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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79)

作者:汪汪碎大冰 阅读记录

谢知鸢今日穿了件粉色金丝绣花襦裙,行路时好似有朵朵盛开于裙摆,一路上达官显贵从身边经过,她皆低头避让。

好不容易到了闹腾的一楼,可问了掌柜的,才知今日纸用完了,小厮正带着四喜去库房取。

这消息一出,她的心落到实处,就又从带她的小厮那点了些甜品,嘱咐他待会端来后独自一人上了楼。

可才行至过道处,她便犯了难。

四楼一条过道贯通南北,东西皆是一样的雅间,以天干地支与序数区分,

谢知鸢先前一心挂落在课业上,来时报了孟公子的名讳便有小厮径自带她上来,是以并未注意到自个儿的雅间到底是哪个号。

她在原地踌躇半晌,最终还是提步按着脑中迷迷糊糊的记忆来到一间房前。

甲拾陆。

谢知鸢咬咬唇,她试探地推了推,房门并未落锁且屋内并无他人叫喊,她松了口气,噔噔噔过了靠门的过道,

可才行至视野开阔处,她便察觉到不对劲,

屋内是空无一人,可桌案上只摆了几壶酒,并无她的布袋与课业等物。

怎的有人定了雅间还开着门不在里头的!

谢知鸢提裙便要出去,下一瞬杂闹混杂着推门声响起,其中一道像是急不可耐,才阖上门便大喇喇出声,

“众大人来此为的不就是商议如何干掉二皇子吗,有何好吵的?”

谢知鸢霎时间愣住,浑身的血液变得冰冷,怎么这么倒霉,居然听到了这句,现下出去怕是丢了性命都算轻的。

她趁着几人在过道那争吵,忙小步钻到一旁的衣柜里。

衣柜不算狭窄,可要塞下她这么一只,也勉勉强强才够,谢知鸢控制好自己的呼吸,不断提醒自己,

没事的,待会等他们走了便好,

不会被发现的。

可心跳却与所有想法背道而驰,兀自跳得欢快。

桌案前,几人将将围成一圈,各自带的侍卫冷冷立在身后,方才那位嚷嚷的先开了口,

“诸位来此,我也不多说其他的,只是需得让我见着你们的诚意。”

他目光锐利如鹰隼,脸上的皱纹都透着犀利,哪还有半分方才大喇喇的粗犷模样。

“方大人倒是着急,”太子旋着酒盏,侧眸时瞥了坐在不远处的某个男人一眼,

可他好似并未察觉,只敛眉握杯,似乎注意着某种动静。

宋誉启无奈收回目光,轻笑道,“大人看了此,便知我们是何意。”

他身后的侍卫俯身递上一封信件。

几人打着官腔,防着某些耳目,并未将紧要之事说出口。

五军提督才接过那封信便顿了顿,

“等等,”他沉声道,“屋内有人。”

原本还在小声交谈的官员们霎时一静,屋内瞬间被某种不知名的感触吞噬。

怎么办,被发现了。

柜子里,谢知鸢吓得屏住呼吸,方才她越听越觉着是要出问题,如若现在被逮住,怕是谢府都逃不掉——

惊慌失措之下,她已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脸上发凉,那是她的泪。

原本的时刻的流逝也好似被拉长了一般,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谢知鸢已心生绝望,才有道低沉舒缓的声音响起,

“让我去瞧瞧。”

居然是表哥。

谢知鸢捂住嘴,些许期盼混着堪不破的复杂情绪不断在翻涌。

自小青梅竹马长大的感情要她觉着表哥不会杀她,可理智却叛逆得很,一下下刺激着她衰败不堪的灵台。

他会杀了她的。

男人皂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越来越近,脚步轻且稳健,可一步一步都好似把木锤狠狠的落在她的心上。

她狠狠地咬住唇,

在柜门打开的那一刻,谢知鸢下意识庆幸来探查的人是表哥,她还存有些许期盼,不然只怕现下便已惊呼出声。

可就算是表哥,她也依旧怕的要死,那些暗黑污浊的思绪瞬间吞没她,

她用掌心死死地捂住嘴,大眼里不断喷涌出泪水,一下子将手背完全打湿。

陆明钦眉眼未带任何惊讶,目光慢条斯理地自女孩的发旋落至她惊惧的眼里,

如有实质性的,像只见不着的滚烫大掌,缓缓研磨过女孩嫩滑的肌肤。

带着压迫与暗沉。

坦然又肆意。

直瞧得女孩受不住地轻颤与破碎,他才在她无助至极的目光下缓缓开口,“没有人。”

语调清冷沉缓,在瞬间破开极静的气氛。

他这般说着,可那晦暗的眼神却依旧停留在谢知鸢身上。

闻言,五军提督哈了一声,他并未纠结此事,举起酒盏斯哈了一口,末了轻笑道,

“陆世子说没有人,那便是没有人吧。”

几人并未多谈,只交了纸质情报又约好下次会面的信息便匆匆离席。

离去前,宋誉启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在陆明钦望来之际,指尖点了点嘴唇。

被他提醒的男人落了眉眼,宋誉启见他这样,便不再多留。

等人都走光了,雅间内复归静谧,衣柜处才轻轻敲了两下。

下一瞬,从内而外推开,瘦弱的女孩搂着肩从内跌出,她眼眶泛红,唇瓣因咬的过于用力渗出了血。

“陆,陆世子,”她语调里带了明显的颤音和哭腔,“我,我,方才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陆明钦并未看她,径自屈指弹了弹杯壁,里头的酒液微晃脆响声让谢知鸢抖了一抖。

“过来,”他开口,语调意味不明。

谢知鸢腿软得紧,方才生死之间只隔了一道线,现下心尖处的恐惧仍如跗骨之蚁般慢慢淌至全身,

她爬了好几下,却呜咽着摔倒在地。

垂眸时,泪又不断滚落在地上,砸出颗颗透明。

男人和方才如出一辙的步子同阴影一道落至她身前,将她牢牢罩住。

谢知鸢抬眸,恰好瞧见表哥俯身而来的身影。

他今日穿了件再简单不过的墨蓝锦衣,锦带束发,因背着光,自额前垂落的碎发在面上投落几道阴影,

可那双黑眸却依旧透亮,瞧不清情绪,

谢知鸢愣愣地看着,从他的眉骨一直滑落至薄唇,刻露出稍显淡薄的弧度。

直到他朝她伸出手,广袖下,一截有力的腕骨也顺着映在她眼底。

那只手,宽大得近乎可靠。

她抿抿唇,尝到滑落至嘴角的泪,苦涩难堪。

第62章 、乳燕归巢

谢知鸢颤巍巍地伸手,噙着水雾的眼小心翼翼觑向表哥的脸,视线不小心触及他的黑眸,却又好似被烫了般赶忙缩回,

在两手相触的那一瞬,她眼皮轻阖,长睫不安地抖动,挂在上面的泪珠也顺着掉落,

带着茧子的大掌几不可闻捏了下手心处软软乖乖的小手,在女孩将要察觉之际,又不紧不慢拢紧,

使劲时,有力的掌骨凸起,带着女孩自下而上起来的姿势。

她腿还软着,完全站不稳,这猝不及防的一下便只能叫她歪倒在男人有力的臂弯里,

短促细嫩的惊呼在空中飘过,带着一丝哭腔。

女孩被半抱在怀里,陆明钦掌心扣住她的小手,臂膀里是她细瘦的肩膀,如小动物般细微柔软的呼吸带着热气吐在他的胸膛前。

陆明钦垂下长睫,目光在她仰起的小脸处流连,掠过泛红的眼尾、湿漉漉的鼻头,最终停留在渗着血丝的细嫩小嘴上。

眸光渐深。

谢知鸢并不知男人脑子里满是将她如何拆分入骨的思绪,恐惧渐消后,另一些无法言说般的委屈逐渐沾染上心头。

因怕跌倒,她另一只手下意识放在了男人的胳膊上,隔着层薄薄的锦,按在他有力的肌肉。

他身上熟悉的如雨雾般的气息再度渗透进她全身上下所有地方,

就好像小时候那样,他教她写大字,她困了会钻进表哥的怀里睡觉,纵使长大后因礼数再不能像从前那般,可那些尘封的记忆宛若碾碎镜湖薄冰的第一缕春阳,在瞬间让谢知鸢生起了或许可称为乳燕归巢般的依赖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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