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秦志唯笑道,“看来我们要同路了。”
他身后的一个大眼睛戴眼镜的年轻姑娘好奇地盯着丹宣看,丹宣冲她一笑,又对秦志唯道:“那明天船上见。”
秦志唯点头:“明天见——”
这时他身后的旅舍中传出喧哗声,似乎是发生了争执,有一个男声道:“我用三倍的价钱包下你们店,你让其他人都搬走。”
秦志唯转身返回旅舍中,丹宣他们的车本来准备开走,丹宣拽住寒寂的袖子:“等一下。”
开车的于兴便减了速。
旅舍中,秦志唯道:“这位公子,我们总共要了四间房,你把三倍钱给我,我们这就走。”
“……”丹宣看向寒寂,“他找那人要钱?”
寒寂:“是的。”
丹宣失望地叹气:“我还想看看宝鼎山弟子的身手如何呢。”
他对于兴道:“可以了,我们走吧。”
次日中午,来到码头上,看到他们将要乘坐的船后,丹宣才明白这船为什么叫“大鲲”,因为它特别大,把漫川最大的船拖这儿来,只够得着它的脚跟。
码头上的人特别多,像蚁群似地涌向巨大巢穴般的“大鲲”。
于兴:“大鲲半个月才开一趟,再加上现在是水路期,所以人会比较多。”
码头上那些人都是凡人,所以得走地面上船,修士们不用,可以用飞行法器上船。
丹宣他们的飞舟在甲板上停下时,听到下方的凡人发出了惊呼声,他回头,看到空中来了一驾马车,拉车的是六匹长翅膀的白马,马车装饰得十分豪华与飘逸,宝石闪闪发光,纱幔在空中轻柔飘扬。
马车在甲板上停下,从上面下来十几人,被簇拥在中心的是一对年轻男女,两人都容貌不俗,且气质十分出尘。
丹宣看向寒寂,寒寂回以疑问眼神,丹宣:“还是比不上你,你更加不染尘埃。”
寒寂:“……”
这时,又有一辆车停到甲板上,这车很普通,看起来简直和凡人开的蒸汽车没差别,车上下来七人,是秦志唯等人。
他们看了看那对年轻男女,然后同丹宣他们打招呼。
“这边走。”船员招呼大家。
进入升降车,船员每到一层都会问:“六层到了,有人在这层吗?”“七层到了……”
车内人越来越少,到了十二层,只剩下了丹宣他们、秦志唯等人以及那对年轻男女和他们的随从。
那对年轻男女看看秦志唯等人又看看丹宣他们,男的开口:“这船上只有两间天字号房,都在十二层,被你们谁订走了?我出三倍价钱,你们把房间让给我。”
丹宣诧异,这个声音他认得,就是昨天那个付钱让秦志唯他们退房的人,当时他在店外路边的车里,没看到人,但听到了声音。
秦志唯没接话,年轻男女便看向丹宣他们,男人道:“你们——”
丹宣弯起眼睛,打断他:“你看我道侣像缺钱的样子吗?”
作者有话要说:
又晚啦,改了昨天那章的错字,但这章还没检查,明天再来看。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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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年轻男人看看寒寂又看看丹宣, 似乎心存怀疑:“你们是道侣?”
“……”丹宣没想到他不关注钱的问题,反而怀疑起他和寒寂的关系来了,很不爽,“我们当然是道侣, 你找不到道侣不等于我也找不到。”
“我怎么可能找不到道侣, 我的道侣还是全天下最美的仙子!”男人急匆匆地抓住他身旁那位美貌女子的手, 直白地告之众人他们俩的关系。
美貌女子冷着脸看了男人一眼, 像是嫌弃他“丢人”。
“结契了吗?”一个声音小声问。
男人一愣,然后要说话,被美貌女子用眼神制止了。
但大家都知道了答案, 这两人还没结契。严格来说,没结契就还不是正经道侣。
不过丹宣没有乘胜追击,因为他和寒寂虽然结契了, 但会去解开结契誓言,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谈论结契这个话题。
他转眼看向问话的人,是秦志唯身后那个戴眼镜的大眼睛姑娘, 姑娘和他对上视线,眨了下眼。这姑娘有意思, 看着有点呆,其实挺机灵,还促狭。
寒寂也看了眼那姑娘,又看向楼层,十二层到了,他轻推丹宣的后背:“走吧。”
天字号房挺奢华的,虽不至于震憾到丹宣, 但也给他带来了一些新奇感, 这儿不管是实用还是装饰都很喜欢使用皮毛材质, 是一种与宁京风格不同的精致华丽。
丹宣在铺着厚实皮毛的软榻上躺下,又说起先前的事:“他凭什么说我们不像道侣?”
寒寂:“他也没说。”
“他就是那个意思。”丹宣道,“我还觉得他们不像道侣呢!”
寒寂看看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毕竟他跟自己来极北雪原是来解除契约誓言的。
半个时辰后,于兴给寒寂送来一份单子:“少爷,这是中午桌上客人的名单。”
——这条船上有不少寒家人,所以寒寂上船后得去和他们碰个面。除了寒家人,宴上还会邀请一些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乘客。
寒寂:“都有谁?”
于兴:“白夏、萧静薇、项承……”
中午,寒寂和丹宣去酒楼赴宴。
丹宣没想到大鲲上不但有酒楼还有商铺,热闹得像闹市,他拽着寒寂的衣袖,东张西望。
早前见过的那对年轻男女目不斜视地从他们身旁经过,男人还嘀咕:“卖的都是简陋的寻常物品,有什么好看的。”
寒寂偏头对丹宣道:“我喜欢看,我们慢慢看,不着急。”
丹宣露出笑容。
逛完商铺,前往酒楼,来到最顶层,这里可以看到外面,大鲲已经离开了码头,不过还未走出太远,还能看到洪城。
“寒寂,这儿。”顶层这里空荡荡的,只安排了一桌客人,桌上一位戴着半边面具的男人带头出声招呼寒寂。
“表哥。”寒寂替对方和丹宣做介绍。
表哥是寒寂姑姑的儿子,叫印杭心,外表二十多岁模样,不知为何右半边脸上戴着黑面具,但从露在外面的左半边脸可以看出他也继承了寒家人的好相貌。
丹宣看到那对年轻男女也在桌上,还有秦志唯也在,其他人都是不认识的。
年轻男女诧异对视,寒寂,那不就是寒道君的独子吗?难怪说他不缺钱……不,根本不是钱的问题,而是这艘船是寒家的。
待所有寒家自己人都与寒寂和丹宣说过话后,印杭心才把桌上其他人介绍给两人。
白夏,极北雪原第二家族白家的一位很有能力的族人,他相貌精致且给人一种纤弱感,似乎身体不太好。
寒寂和他认识,因为寒寂母亲是白家人,不过白夏来自白家旁支,所以他们只是认识,很少接触。
那对年轻男女中女的是西漠木王城萧国主的女儿萧静薇,男的是南荒明光城项城主的儿子项承。
秦志唯居然是当世第一炼器师湛凡的亲传弟子。
丹宣和寒寂知道他的炼器水平不错,并没有很惊讶,先前萧静薇和项承刚知道他身份时可是被吓一大跳——为什么第一炼器师的亲传弟子会为了三倍房费就把房间让给别人?
除了这几位外,还有数位身份地位都不凡的人在桌上,他们都对寒寂和丹宣很客气。
之后开席,席间有人聊起了宁京雷劫,说先是黑云漫天,接着雷光把天空照得雪亮,连远在数百里之外的人都看到了那幅风云变幻的异象。
丹宣、寒寂和秦志唯这三个从宁京过来的人都没接话,倒是萧静薇很感兴趣,问了好些问题。
饭后,回到十二层,还是在上午那辆升降车中,项承有点尴尬地向丹宣、寒寂和秦志唯致歉,说先前自己太失礼了,又向三人发出邀请,说晚上请他们吃饭。
不待丹宣和寒寂回应,秦志唯先道:“他们有两人,我只有一人,那我是不是可以再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