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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帐春(58)

作者:深渊在侧 阅读记录

萧霁瑾见她额间全是冷汗,也不敢再同她斗嘴,只抱着她往外走:“大夫呢,还不滚过来!”

一直待在外面的大夫这才敢露面,又是查看又是把脉,而后道:“世子爷,夫人这是要生了,得赶快找个地方让夫人躺下才是。”

萧霁瑾回头看了一眼,见那破庙里简陋至极,且污秽肮脏,不由得心口一阵刺痛:“回木屋。”

他抱着盛姝,在漆黑的山路上走的又稳又快,盛姝一路上疼痛不止,只能暂且吃下一些药丸止痛。

紧赶慢赶,等回到木屋时羊水还是破了。

萧霁瑾将盛姝放到里间的床上,稳婆和侍女连忙跟进来侍奉。

萧霁瑾抹掉盛姝额头的汗,拨开她黏在脸上的额发,道:“别怕,夫君陪着你。”

萧霁瑾说着想去握盛姝的手,然而盛姝不动声色躲过,并阖上眸子:“出去。”

萧霁瑾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只能压着脾气放缓了声音:“方才我不过一时激动,才说那些话吓你……”

“出去,我不想看到你。”盛姝又重复了一遍。

萧霁瑾手指收紧,脸色当即冷下来。

稳婆见势不妙,只好劝道:“产房里血腥气重,世子爷不妨出去等候。”

这种时候,萧霁瑾也不想和她动怒,只好起身出去:“我只要母子平安,尔等若有不尽心侍奉者,死。”

稳婆背脊一凉,更不敢怠慢了,端水的端水,喂药的喂药,生怕出一丁点差错。

萧霁瑾憋了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出门后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宫将离。

他看着这长相甚是粗糙的男人,冷声道:“给他松绑。”

宫将离原本准备了满口污言秽语招待他,闻言一愣:“你干什么?”

萧霁瑾抡起拳头,直接砸到他脸上:“你这样的人,也配自称是姝儿的夫君!”

宫将离吐出一口血沫,看着眼前这个疯子:“老子和你拼了!”

亲卫见他要还手,立刻上前来拦,萧霁瑾却道:“都退下。”

宫将离却不是个心慈手软的,趁这当口,一拳打在萧霁瑾鼻子上。

剧痛之下,萧霁瑾感受到有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流出来,他抬手擦掉鼻血,再次上前和宫将离打起来:“谁给你的胆子把姝儿带到这种地方?!”

宫将离也不让他,和他有来有往:“盛姑娘自愿的,管得着吗你?!”

萧霁瑾格挡住他的拳头,又踹向他的下盘:“我是她堂堂正正的夫君,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

寅时,伴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宫将离终于倒在地上彻底站不起来了。

萧霁瑾也好不到哪去,脸上身上全是伤,衣襟也散开了些,他将唇角的血擦了,转身道:“把人带下去关好。”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稳婆抱着孩子,满脸笑意地出来报喜,却只在火光映照中看到脸上带着伤的萧霁瑾,不由得愣在原地。

萧霁瑾看了那孩子一眼,盛姝如此瘦弱,孩子倒也不算骨瘦如柴,而且皮肤白皙,眉眼和盛姝有些相似。

他并未去抱那孩子,只往里走去:“姝儿怎么样?”

稳婆道:“夫人太过疲惫,昏睡过去了。”

萧霁瑾进到里间,只见侍女正在收拾那些血迹,而盛姝,则陷在松软的棉被里,眸子阖着,脸上带着疲惫,唇瓣上没有丁点血色。

他上前仔细看过了,见盛姝确实无碍这才放下心来。

等一切收拾妥当,萧霁瑾命乳母将孩子带下去,然后不顾满屋血腥味在盛姝身旁躺下,将人抱进怀里。

八个月,他已经八个月不曾这样抱过盛姝了。

萧霁瑾贪婪地嗅着她的味道:“姝儿,待在我身边不好吗?我们连孩子都有了,你还要走吗?”

·

盛姝是在那一阵剧痛中昏过去的,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只是筋疲力尽地想:“终于结束了。”

起初她很疲惫,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

后来,大概是没那么疲惫了,开始做起了乱七八糟的梦境,塞北的风雪,慈眉善目的娘亲,不善言辞的爹爹,沉稳的兄长,总是没个正形的二哥……

所有人的模样在脑海中一一浮现。

那些人的语气和动作都无比真实,不似梦境,更像她当真经历过一样。

她本是盛家无忧无虑的嫡女,无事时跑马出游,再怼一怼京城里那些看她不惯的娇弱贵女,莫说整个京城,便是天上地下她也没怕过谁。

后来,她对萧霁瑾一见倾心,还猪油蒙了心,非要同宋端退亲。

然而在她只顾着儿女情长时,盛家早已陷入了夺嫡的争斗之中。

不过一夕之间,父兄惨死,母亲自戕,等她捧着牌位回京时,等来的却只是抄家流放的圣旨。

京中卷入夺嫡的世家门阀如此之多,为何偏偏是拿盛家开了刀?

她在被萧霁瑾囚禁之时才知道,全都是因为她——梁语心找到别苑,亲口承认是因为记恨她才让梁世崇对盛家下手。

而她呢,被萧霁瑾灌下一日醉,用锁链锁住手脚,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喊哑了嗓子,都无人应声。

直到她再也喊不出来,直到她在那暗无天日的环境里行将崩溃,萧霁瑾才以她夫君的名义出现,安抚她,陪伴她。

可萧霁瑾一走,她便又要待在那令人绝望的环境里。

久而久之,她从骨子里对萧霁瑾产生了依赖和信任,见不到萧霁瑾她会心慌,萧霁瑾动怒她会恐惧,会害怕萧霁瑾再次离开。

她就这样,被调/教成了萧霁瑾的禁/脔。

……

盛姝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来,她缓缓睁开眼,眸底尽是恐惧个悲伤,思绪依旧沉浸在回忆之中。

此时刚到卯时,昏暗的光线从窗牖里透进来,盛姝没来由地一阵惊慌,仿佛又回到了那无助而恐惧的环境里。

待她慌乱地往周遭看去,就看到了萧霁瑾那张近在咫尺的脸。

盛姝像是回到了回忆之中,她惊叫一声,往角落里爬去,连下身的疼痛都顾不得。

萧霁瑾当即醒了,见她竟坐了起来,连忙道:“别乱动,你身子还没好。”

盛姝见他过来被吓得更狠了,抱着头道:“你别过来,我不要喝药,不要喝药……”

萧霁瑾眉头微微皱起:“你想起什么了?”

然而盛姝却只是肩膀颤抖着,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不要过来。

萧霁瑾似乎明白了什么,起身将烛火一一点亮,直到房间里亮的刺眼才停手。

盛姝这才慢慢平复下来,警惕而畏惧地看着他。

萧霁瑾上前,缓缓伸出手将她抱起来:“别乱动,不然就喂你吃那药。”

盛姝方才是被梦魇着了,此时才回过神来,她躺在床上,记忆一一恢复,原来她已经逃走了,过了几个月的自在日子,却又被萧霁瑾找到了。

盛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头,回忆里那种深刻的恐惧也逐渐褪去。

她人生的前十七年是被父兄宠爱着长大的,若说对她影响最大的,当然是那十七年才对。

在所有记忆都梳理清楚后,盛姝抬起手,重重打在萧霁瑾脸上。

萧霁瑾被打得偏过头去,忽而笑道:“你果然想起来了。”

盛姝道:“你无耻。”

萧霁瑾按住她的肩膀,又压住她的双腿,防止她再乱动:“是,我无耻,我将你救走时,也曾想过好生待你,是你一次次拒绝我、挑衅我,绝食、割腕、上吊,就为了让我放你离开。

可你已经落到我手上,我怎会放你离开。

姝儿,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盛姝本就正虚弱,此时更是被压制得浑身动弹不得,她怒道:“你对我做尽残忍之事,这便是你的喜欢……”

萧霁瑾突然俯下/身,堵住她的唇舌。

盛姝想要挣扎,却被捏住下颌,被迫张开嘴。

萧霁瑾长驱直入,将她仔仔细细尝了个遍,直到她再没力气挣扎才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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