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主丫鬟被发卖之后(74)
何春桃一时有些发愁,包吃就算了,但留他住下就有些过于冒险了。万一他半夜趁她睡着抹了她的脖子咋办?
这时,谢霁庭出声道:“食肆没有多余的房间,姚兄若不介意,可随在下到寒舍暂住。”
“哦?谢兄住在何处?”姚立群问。
“不远,就在离镇子两刻钟脚程的双坪村。”谢霁庭答。
姚立群想了想,两刻钟脚程确实不算远,便点头应了。
一旁,何春桃有些担心地看了谢霁庭一眼,她不想自己半夜被抹脖子,却也不想他被抹脖子啊。
谢霁庭回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她不用担心。这姓姚的高手突然出现在雁归镇,必有所图,他带他回家暂住,也可趁机打探打探虚实。
天色已晚,又天寒地冻的,眼见不会再有客人上门了,何春桃便提前打烊,放了巧秀回家,也让谢霁庭带着姚立群提前回去了。
谢霁庭等人离开后,何春桃想了想,让小安在家待着,自己则去了趟木匠铺,找郭木匠定了块新牌匾。早些做好也好早些换上,也省得赵大原万一回来了却找不着家。
翌日一早,谢霁庭带着姚立群来到店里,姚立群手里还拎着一只半死不活的山鸡。
“山上打的,劳掌柜的给炖上,就当是给大家加个餐。”姚立群将山鸡递给她。
什么给大家加个餐,不就是他自己嘴馋了吗?
何春桃心知肚明,却还是接过山鸡,拿回后厨,烧了开水一烫,将毛拔干净,用香料一炒,放铁锅里炖上了。
鸡刚炖上,就听后街嚷嚷起来。
“哪个黑了良心的偷了老娘辛辛苦苦养的鸡?还放了一地的血,天打雷劈的王八羔子……”
听声音像是吴婶,吴婶家丢鸡了?怎么会这么巧?
何春桃看了眼锅里炖的鸡,又看了眼在一旁翘首以盼的姚立群,怀疑意味明显。
姚立群连忙摇头:“不是我偷的,我这鸡真的是山上打的。不信你问他,他亲眼看见我拎着鸡从山上下来的。”他指了指一旁的谢霁庭。
何春桃见谢霁庭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不是姚立群偷的便好。
听吴婶骂个不停,她忍不住从后门出去,去到吴婶家门前,果然看见院子里厚厚的积雪上,洒着一地猩红的鸡血,乍一看去,颇有些瘆人。
身后,谢霁庭和姚立群也跟了上来。
姚立群看到那一地鸡血,脸色霎时一变,这竟是血刹门的徽记,难道血刹门的人也来了?
谢霁庭注意到姚立群的脸色变化,便仔细观察了下那一地鸡血,见鸡血虽洒落得有些凌乱,却隐隐能看出,像是一只手掌的形状。难道这是什么江湖暗语不成?
何春桃倒是没留意到鸡血的图案形状,只有些咋舌,不知是哪儿来的窃贼?偷鸡就偷鸡,还洒一地的血,这窃贼心理莫不是有些变态?
这时,站在她身前的小萍回头一看,见她身后除了谢夫子,还多了个陌生男子,便问:“何姨,这位叔叔是谁?怎么以前没见过?”
小萍这话一出,众人便都朝何春桃和她身后的姚立群看了过来,脸色俱是有些狐疑。
“咳,这是我新招的跑堂伙计,小姚。”何春桃硬着头皮答了句。
姚立群:“……”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叫他!
一旁谢霁庭同情地看了他一眼,甭管你从前是姚大侠还是姚公子,只要进了她的食肆当跑堂,便只有被叫小姚的份儿。
吴婶听到何春桃的话,想到上次李红杏酒馆的酒就是被新来镇上的谢鹏锐偷的,便联想到自家的鸡应当也是被何春桃新招的陌生伙计给偷的,当即指着姚立群的鼻子骂道:“是不是你偷了老娘的鸡?”
“吴婶,我的伙计怎么可能来偷您的鸡呢?他昨晚都不是在镇上歇的,哪儿来的机会过来偷鸡?”何春桃辩解道。
吴婶听了有些迟疑,难道真不是这姓姚的伙计偷的?
偏偏这时,食肆方向,传来浓浓的炖鸡香,怎么就这么巧,她这边才丢了鸡,她那边就炖上鸡汤了?
吴婶当即跳脚骂道:“好你个何春桃,我闺女每天辛辛苦苦帮你打杂,你倒好,竟然让伙计来偷我家的鸡?”
因为鸡肉太香,众人都闻到了,也都和吴婶有一样的怀疑,便没有人帮何春桃说话。
“吴婶,话可不能乱说!我厨房里炖的鸡,是小姚在山上打的山鸡,跟你这家养的鸡可不一样,不信你自己去看一看,鸡毛颜色都不一样。”何春桃急忙辩解道。
于是,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去到桃原食肆后厨,果然看到地上一地颜色缤纷鲜亮的鸡毛,看着确实像是山鸡身上拔下来的。
“谁知道你这是不是先前的鸡毛?”吴婶嘴硬道。
一旁巧秀扯了扯她的袖子,小声劝道:“娘,这鸡毛一看就是新拔下来的。春桃姐这锅里炖的鸡,肯定不是咱家那只鸡。”
吴婶抬手就狠狠掐了她几下,怒骂道:“你个赔钱玩意儿,在别人家里做几天工,就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了?胳膊肘儿尽往外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了?”
何春桃有些看不下去了:“吴婶,你骂归骂,掐她作甚?你没看她都被你掐哭了吗?还有,巧秀辛辛苦苦在食肆打杂的工钱,哪个月不是一文不留全都交给你了?就这样你还说她眼里没你这个娘?我看是你眼里没她这个女儿才对!”
吴婶见众人看她的眼光不太对,便不敢再掐,骂骂咧咧地回家去了。
既然食肆厨房的鸡不是吴婶家丢的鸡,围观众人便也都各回各家了。
众人走后,何春桃见巧秀蹲在灶台后暗自抹眼泪,便走过去安抚了句:“你娘就是那么个性子,你也别太放心里去。她以后要是再打你掐你,你就到我这儿来,我护着你。”
巧秀抹了抹眼泪,感动兮兮道:“谢谢春桃姐,还是春桃姐对我最好!”
“好了,别哭了,待会儿山鸡炖好了,我把最大的鸡腿给你吃。”何春桃哄道。
巧秀听到有大鸡腿吃,立时破涕为笑。
“那另一个鸡腿得归我了吧?毕竟是我打的鸡。”姚立群不合时宜地插话道。
何春桃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鸡腿当然是留给小孩子吃,你一个大男人,吃什么鸡腿!”
想到掌柜有个儿子,姚立群只好退了一步道:“那我吃鸡翅总行了吧?”
“鸡翅也轮不着你,谁让你是新来的呢?”何春桃随口道。
姚立群闻言一愣,随即想到,两个鸡腿巧秀和小安一人一个,那两个鸡翅就是掌柜和谢霁庭一人一个了?
他看了眼掌柜,又看了眼谢霁庭,瞬间明白了什么,当即恍然大悟道:“哦,原来你俩要比翼双飞啊!看来我只能啃鸡架子喽。”
何春桃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比翼双飞指的是她和谢霁庭,气得磨牙骂道:“你就只配吃鸡屁股!”说完扭身就出去了。
谢霁庭清楚地看到,她雪白的后颈染上了一片红晕,竟是害羞了?
他唇角微扬,决定回头多买几只鸡,好和她分吃鸡翅。
比翼双飞,确实是个好词!
姚立群见谢霁庭非但不帮自己说话,反倒嘴角含笑,一时恨不能仰天长叹: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好不容易打只鸡,还只能吃鸡屁股!天理何存啊!
吴婶家丢鸡一事不了了之,夜里,镇上各家都把门窗紧锁,生怕今晚轮到自家丢东西。
何春桃在谢霁庭等人离开后,亦是紧锁门窗,给小安讲了会儿睡前故事,才抱着他沉沉睡去。
谁知,半夜里,镇上突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声,一下子就把何春桃惊醒了。
听见外面瞬间吵吵嚷嚷起来,她匆忙穿好衣服,又给小安穿好衣裳,才抱着小安出去,见人群都往馄饨铺去,便也跟着过去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