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101)
江柔安看他一眼。今天有些不一样。以前,喝着喝着水,连问都不问,他就凑上来了,今天倒是给了她主动权。怎么老是问这个问题呢?怪让人不好意思的。他这个问题问的好直白,可自己怎么能直接回答,难道要把“能亲”两个字说出口吗?她才不好意思呢。
于是江柔安小幅度摇了摇头:“不能。”
李邵修闻言,也没有多问,收了勺子,随手放在一旁小桌上。重新搂着她躺下。
江柔安想看看李邵修能忍多久。她起了坏心,故意仰起头伸出一点小舌头舔了舔嘴唇,边舔还便含羞带怯的看向他:“水好烫。舌头好痛。酥酥麻麻的。”
一般这个时候,他早就忍不住了。也不知道今天怎么了,这么听话,跟柳下惠似的,她说不准亲就不亲了。
好像还挺乖巧的,像个家里养着的大狼狗。
江柔安莫名想奖励他。于是她很少见的主动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李邵修视线隐藏在阴暗处,定定的看着她。
这几日没有收敛。她还小,承受不住。得让她养一养了。
刚刚不是说不许亲吗?小狐狸。
李邵修忍住心思。
江柔安心满意足,靠在他胸前拢了拢被子:“好了,睡觉。夫君,晚安。”
李邵修睁着眼看着黑暗的木梁。他很想亲她…不过她那会儿说不准,还是算了。他不能总是得寸进尺的逼着她哭。
他虽然想满足自己,但是还得留意她的心思,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闭上眼睛,闻着鼻尖馨香的气息,软软的弧度靠着他坚硬的胳膊。
李邵修失眠了。
颇有些烦躁。明明甘美之物就在眼前,他却看得见摸不着。
真的很不想轻易睡了。
可是不行。早知道就不在马车上了。用那一次抵了三四次机会…李邵修有些后悔,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她已经睡熟了,朦胧的灯影勾勒出柔美的侧脸,安安静静的依偎在他怀里,拂出的气息都带着香甜软腻。
李邵修很是满足。调整了姿势,搂着她闭上眼睛。
窗外雪势更大,他却不觉得寒冷,浑身上下一片温热流淌。
李邵修以前是及其厌恶下雪天的。雪和雨相同,落在脸上潮湿令人生厌,就是在十几年前的大雪天里,他被人指着鼻子辱骂,说他天煞孤星,说他克妻克父。
他原本已经习惯了。
可刚住进府里的小姑娘,听见这话,却心疼的掉了眼泪,笨拙的安抚着他,希望他不要把那些伤人的话放在心上,说自己不信那些言论。
姑娘的双眼如同荧荧灯火。叫他寒冷的心底生出几丝暖意。
以后下雪的时候,她会陪着他。
自己永远不再是独自一个人。
想到这里,李邵修闭上双眼。
他一夜无梦。
第二日雪势更大,天未蒙蒙亮江柔安就被弄醒。看看清楚李邵修的动作后,她还未从迷离的睡意中清醒过来,就被迫着抓住垂帘。
大早上的…
外面还下着大雪,透过窗户纸往外看,雪势已经看不清楚,纷纷扬扬洒落。
他亲吻她:“好乖。”
雪势浩大。府邸金贵,因是短住,只留了几个仆人。以前伺候的旧人被留在了周府。
新来的丫鬟觉得这家主子好。不仅花了很多银两把她的身契从人牙子手里买下来,而且一个月就有四两俸禄,比以前高出五倍。
他们这批人手被管家买进来后便一直收拾空宅。前几日终于看见了这家的主人。
主君是个身材高大,长相俊朗的男人。后宅主子也只有一位美丽端庄的夫人。看起来二人情浓甚密。
丫鬟端着热水,站在廊前低着头等着主子传唤。
许是内室不隔声音。
丫鬟听见男人低沉的声音带着些哑:“要叫水进来吗?。”
好像是有人在屋子里洗衣裳,水声搅动着,剧烈。丫鬟微微奇怪,主君会在里面洗衣裳吗?这声音像极了她在河边拿着棒子一下一下敲湿了的衣裳。
声音一声大过一声,比她敲衣裳的频率快多了。
丫鬟正奇怪,侧耳又听见女子压抑的声音,又好像实在是受不了了带着哭腔似的。
这是什么声音?还是屋子外头猫儿叫唤呢?又好像很痛苦,都快哭出来了。
丫鬟不懂。管家出来转了一圈,看主子还没有要出来的意思,忙挥了挥手,隔着雪把这呆傻不解风情的丫鬟们弄走,可别饶了这家主君和夫人的好兴致。
若是小丫鬟胆子大一点,往窗户那边一望,就能隔着朦胧琉璃窗户纸看见,两道站着在一起的人影。不过丫鬟没那个胆子,只匆匆捧着托盘走了。主子迟迟不出来,这热水凉了就得再换新的。
江柔安紧紧咬唇。
不论是谁,总是喂不饱似的,太可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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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宴席
宠爱
“好不好吃?宝贝儿。”
江柔安不想去看他, 双手紧紧撑在小木桌上,迷离的视线看着窗外, 雪又簇簇的大了, 纷纷扬扬,朱廊前桃木枝上覆着几点白雪,掩盖了人间一切。
她微翘着/臀。心想还好此处没有镜子, 她看不见自己现在是何模样。打心里觉得羞人。
她想起来看着李邵修吃樱桃, 慢慢的品吮,慢慢的咬, 直到皮破了, 甜美的樱桃流了汁液,才肯大发慈悲吞入腹中。他一向会这种招数。
雪势到了午前渐渐变大。大风席卷着窗前灯笼终于停了,啪嗒啪嗒撞击在门框的声音也小下去。
江柔安慢慢披上衣裳,把窗户打开个细缝儿透气,空气中浓稠不堪的强烈香味。
这味道更让她羞的不行,推开他伸过来抱自己的手掌:“都什么时辰了。”
被他弄得肚子好饿。
李邵修看着她,将她身后的发丝用簪子梳起,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 低声道:“刚刚还没有喂饱你吗?”
什么呀。江柔安瞪他:“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李邵修轻轻笑了,把她圈在怀里安抚:“我知道。咱们去用膳。”
铺天盖地的雪粒子打在脸上, 江柔安本来不想穿大氅,戴帽子,他非要给自己戴上。从厢房出来也不过只几步路而已。
他好像总是把自己当成孩子对待, 照顾的周全。下着雪, 走的也慢, 他牢牢牵着自己的手, 江柔安低头, 看着他们两个相交握的手掌上。
踩着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遥遥见正厅里立着三两个官员打扮的人,见到李邵修立即行礼。
“陛下金安。”
“皇后娘娘金安。”
看到这些邀功的官员,李邵修的视线变得淡漠。他垂眸,声音透着矜贵:“不必说这些称呼。有何事?”
林式节抖了抖胖胖的身体,脸上小人谄媚:“回陛下…不,回大人。赌坊此事已经修整完善,以后下臣也绝对不会犯此类错误。”
“还有…恕下臣心思粗鄙,招待不周。特备佳肴美酒,还请大人赏脸,晚间到府里一聚。”
李邵修并未答应:“不必。”
林式节大着胆子打量天子神情,也不敢多说,又领着底下的官职说了几句话,邀了功,才下去。
回府后,林夫人一脸希冀问道:“怎么样?陛下说要来么?”
目前林式节只是桐州都督。若是借此机会得了天子青眼,那他岂不是要平步青云!可惜平日天子久居高堂,他看不见摸不着,如今情形倒是不同。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该怎么向殿下邀功呢?
林式节走来走去,看向窗外大雪纷飞。他的小女儿林若儿正在院子里玩雪。十六岁的姑娘,已经有了俏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