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帐春(4)
萧霁瑾的指腹揉着她的唇瓣:“不必忍着,我喜欢听你的声音。”
盛姝脸颊更红了,在萧霁瑾的“鼓励”下渐渐发出不堪的声音。
……
翌日,盛姝醒来时已经天光大亮,昨夜折腾的不算晚,只是太过于羞耻,她回想起那铃铛声,脸颊就一阵滚烫。
浣青带人端着热水巾帕进来,在屏风外问:“夫人,要起身吗?”
盛姝往屏风后看了一眼,想起簪雪已经离开了,心里一阵低落。她将滑落肩头的寝衣穿好,遮住了身上的痕迹:“进来罢。”
浣青于是带着婢女们进来,侍奉她穿衣洗漱,又为她梳理那头漂亮的乌发。
她的头发乌黑柔软,如瀑布般垂落在腰间,每日用昂贵的精油护理着,连半根白发都看不到。
等梳妆好已经是巳时,盛姝吃了半碗粥,就坐到窗下软塌上,继续绣那个海/棠金鱼的香囊。
五色鹦鹉在窗外仰着脖子巡视领地,这院子里没几个人敢逗它,它就扯着嗓子冲窗下的美人儿叫唤。
盛姝摸了摸它的羽毛,叹息道:“到现在也没学会说几句话。”
鹦鹉学舌道:“说话!说话!”
为了展现自己的语言天赋,又学着下人的话叫道:“夫人!夫人!”
盛姝轻轻笑了笑,想教它说些话,搜肠刮肚一番,却又不知该教些什么。
这鹦鹉用喙戳了戳自己的脖子,聪慧地学着盛姝道:“夫君!夫君!”
盛姝脸颊泛起薄红,低下头继续绣香囊去了。
快到午膳时,一个小厮进了进了垂花门,他恭敬地低着头,手里拿着件用青布笼着的东西,在台阶下站住了。
盛姝被吸引了目光,从敞开的窗子里看过去,只见浣青从小厮手里接过东西,又说了几句话,那小厮就回去复命了。
等了片刻,浣青将东西拿进来,边掀开盖着的青布边道:“主君担心夫人无聊,特意让人寻了只乖巧的狸奴来。”
随着青布掀开,盛姝看到了笼子里卧着的狸奴——身上是白色的长毛,偶尔间杂几根黑色杂毛,四只爪子那里则全是黑色的。
她的眸子一亮,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那狸奴看上去有八/九斤,浅蓝色的眼睛看着盛姝,张开嘴喵呜了一声。
盛姝心生欢喜,想要伸手去碰,浣青就将笼子打开,把狸奴抱到她面前:“夫人当心被抓到。”
盛姝在它后背轻轻抚摸两下,它就贴过来,还蹬着爪子想要挣脱束缚。
浣青连忙把它抱开:“夫人,主君给取了名字‘铃铛’,让奴问问您的意思。”
盛姝脸颊一热,微微侧过身:“……就这个罢。”
浣青把狸奴抱走:“奴先带铃铛熟悉一下院子。”
盛姝看着卧在她怀里被带出去的狸奴,抿了抿红唇,到底忍住了。
浣青把铃铛放进院子里,想着院门光着,左右不会跑出去,就转身离开了。
盛姝站在窗前,看着铃铛清理了一会毛发,又在被日光烤得暖融融的地板上打了个滚,而后就在院子里到处走起来。
它巡视完领地,最后在窗前撑着前腿卧下,仰着头,浅蓝色的眼睛好奇地盯着上面。
五色鹦鹉站在雕着花纹的沉香木杆上,高傲地仰着脖子,表示对新来的不屑一顾。
铃铛盯着看了片刻,突然跳起来,向鹦鹉伸出了锋利的爪子。
鸟殿下受到袭击,扑棱下一根彩色羽毛,尖锐的嗓子叫道:“杀鸟啦!杀鸟啦!”
铃铛一击不成,又跳起来一次,一把薅住了它屁股上的毛。
鹦鹉惨叫一声,想扑棱着翅膀飞走,却被脚上的金扣束缚住,只能嘎嘎叫着:“杀鸟啦!来人啊!护驾!”
这叫声终于惊动了浣青等人,她一把将铃铛抱开给身后的人,又去安抚受惊的鹦鹉,谁知一转头,看到了窗后满脸笑意的盛姝。
是那种明媚的、发自内心的笑,日光倾洒在她瓷白的脸上,看上去美极了。
注意到她们的目光后,盛姝用帕子掩了唇,而后转身回了屋,一直到午膳时唇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
浣青给她夹了菜:“夫人多吃些,主君就是看夫人太瘦了,才选了这只肥猫。”
盛姝乖乖将碗碟里的饭菜吃掉,她害怕萧霁瑾不高兴,会把铃铛也送走。
狸奴来的第一日,就把五色鹦鹉的屁股薅秃了,鸟殿下郁闷了一整日,耷拉着脑海一言不发。
铃铛犹不肯善罢甘休,每日吃了小鱼干,巡视完领地,就卧在檐下,虎视眈眈地盯着鸟殿下被薅秃的屁股。
浣青生怕它再动手,把鹦鹉架挪高了些,确认它够不到才放心。
盛姝每日就站在窗边看着他们的恩怨情仇,有时甚至能噙着笑看上一整日,连香囊都忘了绣。
一直到几日后,萧霁瑾来陪她用午膳,她才没继续站在窗边。
午膳时,铃铛闻着味跑到屋里,在盛姝腿边蹭了蹭。
侍立在侧的浣青把它抱起来,让人拿来小鱼干喂给它吃。
盛姝看得心痒痒,碍于萧霁瑾还在旁边,按捺住心神,强迫自己不去看。
萧霁瑾将她的反应尽数收回眼底,却并没有生气,只是给她盛了碗鱼汤:“再喝碗汤。”
“谢谢夫君。”盛姝拿起汤匙,舀了鱼汤小口喝下。
午膳后,他们一同午睡。
萧霁瑾抱着她问:“我让人做的拔步床再过几日就能好了,姝儿想要什么颜色的围子?”
盛姝想了想:“蜜合色可以吗?”
“可以。”萧霁瑾把她肩头的锦被往上拉了拉,“睡罢,我抱着你。”
盛姝就往他怀里钻了钻,贴着他温热的胸膛闭上眼睛,不多时就睡着了。
……
睡梦中,似乎听到狸奴的叫声,一下比一下清晰。
盛姝缓缓睁开眼,就见铃铛跑进了屋,正站在屏风后。
她把食指立在唇边,无声嘘了一下,铃铛就立刻不叫了,只蹲坐屏风后,静静看着她。
盛姝轻轻挪开腰间压着的手,又屏住呼吸下了床,赤脚走了出去。
今日萧霁瑾来了,又恰好是午后,院子里刚好没人,她就拿起没来得及收起的小鱼干,抱起铃铛出了屋,又绕到屋后。
铃铛一直很配合,乖乖趴在她怀里,浅蓝色的眼睛盯着她手里的小鱼干。
盛姝在台阶上坐下来,把它放到腿上,又把小鱼干喂给它吃。
铃铛先讨好地蹭了蹭她的手腕,才大快朵颐起来。
盛姝唇角带着笑意,手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后背,心也软成了一汪春水。
三条小鱼干喂完,盛姝就想把它抱起来回去,谁知一转身,就见萧霁瑾正站在檐下。
她脸上笑意全无,整个人陡然紧绷起来,抱紧了怀里的铃铛,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弱弱唤了一句:“夫君……”
第4章 哄骗
◎“我们是夫妻,当然要有孩子。”◎
萧霁瑾走上前,抓住狸奴的后脖颈,狸奴扒着盛姝的衣袖,不安分地挣动起来。
盛姝则双手收紧,和他无声对峙着。
两人沉默片刻,萧霁瑾叹息一声,终于松了手,把她直接打横抱起来:“不穿鞋就跑出来,着凉了怎么办?”
盛姝抱着狸奴:“夫君,我知错了,别把铃铛送走。”
萧霁瑾把她抱回床上,看她护着那狸奴的模样,脸色并没有沉下去,只是柔声道:“姝儿,我们要个孩子吧。”
“孩子?”盛姝眉头微皱,有些不理解地望着他。
“对,我们是夫妻,当然要有孩子。你之前身子不好,才会一直拖到现在。”萧霁瑾图穷匕见,“我不能时时陪着你,就让这狸奴留在你身边解闷,但你每日要喝坐胎药,好吗?”
盛姝觉得他说的对,哪有夫妻没有孩子的,可是不知为何,提起此事她心中就一阵抵触,浑身都不舒服。
萧霁瑾趁她愣神,把狸奴从她怀里抓出来,那一向恶狠狠的狸奴蹬着腿挣扎起来,被萧霁瑾瞪了一眼,就不敢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