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62)
“我自然不怕,他是厌恶我,可他要登上太子之位,少不了我梁家的扶持。”梁语心道,“盛姝,他喜欢你没错,可我梁家一日不倒,你终究是妾。”
盛姝:“你说的对。”
梁语心原本以为她说到了盛姝的痛处,谁知盛姝却只是淡淡回了这四个字,让她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她道:“过些日子便是煦儿的百日宴,晚上亥时,我在清风轩等你。”
盛姝看着乳母怀里的煦儿:“好。”
虽说盛姝答应了,但梁语心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这样平和的模样似有心中在想些旁的事。
但这都不重要了,百日宴那日,便是盛姝的死期。
第46章 平和
◎握着这样的细软腰肢,果然就不肯松手了。◎
转眼已是秋日, 萧霁瑾从朝中回来,只见盛姝正在坐在雕花窗下,眉眼柔和地看着手中正在缝制的衣服, 旁边则是躺在坐床里的赵煦,小手握着铃铛咿呀咿呀的, 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就是他曾幻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可不知为何, 心中总有些不安。
萧霁瑾上前去,看着盛姝手中的衣裳,皱眉道:“这衣裳太大了些,是给煦儿四五岁时穿的?”
盛姝道:“在家中闲来无事, 便想多做一些, 小孩子长得快。”
她看向坐床里的煦儿,眸色柔和地像是一湾春水。
萧霁瑾将煦儿抱起来,掂了掂:“刚出生时跟只小猫似的, 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煦儿听不懂他的话,只是从来没被抱这么高过, 开始咯咯笑起来。
盛姝有时看着他们竟也会想,倘若盛家没有出事,倘若萧霁瑾只是个普通人, 他们如今是否也会如寻常夫妻一样,恩爱和睦。
可这显然不可能,萧霁瑾永远不可能放下一切。
正想着时,萧霁瑾抱着孩子坐下了, 道:“姝儿, 再过几日便是煦儿的百日宴, 我已吩咐下去, 让府里好生热闹一番,你有什么主意直接吩咐下人便是。”
萧霁瑾从前巴不得盛姝安安静静地待在他身边,现在却又觉得盛姝太安静了,让他很是不安。
盛姝道:“我听闻三皇子前些日子被贬为庶人,永世幽禁行宫。”
她消息闭塞,直到今日才听说赵潭被褫夺爵位之事。
萧霁瑾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先让人将孩子抱了下去,才道:“是我做的。”
他原以为盛姝会指责他,或许去为那些不相干的人鸣不平,却不想盛姝只是道:“你要做的事情很危险,答应我,无论发生何事,都要护煦儿周全。”
萧霁瑾握住她的手:“我做的事让你感到不安了?”
盛姝道:“夺嫡之事本就凶险万分,否则我盛家也不会被流放。”
萧霁瑾以为她是因为盛家之事,对夺嫡心有阴影,就将她抱进怀里:“别怕,我不会有事。而且,等事成之后,我会亲自颁旨,为盛家洗刷冤屈。”
盛姝问:“那二哥呢?他若不肯归顺,你会杀他吗?”
“不会,他若不能为我所用,我便只能拔掉他的爪牙,让他再无翻身之力。”萧霁瑾道,“只要你在我身边一日,我绝不动他一根汗毛。”
许是初秋暑气未消,盛姝手心出了一层汗:“若我不在了呢?”
“什么叫你不在了?”萧霁瑾盯着她的眸子,“你还想着跑?”
盛姝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眸子里的冷清:“我只是总有一种不安的预感罢了。”
听闻妇人生产后情绪会不稳定,盛姝刚怀孕时便是如此,萧霁瑾只当是她在府里闷的了,抱着她道:“有我在,你什么都不必担心。”
盛姝如木偶一般被他抱着,过了许久才听他道:“贤王妃一直吵着要见你,你想见他们吗?”
“不想。”盛姝知道,贤王妃见她,无非是为赵潭求情,她不想见那些人,也不想管那些事。
而且,她若是去见了,萧霁瑾必会赶尽杀绝。
萧霁瑾脸色明显好了,揽着她的腰道:“姝儿,我方才回来时去见了太医,他说你的身子已经好了。”
盛姝底子不好,生产后恢复得很慢,萧霁瑾虽时常动手动脚,可到底投鼠忌器,如今终于能放开手脚了。
盛姝感受到贴在小腹上的硬物,推着他道:“天还亮着,晚膳也没吃,还不曾沐浴……”
萧霁瑾却只是堵住她的嘴,尝够了滋味才道:“我先吃,到时再喂你。”
话虽如此,但盛姝看到萧霁瑾的眸色,就知道一旦开始便不能善了,她怕是要饿到后半夜,到时浑身酸软无力,哪有力气吃东西?
可萧霁瑾怎会给她逃开的机会,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好姝儿,我已经禁欲一年了,就当可怜可怜我吧。”
盛姝知道萧霁瑾此时不可能停手,干脆将手搭在他肩膀上,默默阖上了眸子。
几乎是后背刚落到床上的同时,腰间的衣带就被扯开了。
盛姝抓紧了衾单,微微侧着头。
萧霁瑾看到她的模样时眸色微冷,捏住她的下颌粗暴地吻了上去,并攥住她的手,将手指一根根挤进去,与她十指相扣。
……
禁欲多日,萧霁瑾食髓知味,握着这样的细软腰肢,果然就不肯松手了。
盛姝最后昏睡过去,迷迷糊糊间萧霁瑾亲口喂了她什么,之后便彻底睡了过去。
翌日巳时,她才在浣青的侍奉下起身。
盛姝到厢房里,乳母正在一旁收拾东西,煦儿则自己躺在坐床里。
或许是看到了盛姝,他又开始咿咿呀呀起来,并把小肉手撑在床上,撅起屁股翻了个不甚优雅的身。
那一刻,盛姝又惊又喜。
浣青在一旁道:“夫人快看,小公子会翻身了!”
乳母也转过身来,惊讶地看着赵煦,并哄着他再翻一次。
可是赵煦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干脆趴着不动了。
盛姝将他抱起来,柔声道:“今日天气很好,娘亲带你到园子里玩。”
乳母在一旁道:“夫人,小公子太沉,还是奴抱着吧。”
“不用。”盛姝想,她又能抱煦儿几次呢?
他们出了院子,只见所有仆从都忙着张灯结彩,盛姝这才想起还有三日便是百日宴了。
她忧心忡忡地抱着煦儿,赵煦却只是伸着手去够垂落的红绸子,够到了就特别兴奋,笑咯咯的,甚至手舞足蹈起来,盛姝险些抱不住。
就在这时,盛姝看到梁语心从游廊里走来:“把这些请柬都分发出去,让认路的去,别送错了。”
绯烟领了差事,抱着那一堆帖子去了。
梁语心抬起头,似才看到盛姝一样,笑着走过来:“夫君政事繁忙,我做为他的妻,当然要为他分忧,亲自操持这百日宴。”
盛姝知道以萧霁瑾如今的身份,百日宴要请的权贵必然不少,诸多繁文缛节,自然需要一个妥帖的人来办。
梁语心好歹是大户人家出身,做起这些事应当得心应手。
她微微侧身,故意让梁语心看到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才道:“你若能将萧霁瑾哄去你院里,才是你的本事,我也会感激你。”
梁语心盯着她脖颈上密密麻麻的痕迹,眼红得几乎滴血,她虽已为人妇,实则与独守空闺并无区别,每每孤枕难眠时,自然也会格外想念。
可无论萧霁瑾还是宋端,都没给她留过一点念想。
她想象不出,究竟是爱到什么程度,才会留下那么多痕迹,恨不得将整个人都变成他的。
盛姝等她被刺激够了,才低声道:“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
梁语心道:“你当真舍得走?”
盛姝将煦儿伸向带刺花丛的手拦回来,淡声道:“只要你敢放我走。”
“好,那便说定了。”梁语心伸出手,摸了摸赵煦柔嫩的小手,“这孩子和统儿幼时倒是有些相像呢。”
盛姝并不想同她继续敷衍,正欲找借口离开时,小煦儿突然头一歪,直接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