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番外(12)
可那处缝隙微乎其微,男人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入耳,她浑身发烫,像只被熟透了的虾米,这股难抑的滋味让她哭出声来。
陆明钦结实坚硬的胳膊揽在她身后,略使劲带着她支起身子,怀中的小人才得以脱离。
谢知鸢忙地往后退,却因双腿发软,栽倒在地上,发上步瑶脱落,落于地发出脆响,一头青丝泄出。
于幽幽发香与慌乱中,她抬头看向坐直了身子的男人,幽幽烛光打落在他脸上,流畅的下颌投出的阴影,显映出深邃的轮廓。
陆明钦因着昨日的药物,脑袋一直有些昏沉,他大掌扣住扶手,微闭上眼压下晕厥感,复抬眸时却撞入表妹的泪眼。
习武之人,可于夜色中视物。
他眼中错愕一闪而过。
身前坐于地上的女孩,鹿眼怯怯,泪光盈盈,满头青丝垂落,一些碎发软软贴在她娇嫩的脸侧,好似只毛嘟嘟的小桃子。
她像是羞耻极了,小手紧紧攥住襦裙边,自眼角,鼻尖泛出一层脆弱的薄红,胸前的系带兀地散开一些,玉色微露。
谢知鸢对上表哥的视线时,才惊觉身前发凉,她仓皇蜷起腿,用胳膊环住自己胸口,可又被疼得“嘶——”了一声。
于是只得用湿润的眸委屈地望向他。
陆明钦眸光转暗了些许,却克制地调转视线,自椅中提衣摆起身。
谢知鸢蹲坐在地上,抬头茫然懵懂望去时,只觉得男人宛如一座山峰般,气息沉沉地压过来,她吓得又垂首,长睫如蝶般扑扇。
那气息稍远离时,她才抬头偷瞄去。
陆明钦在桌前寻找了火折子,烛台幽幽火光燃起,房间内渐亮了些。
他手上的灰细细擦于帕上,旋身来到谢知鸢面前,投下的影子将她牢牢罩住,蓦地气息逼近,谢知鸢抬眸间对上他的俊颜。
“可还疼?”他嗓音带上几分沙哑。
谢知鸢涨红了脸,她慌张地摇了摇头。
陆明钦朝她伸出一只手,谢知鸢搭着他的大掌才勉强稳住身子。
她一只手抓住自己身前的系带,控制住自己的颤抖,朝男人开口,声音细弱如低喃,“表......表哥,您能不能先转过身......”
闻言,陆明钦先是在她胸前那只手侧目片刻,才调转了目光,没有多说一句,旋身进了屏栏内的里间。
谢知鸢忙把胸前系带绕开后,又提了上去,环好之时,外头又传来扣门声。
“世子爷,该用膳了。”
谢知鸢不敢耽误他用膳,忙往里头喊道,“表哥,我好了。”
下一瞬,陆明钦高挺颀长的身影自暗处显露。
他并未开口,反而朝谢知鸢伸手。
如玉般修长的手上,一根墨蓝色发带垂落。
谢知鸢抿抿唇接过,道了声谢,心尖淌过点甜。
陆明钦见她束好发,这才开口道,“进来。”
伴云身后跟着一堆小厮鱼贯而入,不一会将东侧的小圆桌收拾好,其上佳肴闪着诱人的光。
在其他小厮去屋内各处燃灯之际,陆明钦已走到圆桌边一提衣摆随意落了座。
正当谢知鸢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之际,他轻扣扣桌面,“过来坐。”
屋内昏暗渐渐散去,男人淡漠的眉眼逐渐明朗。
在光线不明时谢知鸢还有几分胆子,此时清楚了表哥的脸后,她老实地照做。
谢知鸢轻手轻脚走到他跟前,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
陆明钦未置可否,眉眼沉静无澜,“不是要看我伤了哪里吗?”
言下之意是她坐的太远了。
谢知鸢听罢,忙开心地提着裙子小步坐到他旁边,那双细嫩纤长的小手,轻轻压在两膝之上。
她坐得笔直,长睫扑扇着老实地看向他,好似她不乖,他便不给她看一般。
陆明钦眸中闪过一丝笑意,他伸出左手腕。
那只手原本笼于长袖之下,他抬起之时,银边云纹落下,沾了些血的纱布映于眼前。
谢知鸢一僵,她想起表哥为自己转那椅子的时候用的就是双手。
一旁立着的伴云忍不住惊呼,“主子,昨日许大夫说过让您不要动的。”
陆明钦扫他一眼,眸色微冷,伴云不敢再多说。
谢知鸢先小心翼翼扣住陆明钦的手腕,她的手指软软又热乎乎,搭在他的腕上时带着几分不明的颤栗。
陆明钦手掌没忍住微蜷,被女孩小小地拍了一下。
“表哥,别动。”谢知鸢一脸严肃,平日里惯常翘起的漂亮嘴角都已拉直,她手指搭住,细细感受了片刻。
陆明钦见她一本正经,倒是觉着几分新奇,唇边溢出几丝笑意。
谢知鸢蹙眉,“表哥昨日服下的药,可不能再用了,那药确是有效用,易使人精神不济。”
她小嘴叭叭叭又说了许多,一边思忖一边说,说着说着视线转到他脸上,对上他凝视着自己的目光。
一瞬间四目相对,谢知鸢只觉着热意“腾——”地升起,烧的她脸疼。
她支支吾吾地垂眸,长睫扑扇着,不敢再望他。
陆明钦视线从她的额前毛茸茸的碎发转到通红的耳朵尖儿,轻轻的嗯了一声。
屋内一时沉寂下来,烛火噼里啪啦在燃烧。
“我......我帮表哥重新缠布条吧!”谢知鸢小心翼翼抬眸看他,指尖忍不住扣了扣手指。
陆明钦没有应话,只将手掌又抬了抬。
谢知鸢接过那只大手,伴云已将那盘伤药放于旁边的小凳上。
她轻轻地将旧布条解开,在看到男人掌心的伤口时眸中溢出几抹心疼。
挑皮、洒药、包扎,谢知鸢做的得心应手,陆明钦见她如此熟练,问道,
“经常这般替别人治伤吗?”
谢知鸢“嗯”了一声,她将布条轻缓地绕着他的大掌缠了两个圈,又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这才像是小孩要讨赏般抬眸望向表哥,却对上他略沉的神色。
谢知鸢不知所措捏捏手指头,试探着说,“那......我回去了?”
陆明钦低头用指尖拨了拨那个蝴蝶结,淡声道,“一道用晚膳吧。”
他才说完,伴云便已将一副碗筷递到桌上。
陆明钦瞥了一眼他,眸色意味不明。
伴云笑容一僵,扯着嘴角立到一旁去,垂首装鹌鹑。
谢知鸢没察觉他们的眉眼官司,眸里浮上几丝担忧,她揪着碧绿坠子,“可我们家车夫必是已经在等了......”
陆明钦并未作答,只又将视线递到伴云身上。
伴云被那透冷的目光睇得打了个颤,他讪笑着上前呵腰,“小的已和车夫说了,小姐要先在陆府用膳,谢姑娘不必担心。”
谢知鸢茫然地“啊——”了一声,小嘴微张,她不知所措看向陆明钦,却见他已拿起筷子。
“还不吃?”他侧眸望来,目光清清凉凉。
“好......”谢知鸢也跟着端起了碗,她扫了眼桌上的菜食,却只敢挑面前的樱桃肉。
樱桃肉入口时酥烂肥美,虽说她不喜这道菜,但陆府的厨子就是厉害,做的还挺好吃。
她又夹了好几遍,正又要伸筷子时,一盘菜出现在眼底,盘子边缘的手指修长如玉。
谢知鸢侧眸朝表哥望去。
屋内的烛光将男人清俊的侧颜投了道剪影在窗牖上,察觉到她的目光,他也侧目望来。
陆明钦淡淡出声,“你不是最喜这道菜吗?”
谢知鸢微怔,稍转视线看向摆在眼前的糖蒸茄,长睫微颤,原来表哥还记得呀。
小时候,她每日都会来表哥这里用午膳,那时的圆桌上,也日日都摆着这道菜。
谢知鸢掩去眸中怅惘,收拾好心思,开始欢快地用膳。
陆明钦看到小姑娘用了第一碗米时,还有些欣慰,可当她吧唧吧唧吃完第二碗时,他下意识将目光转向小姑娘的肚子。
谢知鸢吃完后意犹未尽抿抿唇,若不是怕吓着表哥,她可还想再用一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