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89)
伴云唉声叹气守在门外,等了半个多时辰,男人才擦着如墨锻般的发踏出侧室。
他眉目冷淡,浑身透着清冽的水汽,额前垂着几缕微湿的发丝,抬目朝他望来。
“负责今日席面的是谁?”
伴云听这话吓了一跳,他思忖片刻,便开口道,
“是......太子爷身边的张公公,您进入席间也瞧见过的,最先panpan开口那位。”
陆明钦阖眼,轻轻摩挲了下手里的荷包。
“派人查清楚了,他近日与何人来往过且一一上报。”
男人微压着嗓,声音听着不咸不淡,却无端震慑得人满是惊惧。
伴云原以为世子爷是要将席上那乐妓讨要回来,本担心得不得了,闻言倒是松了口气,忙应声便退下去吩咐事宜了。
疾烨瞥见伴云朝外行去的身影,他躬身道,“世子爷,自您离去后,那乐妓怕是不好过——可要下属前去......”
席间可有不少人对那妓/子动了歪心思......
陆明钦连头都未抬,只轻笑了声,
“干我何事?”
不过是一副皮相罢了,纵使再相像又如何。
他掀起长睫望着半跪着的下属,“可要我再教你一遍规矩?”
男人不咸不淡的声音,好似所问并不是什么要紧答案,却不喜人答非所问不听话。
疾烨疾烨抬头,一头撞入那深不见底的眸海。
他心神一颤,还未回神,便不自觉地作答回应,“属下知晓,自行去领罚。”
陆明钦侧目望向窗外漆黑一片,这次不论是谁,都阻挡不了他,若有谁再拦在前面,杀了便是。
作者有话说:
表哥——以前瞻前顾后,现在烦的想直接砍人了。
第70章 、发现
谢知鸢被送回谢府后,思绪依旧如同被抽了丝的薄茧般一层层脱落,到最后也没明白自个儿的想法。
谢夫人正笑着替女儿擦玉颈处的细汗,近日来谢府的香料名声已从盛京流传到别处,她正着手于别处开医馆的事宜,女儿的亲事也平平顺顺,等来年开春嫁予孟公子,她便只要等着抱大胖孙子即可。
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发上的银丝都少了不少。
谢夫人才擦到女儿莹润的耳垂,便听她开口,“娘——”
这语调倒像是有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的。
谢夫人揪了揪她的耳朵尖,笑骂道,“憋着什么坏屁呢,还不赶紧和娘说。”
谢知鸢瘪瘪嘴,侧目小心翼翼试探了一句,“我若是说,我不喜欢孟公子......”
谢夫人的手霎时顿住,她屈指弹了弹女儿的小脑袋瓜,把她转到身前来,
见着跟前的女孩仰着小脸乖乖望向她,她强忍住哄意,对着她肃然道,“你同娘说,是不是还喜欢着陆世子呢?”
谢知鸢抿了抿唇,只道,“这同表哥无关。”
谢夫人只觉脑袋上的青筋一抽一抽地疼,女儿这幅模样,显然还是念叨着某人呢。
若是往日还好,她再劝劝女儿便是,可自那日察觉到陆世子对女儿生起不明心思后,她现下也......
谢夫人叹口气,女儿的心思固然重要,她也不得不往长远了考虑陆世子家世煊赫,如今局势尚不明朗,说句不好听的,若有人寻陆世子麻烦,找他们家开刀又如何,还是永宁侯府稳妥些。
是以她温声道,“现下风气虽说开放些,可哪家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前便互通心意的更是少有,现在不喜欢,婚后是要关起门来过日子的,孟公子品性又好,总会喜欢上他的。”
谢知鸢听不得这些絮絮叨叨,她恹恹地垂了眉眼,任由娘亲替她拭去额角的汗。
她一时不敢再提,颤巍巍躲进被窝里,朝外探出的目光带上抹忧思。
*
近日风凉,快入秋的黄叶簌簌落至泛黄的纸页,被莹润的手指夹住,放到了书页里。
谢知鸢靠坐在外廊,因天转凉外头披了件织锦云纹兜帽,越发显得白莹莹的下巴尖尖。
她懒洋洋地就着日头翻看手里的医书,时不时朝院落内扫上几眼。
里头姑娘家娇俏的笑声依旧不绝,透过帘子朝外传来。
谢知鸢抿了抿唇,若不是为了上山,她才不会再想看到那个安三姑娘。
近些时日她一直在思索自己同孟公子的事情,虽被娘亲告诫过,可那封信始终在她心里埋下根刺,连同孟公子的隐瞒一同要她不安。
谢知鸢行事拖拖拉拉,课业不到死到临头绝不提前做好,但在人生大事上却是少有的果决,
昨日听娘亲谈及今日要来陆府同陆老夫人一块儿去礼佛,便屁颠屁颠跟过来了。
她想去试探试探元和,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里头的动静总算轻了些,陆明霏先一步踏出廊内,朝谢知鸢招了招手。
少女正是二八最好年华,连翻飞的裙摆也似蝴蝶般飞舞。
她笑着调侃道,“瞧瞧这是谁,怎还挂落着张脸,竟是连一眼也不想看见吗?”
谢知鸢把手里的医书阖上,才掀起眼皮子瞪了她一眼,“你可别说我了,小心我哭给你看。”
陆明霏也不再笑,她道,“你且放宽心,安姑娘今日不同我们一道去万佛寺,陆府已在门外备好了马车,你与姨母一道便是。”
待谢夫人搀着老夫人也出了门,谢知鸢便与陆明霏一同跟上,陆府的几驾车舆停在山脚下,便由着那马棚的管事牵着去喂草。
待入了正厅,众人阖眼跪坐礼拜,谢知鸢趁着娘亲不注意,偷偷起身溜去了后山去寻元和了。
她打定主意要试探一番,可虽说是试探,到底是关系亲密的友人,谢知鸢支支吾吾了半晌,看着元和宛如谪仙般的面容,到嘴边的话早已变了味道,
“阿奕怎么不问我近日定亲的事宜?”
这话莫名带着酸味,倒像是责怪元和不重视她一般。
彼时秦奕还在煮茶,闻言手里的动作未停,行云流水般挽袖替她斟了一盏茶。
她掀起长睫,越过如云般的茶雾看向谢知鸢,
喝茶的女孩小心翼翼握住碧玉杯盏,莹白的指尖被烫得微微泛红,她啄一口又顿了一下,原本粉润的唇瓣早已变得红嫩。
茶雾袅袅中,那双雾蒙蒙的鹿儿眼小心翼翼觑过来。
秦奕孱弱的眉眼带上些微笑意,语调依旧平缓,“你那未婚夫婿,我自是识得的。”
她竟直接答了。
谢知鸢眼皮子一跳,差点拿不稳手里的茶盏,她心早已被那种被看透的羞耻与愧疚不安灼烧,一时之间只又匆匆抿了口茶液。
微苦带甜的滋味才刺激到舌尖,元和淡如水的声音再度响起,“我同他并无多大关系——”
谢知鸢复抬首,一下子撞入一汪平静无波的眸光里,她慌忙间又移开。
不知为何,提及孟瀛,元和敛了敛柔和的眉目,只淡声道,“他与我不过是多年的友人,近日他归京,我便同他通了几封信件,若阿鸢瞧见了,可别误会了才好。”
她嘴里说着友人,可语气着实过于平淡,倒像是关系平平甚至是不好的样子。
可谢知鸢因被看透来意,早已陷入惊慌失措中,又哪能注意到这些,
她把杯里的茶喝完,眼尾被茶雾熏得泛起薄红,倒像是春日枝头不堪一折的芍药。
元和默不作声看着她,眼底依旧是温和的纵容,
谢知鸢连脸也红透了,讷讷道,“是我对不住阿奕,不该妄加揣测的,”
她把手里的空杯放至元和跟前,软声道,“那我便自罚三杯可好?”
秦奕失笑,她属实是病美人,笑起来时好看极了,“倒是便宜你了。”
*
从元和那溜回前寺时,时辰已不早,谢夫人替跑回来的女儿擦了擦手心的汗,轻声问,“可又是找元和去了?”
谢知鸢点点头,谢夫人也不再说什么,阿鸢这孩子自小没什么友人,又重感情,前些日子赵真真定亲后,她还去府邸探望,结果被赶出来了也不气馁,三番五次登门拜访、惹得赵府烦不胜烦。如今好不容易上山一回,去见见友人也是难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