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尊贵(113)
大晚上都要睡觉了,她偷偷摸摸描花钿,还理直气壮说是为了新婚装扮?
他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
到底是个脸皮薄的小姑娘,她现在红着脸强作镇定的模样真的暴露的很彻底。
安王殿下以他布阵对敌的七窍玲珑心思微微一想,也就立刻明白他的新王妃这闹的是哪一出了。
哈?
所以——
我媳妇儿居然这么积极主动有情调的吗?
害怕打击了小媳妇儿的积极性,他脸上表情还是保持收敛:“也行吧,不过画这个本王没经验,一会儿画的不好你可不准再闹脾气。”
他主动牵起他那王妃的手,把人领到床边。
沈阅是一直坐到床沿上去了也没觉得这是有哪里不妥,只是为了找回场子,还梗脖子嘀咕了一句:“大晚上的,又不会跑出去给人看,谁还挑剔你的手艺不成?”
诚然,也就是一句没过脑子的无心之言。
秦照正在开胭脂盒的手指却是微微用力捏紧了一下,后才若无其事的打开。
他看了眼扔在旁边的狼毫笔,却没用,依旧是简单粗暴的以指尖挖取了一点殷红的口脂。
沈阅嫌弃的蹙眉:“你又糊弄我?”
“那笔没开锋,不好用。”秦照道。
说着,另一只手已经挑起她下巴。
神情,一如上回那般,专注盯着她的脸端详。
而沈阅——
大概是觉得一回生二回熟,再加上满脑子想的都是一定要镇定的找回场子,掩饰方才的狼狈……
她是当真没多想,还在喋喋不休的抱怨:“你手指头点的太潦草了……”
“你不是说了么,晚上又不出门,本王不嫌弃你就是了。”秦照自是不肯听她叫嚣。
他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抬高她的脸,继续仔细端详。
沈阅一门心思强撑着气场,只为了挽尊,却全未注意到男人深邃的眼眸深处已经被一种叫做情、欲的火光燎原烧过。
暧昧又炙热的气息,自他指尖上唯一接触到她肌肤上的那一点开始升腾。
就在沈阅等的耐性即将告罄之前,秦照的指尖才点了上去。
只是——
戳的不是眉心,而是稍稍用力,碾过她娇艳饱满又水润的唇。
男人指尖划过之处,印下一抹刺目妖冶的红。
衬着女子本就艳若桃李的面容,有种惊心动魄极致诱人的美。
然后,还没等沈阅反应过来抬手去擦,男人的唇已经压上来,毫无保留的将他方才落下的印记占据,湮灭,吞吃入腹。
他吻的迅猛又动情。
沈阅在毫无准备之下,人就被他整个禁锢,揉进了火热滚烫的胸膛当中。
她被桎梏的喘不上气,头脑都跟着发晕,又无力推开他。
整个人像是浮在海上的浮萍,眼见着迎面一个大浪打下来,要将她掀翻卷入恐怖的漩涡里,但这个巨浪却携裹着她,为她挡开周遭一切可能的危险,带着她一起浮沉。
她的内心,充满了未知的无措与恐惧,但是对方主导一切,带着她一路往新的征程上探索。
莫名的恐慌,同时……
却又仿佛莫名的心安?
等男人终于暂时结束了这个应该算是窃来的吻时,怀中的女子已经浑身虚软的被他压倒在了床上。
她的脸蛋儿红扑扑的,表情透着明显的羞怯与慌乱,但又碍于夫妻的名分在了,不能做出太大的反应。
秦照看着她的模样,心头的热血持续翻滚,动荡。
他以拇指的指腹意犹未尽的蹭蹭她殷红的唇瓣,嗓音涩哑的低笑出声:“好吃……”
沈阅脑子里轰的一声就炸了。
仓皇失措直接写在了脸上,再也维持不住任何的矜持、端庄与镇定了。
秦照伸手去拆她的发冠,她才如梦初醒,颤抖着声音小声的抗议:“我还未曾沐浴……”
“没关系,晚些时候再去。”
男人依旧是三两下除了她发间赘饰,统统拨到宽大床榻的里侧。
女子的发丝如瀑铺散,润顺丝滑,落在大红喜被上又是色彩浓烈冲突极诱人的一副景象。
秦照再次俯首吻下来时,沈阅趁着理智尚存,也终是咬咬牙,主动抬手攀上他的肩头。
他们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她虽然心里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却并不想让对方以为她是有所抗拒的。
再后面发生的事,就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了。
可能是因为太紧张,也可能是因为身体疼撕扯了她的记忆,总之沈阅事后便记不得太清楚的细节了。
她只是记得秦照是有抱她去净房洗过澡,之后她瑟缩在他怀里,极不舒服的入了梦。
梦里没有她惨死的光景,也没有那场叫她走不出去的大火。
两个丫头都在,仿佛是沐浴在春日的暖阳里,浑身上下都被烘烤的暖洋洋的,时光明朗。
身体的不适是一直断断续续持续到了次日的清晨。
秦照起床时,沈阅其实就察觉了,但她实在是身上难受又没睡够,既提不起力气也睁不开眼,索性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继续睡。
秦照也没特意叫她,只给她掖好了被角就轻手轻脚的走开了。
没在屋里洗漱,去隔壁书房洗了把脸,也没在院子里的演武场活动,而是去前院找长赢和商秋切磋了一番。
之后,他再次回房,又去净房冲了个澡,等套上干净的寝袍了,这才走回床边,连带着被子一起把沈阅捞进怀里,拿脸去蹭她:“该起床了。”
沈阅这会儿已经睡够了,精神还好。
可是躺着不动还好,被他这么一挪动,她身上就疼得直接有点想哭。
她亦是知道这样不对,却依旧还是缩在被子里觍着脸跟秦照商量:“是要我伺候殿下更衣吗?”
如果可以……
今天她实在干不了这活儿了。
丢脸也是真丢脸,沈阅说着就已经涨红了脸,愁的眼底都浮上一层微微的水雾。
秦照倒是没想到她这般娇气,主要——
他昨晚也没舍得使劲折腾她。
她是第一次,他也是。
说实话,摸索中两个人都挺难的。
他倒是有那个体力和精力一次性实践彻底、自学成才,终究还是顾及于她,一切就都是例行公事的点到为止了。
所以,这会儿他也没多想,只当是沈阅一时的娇小姐脾气上来想耍懒。
他额头抵着她额头蹭了蹭,连带被子一起将她搂进怀里拥住,之后才又抵着鼻尖望着她哄道:“起来,本王伺候你更衣。”
他伸手来剥她身上裹着的被子。
沈阅自是下意识的往里缩着不肯。
身上本来就不舒服,再一挣扎甚至会觉得疼,她声音不自觉的就染上一丝哭腔:“我……我还没睡够。”
秦照无奈,这才住手又摸摸她披散在脑后黑顺的发丝,轻声道:“那晚些时候等回来你再睡个回笼觉?我们现在得进宫一趟。”
被他一提,沈阅才猛的想起来。
也顾不上难受,连忙一骨碌爬坐起来,慎重道:“是要进宫去给帝后请安吗?”
按理说,他们这门婚事没用皇帝或者皇后赐婚,皇帝又只是秦照的兄长,不是非得在大婚次日就去拜见谢恩的。
不过沈阅再转念一想——
先帝已经不在了,长兄为父嘛,秦照今日携新妇进宫拜见也正常。
沈阅飞快的打起精神,心里正在琢磨这事,却听秦照说道:“主要不是为了见他们,本王得带你进宫去给母后磕个头。”
秦照口中母后……
贺太后?!
他若不提,沈阅都几乎忘了这一茬了。
可——
贺太后不是被软禁了吗?
沈阅记得,在她的那个梦里,当时她嫁予秦绪为太子妃时都没人提过要带她去拜见贺太后请安的!
等等!
还有——
秦照不是与他母后之间也关系微妙似有隔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