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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偏执独爱我+番外(3)

作者:三月蜜糖 阅读记录

无论她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擦去冷汗,吐了口浊气。

只差一点,她就能抱着准备好的钱银跑路,再也不用听别人对自己的母亲唾骂,更不用为了赵家的昌盛,拿终身做赌。

全都被容祀毁了。

临近天明,外头的雪下的小了些,窸窸窣窣,鸟雀扑过枝头,弹起簌白的雪沫。

小厨房总算开了门,是个微胖的宫女。

我们这种邋遢地,盛不了你这尊大佛。”那人扫过她皙白的手指,有些烦燥,“别在那杵着了,仔细弄脏衣裳。”

宓乌果真帮她了。

赵荣华还穿着缟素,只改了发式,簪着一枚素净的银簪,她往旁边让了让,宫女行步如风,端起一盆青菜就往外走。

有人正好进来,上前打圆场,“宓先生都开口了,你就别给人脸子看了。”

她打量着赵荣华,心道坊间传言诚不欺人,赵家小姐果真长得靡颜腻理,千娇百媚,单是不盈一握的细腰,宫中就没人能比。

香月就是脾气燥,你别被她吓着,”瘦削宫女名叫桂宛,和香月同在小厨房共事多年。

她握了把赵荣华的手,又冰又软,不由叹道,“咱们身型差不多,你若是不嫌弃,跟我去厢房换身厚点的衣裳。”

西厢房有六个通铺,紧靠窗户的位置还空着,桂宛从柜子底下翻出来一床被褥,抱过去,回头就见已经换好衣裳的赵荣华,眼睛登时忘了眨。

同样的粗布宫装,灰扑扑的暗淡无色,穿在她身上仿佛格外雅致。

往后你就住这屋,地方挤了些,好歹没那么冷。”她搓着手,又指着门口的位置,低声道,“香月跟你隔得远,她每日要忙许多杂事,不会特意招你。”

赵荣华仔细听她讲完后厨一应琐碎,临了喊她,“桂宛姐姐,谢谢你。”

桂宛一愣,旋即笑着摆手,“你叫我桂宛就行,宫里没那么多姐姐妹妹。”

她挑开毡帘,踩着咯吱作响的雪,往小厨房去了。

第3章

起先的忐忑不安随着忙碌渐渐被冲淡,近几日来,因为容祀的宵衣旰食,夙夜不懈,小厨房每每都要熬到深夜,以备不时之需。

赵荣华将几人的脾气也摸得差不离。

香月看起来凶悍,实则最是容易相处,她表里如一,喜欢与厌恶往往写在脸上。桂宛聪慧且心思细腻,待谁都是客气周到,与各个厨娘关系甚好。

其余几个厢房同住的,难免好奇赵荣华的出身,夜里临睡前都会拉着絮叨八卦几句,倒也没有特别尖酸刻薄的。

她挽起袖子,将冷水里的青菜摆净后,又端起木盆,往门外走,回头瞧见香月在灶上炖汤,浓浓的鲜香味滚着热气往上顶着盖子。

香月,该调小火了。”

香月似乎没听到,一双眼睛直愣愣的望着空处。

赵荣华把盆放下,走过去将火调小,又喊了声“香月”,那人才呆呆地转过身来。

她的眼眶有些红,神情瞧着迷茫怅然,跟素日的伶俐大相径庭。

你怎么了?可是遇上事了?”赵荣华眉心微蹙,把两只袖子撸下来,遮住莹白的腕子。

香月胡乱抹了把脸,抽着鼻子低下头,“快去洗菜吧,厨司吩咐下来多少活,你管我作甚。”

赵荣华也没深究,人都有秘密,若她不说,也没必要挖空心思打听,过好各自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她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提醒,“累的话我可以替你一会儿,这汤是炖给殿下的,不要大意。”

风如刀刃,迎面割来。

赵荣华禁不住打了个冷颤,饶是穿得厚实,却抵不住寒浸浸的井水,只一会儿手就跟僵了一般,打弯都有费劲,她洗完菜,抬头就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小厨房,暮色四合之际,看的并不真切,像是同一厢房的人。

汤羹炖好,盖上瓷锅盖后又在外头裹了层厚实的棉布,侍卫趁热端去了书房。

香月靠着灶台,两手撑着额头,肩膀一颤一颤的,好似在哭。

赵荣华从怀里取了帕子,走上前递过去,“香月,兴许说出来没那么难受。”

有次她跟祖母去太傅府上做客,从世家贵女手中赢了不少彩头,有几支珠钗尤其精美,她用匣子仔细盛好放在床头柜里,又用冬日的衣裳挡住,岂料没过两日,便被赵荣锦翻了出来,据为己有。

争吵下,她撞到桌案,惊扰了祖母和二嬢嬢等人。

原以为祖母会为自己抱不平,可谁承想,祖母一番大义之词后,竟让她把东西让给赵荣锦,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委屈死了,像是被抛弃的小猫小狗,而赵荣锦一脸得意的捻着珠钗,靠在二嬢嬢怀里笑。

她憋了好几日,憋得万分愁苦,最后去了祠堂,对着父亲的牌位好好哭了一场,这才觉得熨帖。

香月想必也是如此,闷在心里,就像心肝肾都泡在无边的苦水中,难以解脱。

你懂什么…”香月扭开头,没有接帕子,她带着鼻音,横起手臂遮住眼睛,“像你这样的小姐,根本不会理解穷苦人家的难处。”

赵荣华的手举在半空,那条帕子被风吹得四下摇曳。

各人有各人的难处,但谁也不知道她的难处。

入夜后,房中熄了灯,本就不旺的炉子似灭了一般,赵荣华把被角揶好,只露出两只眼睛,她的床铺靠窗,冷风沿着缝隙丝丝缕缕的吹进来,不多会儿,鼻尖就被冻透。

门口那张床一直空着,香月还没回来。

她睡到迷迷糊糊被杂乱的敲门声惊醒,外头举着火把,明晃晃的映着屋内跟着亮堂起来。侍卫压低了声音说话,房中人手忙脚乱的穿衣,门上又是一阵猛敲。

赵荣华趿着鞋,见人都站到地上,遂吸了口气,上前开门。

门口堵了四个侍卫,为首的那人面目铁青,张口就问,“今夜谁在小厨房当值?!”

赵荣华心里咯噔一声,隐隐觉出不好,身后有人小声开口,“是香月,还有…”

还有我。”赵荣华对上那个人的眼睛,他也同样打量着赵荣华,少顷,遂一摆手,另外两人不由分说,押了赵荣华便走。

推搡间她听到了缘由,今夜送去的汤羹,有毒。幸好侍卫验出蹊跷,这才没入容祀的口。

赵荣华想起傍晚时分看到的那两个身影,她挣扎着猛然回过头去,厢房里的几个人挤成一堆,逐渐消失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中。

还未走近,便听到香月的哭声和尖锐的嚎叫声。

赵荣华从未见过如此场面,侍卫拿着带倒刺的铁鞭,狠狠抽打着香月,铁鞭绽开银光,携着血水四下横流,浑然入了地狱般。

她突然间听不到任何声响,除了循环往复的耳鸣声,大脑一片空白。

殿下,奴婢没有下毒…”她忍住喉咙的恶心,跪在青石板砖上。

话音刚落,容祀抬脚踹向她肩窝,一脚把她蹬翻倒地。

赵荣华的两只手按在碎石子上,后仰着倒了过去。她咬着唇,又很快爬起来,煞白着小脸跪回原处。

风很大,吹得桑枝呜呜作响,檐下的灯笼时明时暗,本就不厚的裤子仿若浸了凉水,冷飕飕的扎人。

容祀裹着狐裘大氅,转身坐到黄梨木方椅上,左腿叠着膝盖,露出玄色皮靴。

想杀孤?”他声音清淡,还带着一股笑意。

赵荣华轻抬起头,容祀带着兜帽,刀劈斧砍般精致的脸,在冷光下显得异常阴森。

殿下明鉴,奴婢从未有此念头。”赵荣华的额头贴在嵌了石子的手掌上,行过礼后,复又直起身子。

还在嘴硬…”他垂下眼皮,目光落到那截纤细的颈项,“孤过来,无非是想给你们留个全尸,既然不识趣…”

他躬身,一把攥住赵荣华的脖颈,五指夹紧。

赵荣华仰起头,扒着他的手腕挣扎,双眸立时憋出水雾。

那就去死吧!”

他用力一甩,赵荣华跌到香月身边,侍卫撩起铁鞭,划着铁蒺藜就要上前。Wwω.á⑥Kδω.Cóm赵荣华情急,不管不顾的抢先开口,“殿下,奴婢能自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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