容祀如此迫不及待,一面又暗暗担忧,那厮是个不用脑思考,只用身子行事的主儿,万一真去了呢?
万一在那大宅没等到自己,他又去叨扰母亲,惊了母亲心神,又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