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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荆钗(144)

作者:坠欢可拾 阅读记录

侯二听着又好气又好笑,也发现这个法子使不通,便想换个步法,从银霄背后动手。

他这里刚一松手,一直不动的银霄忽的动了,一只手从侯二腋下穿过,一只手从他裆下过,两手上下抓牢,以肩相顶,一把就将侯二掀翻在地。

这一下来的又快又稳,侯二倒在地上,在头晕目眩中还没想明白刚才那一下怎么了。

围观的闲汉先是一阵寂静,随后爆发出了满堂的喝彩之声。

侯二灰头土脸的爬起来,找出来一两银子,很是沉痛的递了过去:“小兄弟,省着点花,哥哥银子不多。”

游松感慨:“银霄这小子,一口饭都没浪费,全长了力气。”

银霄赢了,宋绘月也兴高采烈,给他大声喝彩,游松把竹批丢给侯二,脱了身上夹袄:“我来!”

他还未曾动手,杜澜一溜烟跑了过来:“王爷,大娘子,打起来了!”

“谁打起来了?”游松立刻上前,预备着出手帮忙。

杜澜给晋王见礼,边见礼边道:“是和尚,他去破瓦子街找人文花绣,走路的时候和人拍了个肩,对面三四个人把他围住,打了起来,还动了刀子!”

一听动了刀,所有人的面色都凝重起来。

光天化日,在京都动刀,不说惊动驻军,至少是惊动府尹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珍贵

天心在茶坊里吃饱喝足,没有兴趣再和铁珍珊等人耍嘴皮,又听童鹏说起昨夜有小娘看他的花绣,便有心想把自己纹个满身翠锦,这才出的门。

哪知还没到地方,就和几个花腿马恶少起了冲突,几个人围着他一顿乱揍,而且看样子是冲着他的要害去的。

天心乃是一大贼首,怎么会怕这种拳脚功夫,正要反击之时,见来人因为这等小事就掏了刀子,像是故意寻仇,便留了个心眼,把随身带着的解腕尖刀抛在阴沟里,三两拳打倒一人,边打边退。

那几个人却是穷追不舍,而且把他往偏僻处堵,一副非杀他不可的样子。

当街巡查的衙役也被惊动,纷纷带刀赶来,把双方带进了衙门,全都投进了男牢。

投进去之后,节级先在刑讯房里问了一遍话,那几个恶少一口咬定这和尚可疑,似乎是个大盗,才帮助衙门出的手,天心则是坐禅似的一言不发,问就是阿弥陀佛,再问就是我佛慈悲,再三发问,就说佛佑世人。

因他身上也没有度牒,再加上面相威武,不像是出家人,只能先把这两拨人都先押下,查探一番再交由窦知府升堂处理。

杜澜说了原委,对晋王道:“王爷,幸亏和尚把刀扔了,要是搜出来刀,又是个和尚,怎么都可疑。”

晋王问:“苏晓君拿了他的度牒去衙门了?”

杜澜点头:“衙门里正在翻海捕文书,要一张张的比对,不过文书上的画像都是鬼画符,就是亲娘见了都认不出来,又有度牒,是出家的和尚,等他们翻完,比对了身上的痣和文身这些东西,就能出来了。”

大家都松了口气,而杜澜话还没说完:“大娘子,我们不是轮番盯着周科吗,昨天轮到我,真是巧了,昨天和尚进茶坊的时候,正好就碰到周科的轿子,周科当时正揭着帘子看,一见和尚出来,就猛地放下了帘子,刚放下去,他又揭开去看和尚,当时和尚已经进去了,轿子也没停,他就伸长了脖子看。”

杜澜学了学周科当时的样子,脖子抻的长长的,两只眼睛瞪的滚圆,生怕看错了似的。

他学完之后又道:“我当时以为他是看和尚进花茶坊稀奇,没有多想,周科回家之后再没出来。”

晋王思索着,然而宋绘月不让他思索,直接道:“王爷别管了,我来办周科,您还得应付宫里。”

她这样不客气,晋王反倒是心花怒放,因为知道宋绘月是把他当成了宋家人来维护周全。

“好,就交给你。”

宋绘月晚饭也不吃了,大步流星往外走,晋王将她送到门口,看着她一头走进冷风中。

白色的披风让风吹了一朵盛放的花,包裹住她纤细的身体,将她吹着走了。

这朵花只走了片刻,还没走出晋王的视线,忽然独自一人折了回来,小跑着到了晋王面前。

“王爷!我有话和您说。”

宋绘月看一眼跟随在晋王身后的黄庭,黄庭立即带着内侍和护卫们退后三步,同时转过身去,背对着晋王和宋绘月。

晋王府身垂头,低声问:“怎么了?”

宋绘月轻声道:“我今天在街上买东西,思来想去也没想到要给您买什么,您也不缺衣裳。”

“不用,”晋王想到她之前说的要给银霄再买一件衣裳,没想到她是特意回来给他解释,“我有衣裳。”

宋绘月看着晋王弯折下来的腰,这一弯便是许久,她想了想,靠近晋王的脸颊,用嘴唇在晋王的面庞上轻轻一碰,然后退回原地,认真道:“这比衣裳要珍贵。”

她说完便走,披风再一次翻滚,很快就消失在晋王的视线中。

晋王摸着脸颊站在原地,感觉自己是触碰了春风,天高云阔,暖风和煦,百花齐放。

他慢吞吞地往里走,心想:“珍贵,太珍贵了。”

宋绘月并未去知府衙门,而是先回了趟家,把今天买的东西都交给谭然,再去了茶坊,要在茶坊里等天心。

铁珍珊在茶坊里磨刀霍霍,童鹏和白鱼站在一旁,也都拿了趁手的兵器。

“老铁,你的枪呢?怎么不用枪改用刀了?”童鹏不留余地的拆穿铁珍珊。

白鱼笑道:“她就是装装样子,不可能真去劫狱,在这地方,还轮不到我们出头,晋王动动手指头,就能把人捞出来。”

铁珍珊把刀子丢到一边:“用不着晋王出面,他那度牒是真的,当初落草为寇,上了海捕文书后,他才去弄的度牒。”

海捕文书上的天心,还有头发,不曾变秃。

童鹏啧啧两声:“算起来还是我更高明,没发过我的海捕文书。”

白鱼冷笑一声:“做贼做到海捕文书都没有,还算厉害?”

童鹏让他噎住,一时找不出话来。

铁珍珊嗤笑一声:“连老娘都有文书,就是画师眼瞎,把我这样美丽的姑娘画成了个母夜叉,要不是他出了荆湖北路的地界,老娘一定把他的狗头砸成烂泥!”

童鹏摸了摸鼻子,很爱惜自己的脑袋,在心里道:“你不是母夜叉,难道我是?”

白鱼咳嗽一声,放下手中长刀:“坐下坐下,喝杯茶,刀挺重的,一直拿着还怪累。”

三人没有再杀气腾腾,在门外瑟瑟发抖的刘琴才微微放下心,又看到宋绘月、银霄、杜澜一起来了,才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她快步下楼,将宋绘月三人接上二楼,正要安排宋绘月去她新收拾出来的屋子,宋绘月已经直接推开门,和三个江贼头领见了面。

铁珍珊站站起来,让了个座,自己坐到童鹏和白鱼身边去:“大娘子来了,坐下说话。”

童鹏一听大娘子,便想到铁珍珊说的无忧洞一事,当即收起轻佻的笑脸,看向宋绘月:“宋大娘子?”

宋绘月笑着点头,和他们叙了姓名。

童鹏上午匆匆一瞥,没细看她,见她年幼,脸上稚气未脱,说话做事又是一团和气,便有些怀疑铁珍珊是夸大其词。

怀疑归怀疑,他现在是和晋王一条船上的,还等着改邪归正,去战场上建功立业,光宗耀祖,宋大娘子就算是个三岁小儿,他也不会多说。

白鱼深知人不可貌相,越是凶狠的角色,越是斯文和气——和气在表面,凶狠在心里。

第一百七十九章 陈年往事

宋绘月安安静静的坐着,刘琴安排了茶送来,给宋绘月的是盐姜芝麻炒豆茶,银霄和宋绘月吃喝都是一样,杜澜喝的是蜜饯金橘子茶。

他们三人坐了一排,一起有滋有味地喝茶,虽然没说话,却好像能自得其乐似的,神态很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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