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户大人他总在织绿帽子(29)
话音落,雁长飞嘴角便开始朝下了,我及时挽救道:“下次咱们一块儿去?”
雁长飞这才松口:“去吧,晚饭之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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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边洲替我牵马出府,我翻身上马后,他道:“千户,王爷让我叮嘱你,千万不可乱跑。”
我一听就知道是让我不要逃走,心想青霭如今都搬了过来,我怎么可能逃。
“知道了。”我策马离开了王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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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净寺,悬崖边的禅房,董君白长身玉立在夕阳里,一见我就问:“枫儿,听说你昨日大闹了一场?”
我本不想提这事,但想起董君白在瀚王府里安插了眼线,这么大的动静他不可能不知道,便简短告诉他事情经过。
“那药必是瀚王下的,”董君白目光森冷,“小人行径。”
我回想雁长飞当时的反应,摇头道:“我倒觉得他并不知道这事。”
董君白:“这怎么说?”
被雁长飞扒了衣裳扔进冷水里听起来实在有些丢人,我不太想说,道:“直觉吧。”
我把雁长飞去了银月楼,以及银月楼里有暗室的事都同他说了。
“只是不知道他去那里做什么,神神秘秘的。”
“酒楼迎来送往,人多杂乱,”董君白分析道,“应该不会是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我猜可能是去见人。”
“应该是吧……”我只负责把消息报告给他,不负责分析解释,现下说完便已算完成任务了,我想和他聊别的事。
我把下巴搁在他肩上,看着他。
董君白叹气,手指撩我下巴:“委屈我们枫儿了,那晚你一定吓坏了。”
我确实是感觉很委屈,忍不住倾诉道:“我是吓坏了,第二天我甚至想逃走……可他把我抓住了,还说要把我先送去漠国。”
董君白抚摸我头,神色愧疚又愤怒:“有朝一日,我定要他百倍奉还。”
我看着他静了片刻,感到心里并没有得到安慰,言语上的安慰似乎已对我无用了,我甚至觉得董君白的反应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对于我差点儿和雁长飞做了那档子事,他不够生气。
如果今天换成是雁长飞在这里听到我和董君白差点儿成了事,一定会暴跳如雷,直接过来找董君白打一架我都不奇怪。
是因为董君白已经把我看做是雁长飞的人了,所以不那么在意了吗?
“枫儿,你怎么了?这种眼神看着我?”董君白道。
我胸口发闷,呼出一口气,扯了扯他袖子:“君白,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自然可以。”董君白嘴角勾起浅浅的笑,低下头,嘴唇在我脸上碰了一下,“一下够么?”
一下不够,我又道:“我看话本上,别人谈情说爱……都是亲的嘴。”
董君白短短愣了一下,似乎是惊奇我说的话。
我被他这么一看,整张脸都烧了起来,坐直了身体:“算了,当我没说吧……是我太轻浮。”
“不轻浮。”董君白揽住我的肩膀,道,“是哥哥没察觉,枫儿已经长大了。”
说罢,他脑袋凑近了,闭上眼,嘴唇慢慢往我嘴唇上凑。
我心脏狂跳,又期待又害怕,一动不敢动,只盯着他温润的嘴唇看,在他脸凑得很近,下一瞬嘴唇就要碰到我嘴唇的时候,我紧张地闭上了眼。
然后就听见一声惊雷般的声音骤然出现:“主子!有人上来了!”
我和董君白冷不丁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分开了老远。
只见穿着寻常粗布袍子的王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我们身前,正单膝跪地,一脸严肃。
第37章 不去吃饭就把你送回漠国,每天在草原上放牛放羊
我和董君白私会是不能让人知道的,王涟一说有人来,我和董君白就躲进了禅房里。
“应该只是普通百姓。”董君白道。
“嗯。”我观察着窗外,透过幽静的林子,隐约可见林外山路上有香客和僧人上下往来,没什么不寻常的情况,王涟也已经去截刚才靠近悬崖这边的那个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董君白不知为何,一直打量我。
我:“?”
“枫儿今日与往常有些不同。”
我:“……哪儿不同了?”
今天唯一的不同就是发现了雁长飞的一个秘密……还有吃了他的一支很好吃的糖鱼。
那糖鱼实在好吃,可惜只有两支。
脸颊被一根手指刮了刮,我从脑海中的糖鱼滋味里回过神来,看见董君白眼里浮上揶揄的笑容,道:“枫儿今日胆大、主动。”
刚才主动索吻的画面又出现在眼前,我后知后觉害臊起来,道:“我……我下次不这样了。”着实是有些轻浮。
“其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董君白语气忽然变得认真起来,眼神确定地看着我, “你是不是怕我不喜欢你了,怕我会辜负你。”
他竟然看出来了?我心里一凛,撇过头:“没,没有……”
“枫儿,你多虑了。”他揽住我肩膀,将我往他怀里带,“你曾为我杀董君清,现在又为我嫁给雁长飞,都是为了我,我怎么可能负你?”
董君清……许多年不曾听到这个名字了。
我垂下眼,听见他胸腔里平稳的心跳:“嗯。”
“还亲么?”他手掌抚摸我脸庞,将我脸朝上抬了抬,低头下来。
距离越来越近,我本应期待激动,然而刚才被王涟一打断,慌乱躲避间,暧昧气氛已经全没了。
我手肘在他胸口一顶,两人之间瞬间隔开了距离。
“枫儿?”董君白诧异。
“我,我得回去了,雁长飞不让我太晚回,我怕他起疑心。”我道,“下次吧,下次……”
在这禅房里躲着亲吻也怪憋屈的,倒真像是在偷情了。
“不,等我拿到对你有利的消息,等我离开瀚王府,休了雁长飞,到时候咱们清清白白的,再做这件事。”
董君白沉默一阵,温柔道:“你说的有道理,听你……这是什么?”
他视线忽然落在了我胸前某处,我低头一看,原来是衣襟上沾着一点红。
“应该是吃糖鱼的时候不小心滴在衣裳上了。”我解释道。
董君白不解:“糖鱼?什么时候糖鱼有红色了?”
我:“是糖鱼里的红豆泥,今天雁长飞给了我一支糖鱼,鱼肚里裹着红豆泥,就是这颜色。”
“豆泥糖鱼……”董君白看着我衣襟上那点红,若有所思的样子,问,“豆泥是咸的是么?”
我点头:“你怎么知道?”
“新州的吃法,小时候吃过几次。”董君白笑道,“时辰不早了,回去吧,替我盯好雁长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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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瀚王府时,夜幕已经降下,家家户户点着灯,瀚王府饭厅里飘出饭菜香气。
我洗了手,坐下正要吃,却察觉出饭厅里伺候的几个婢女脸色有点反常,都低着头神色紧张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我问了声,又想雁长飞去哪儿了,“你们王爷呢?不在府里么?”
几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其中一个站出来,冲我行了一礼,道:“回大人话,王爷今日好像不大高兴,没吃晚饭,在花园里拿着刀……劈树,都小半个时辰了,手都受伤了,还不肯停,边护卫去劝,被王爷一掌击飞了。”
心情不好……劈树?还把边洲一掌拍飞了?边洲对他那么忠心,曾为了他被我连卸两条胳膊,他怎么能忍心打边洲出气啊?
简直看不下去,我起身去了花园。
我以为她们说的劈树就只是劈树,然而一进花园,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护卫们散在四处避着,远远看着雁长飞散乱着一头野草在花园里挥舞一把大刀,大刀快到无影,将花园里所有花草树木都劈了个遍。
花园里已经没有一朵好花,一棵好树,遍地都是枯枝残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