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被死对头攻略了(62)
正发愁,门口忽然响起一道声线:“宋阿姨,我有点话想跟你说。”
宋白映也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沈南晏,愣了一下,下意识回答:“什么事?”
沈南晏的目光越过她看了她身后的江逾白一眼,两道视线简短触碰,他将目光从新移向宋白映:“宋阿姨,江逾白可以不住校吗,我每天都跟他待在一起,不管是上学还是放学,能够保证他的安全。”
“不是阿姨不信任你,但是你也知道,赵力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连泼汽油这样的事情他都能做得出来,”宋白映认真地看着他,“阿姨这是为了你们好,你跟着江逾白,总有一天你和你的家庭也会受到连累的,阿姨已经麻烦你们太多了,不想再为你们带来困扰。”
沈南晏看起来有点无力地急切:“我不觉得这是困扰。”
“你不觉得,不代表这不存在,”宋白映难得认真地跟沈南晏解释,“那是你的家,你家里不仅有你,还有你的妈妈,如果让赵力发现江逾白现在的住处,免不得又要上门闹一场的。”
沈南晏当然明白这些道理,但是他还记得江逾白曾经是住过校的。他宁愿每天花那么多时间往返于学校和家之间也不愿意住校,想必是真的很不喜欢住校。
他并不是说说而已,这是他经历过之后做出的选择。
沈南晏相信江逾白不是那种意气用事的人。
可是直到现在,面对宋白映,他才知道,他和江逾白之间好像仅仅只有一层同学,至多不过同桌的关系。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上次在街边找到抽烟的江逾白时,江逾白抬起眸,对他说“你有什么立场管我”的模样。
沈南晏顿住了。
宋白映很深地看了他一眼,从他身侧离开了办公室。
回到教室后,沈南晏问旁边的人:“你真的要住校吗?”
江逾白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对这件事情不太在意。沈南晏知道这些表面的平静都是装的。
江逾白不答反问:“你希望我住校吗?”
“什么,白哥你要住校?”陈盛没能听清江逾白说的话,只捕捉到了沈南晏口中的关键词。
于是沈南晏那句没来得及说出口的“不希望”就这样被生生堵在了喉咙里。
江逾白很快从沈南晏这里抽身,转而对陈盛道:“嗯。”
“卧槽,什么时候住啊,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
“临时决定的,明天就搬。”
“什么?明天,这也太突然了吧。”
江逾白在桌子地下踹了他一脚:“别大惊小怪的,住个校而已。”
“什么叫住个校而已啊,你以前不是很排斥吗,不然也不会住了一段时间又改走读。”
江逾白无所谓地说:“反正就是住了。”
他要住校的消息很快被周围的同学知道,陈盛和路右旗为了让他本学期最后一天的走读生涯能够有仪式感,决定亲自陪他走出校门。
自江逾白住进沈南晏家后,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从教室门口走到校门口,路上江逾白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陈盛和路右旗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不过他们都很识趣的没有提及。
沈南晏跟在他们身边,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脸,此时也不会显得突兀或是败气氛。
几个男生嘻嘻哈哈走到门口,又嘻嘻哈哈地挥手跟江逾白告别。
跟他们分开后,江逾白和沈南晏之间就显得冷清了,像是倏然从一个伪造的热闹之中抽离出来,万家灯火随之消散,喧闹繁华也成过眼云烟。
一直到两人各自打开房间的门,他们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沈南晏今天没有再拿着书去敲江逾白的房门,他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对着台灯下泛白的试卷,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知道,就在两门之隔的地方,江逾白正在收拾行李。
那个人在这里住过的痕迹,也将随着那些行李一并消失。
临近十二点,江逾白看着眼前这么多东西,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里生活的时候,竟留下了这么多东西。
他对着地上一堆可用可不用的东西发呆,认真思考到底该不该把这些东西带走。
他用过的水杯、写完的试卷、沈南晏给他挑选的字帖……
还是扔了吧,以后也用不上了。
门被敲响了两声。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敲他的门?他顺着声音抬头,说道:“请进。”
门开了,露出沈南晏半边身体。
走廊没有开灯,今晚也没有月色,他站在门口,没头没尾地说:“不希望。”
江逾白似有所感,眸子动了动。
果然,下一秒,他听见沈南晏说:“我不希望你住校。”
第46章 涟漪
第二天放学, 江逾白没再跟沈南晏一起走,而是自己往寝室去了。
他的寝室没变,还是之前带沈南晏来的那间。
寝室是四人间, 因为南中地理位置好, 住宿生不多,因此这间寝室加上他也只有三个人。
如宋白映所说,寝室的一切她都已经替他安排好, 他只需要直接住就行。
程文清知道他要来还挺高兴的, 想着以后抄作业会方便很多, 不需要再特意跑到江逾白教室去借回来, 隔天还得还回去。
这是间混合寝室,大家都不在一个班,另一个室友是八班的同学, 看起来挺喜欢学习,并且有点书呆子的嫌疑。
寝室的熄灯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 熄灯后想要偷摸玩或者写作业只能打小台灯, 江逾白和程文清都洗漱完上床后, 书呆子还在和习题册斗智斗勇。
黑暗中, 程文清的脸被手机映出惨白一片:“白哥,你这住校住得挺突然的,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江逾白盯着天花板:“临时决定的。”
“那你这可真够临时的, ”程文清说,“不过住校也没什么不好,每天能晚起半小时呢, 你家住得那么远, 你又那么嗜睡,要我说, 就应该住校。”
“没有半小时。”
“怎么会没有半小时,你家那地理位置,我说半小时都是保守估计了。”
程文清不知道江逾白早不住家里了,这么说也没错。
不过江逾白不打算解释,只是闷在被子里嗯了一声:“我要睡了。”
“睡这么早?”
江逾白没回答他。
住到沈南晏家后,沈南晏为了迁就他,让他多睡一会,出门的时间比往常推迟了许多,每天陪他一起踩点进教室,这件事常常被陈盛和路右旗拿来调侃,说没想到沈南晏也会近墨者黑。
沈南晏对此从不接茬,只是沉默地听着,算是默认。
昨晚沈南晏那句“不希望”让江逾白失眠半个晚上,脑子里乱糟糟的,不断浮现沈南晏这段时间有些反常的行为。
一片混乱中跟他一起跑出门在街上找到抽烟的他,看见他收到情书会板起脸来,运动会给他送水,还有今天放学前他神态认真地对自己说的那两个字——等我。
这一桩桩一件件,每一样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
可是他现在一片混沌,如论如何也想不明白那个方向的终点写着什么。
江逾白不明白沈南晏让他等什么,也不明白沈南晏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
除了放学不再一起走,晚上不再一起待在一个房间写作业外,江逾白和沈南晏之间的相处模式跟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只是初赛临近,沈南晏变得忙碌起来,花在琴房的时间越来越多。
日子就这样普通而平常的过着,江逾白没有问过沈南晏那句“等我”是什么意思,沈南晏也没主动提起。
一直到周五,沈南晏问他周末是要留校还是回家。
江逾白自己的家显然是回不去了,而沈南晏的家他也已经搬出来。
于是他说:“不回了,周末就待在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