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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娇(2)

作者:拾满星 阅读记录

放下药碗,甄妍抬起布满血丝的双眼问:“姑母还没给我回信吗?”

司秋接过药碗,放在旁边桌上,“还没,不过应该快了吧。”

早在一天前,甄妍便写信给永乐侯府,算算脚程,加上小厮在路上耽搁的时间,这个点姑母也应该派人来接她了。

难道小厮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

这般想着,甄妍刚平复的心绪倏然变得紧张,她绷着下颌,吩咐司秋:“让车夫走的再快点,明早之前务必赶到慕镇。”

上次贾隆被他们的人击退,走时放下狠话,骂咧咧的发誓要把小姐弄到手,小厮迟迟不回,莫不是在路上撞见了贾隆?

司秋想到这顿时打了寒颤,忙道:“我这就去,等到了慕镇,就是安乐侯府的封地了,就算给贾隆一万个单子,他也不敢追过来,我们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

提起慕镇,甄妍也松了口气,指着对面的桌案:“嗯,把奁盒拿过来,帮我梳妆,待会儿见姑母不能太失礼。”

司秋交代了车夫,回来后忙去对面箱笼里找,然,人刚迈出一步,拉车的马儿忽嘶鸣一声,车厢忽剧烈的晃动了下,司秋猝不及防半边身子重重的撞在车厢上,惨叫一声,跌摔在地。

甄妍因一直坐在榻上,情急之中抓住了被褥,这才免于摔倒,她忙跳下床榻,把司秋扶起来,扬声冲外喊:“发生什么事了?”

桌案上的烛火在刚才那一下跌落在地熄灭了,透窗而来的明明暗暗光线中,赶车的车夫一脸慌张的掀开车帘,“贾隆带了十几个人追过来了,小姐,这可怎么办——”

接着,车厢外远远的传来一声惨叫,响在漆黑的夜里格外渗人。

甄妍的脸倏然变得苍白,手哆嗦了下。

一脸惊恐的车夫朝后面看了眼,转头仓惶朝她一拱手,“小姐,对不起,对不起”。不等甄妍有所反应,自顾自的跳下马车逃命去了。

司秋见状,一脸惊惶的攥着甄妍的手腕狠狠的朝外推,“小姐你别管我了,赶紧跑。”

司秋自六岁进甄府就一直服侍甄妍,两人虽名为主仆,可私底下比亲姐妹还要亲,在这紧要关头,甄妍怎舍得不顾其他人性命自顾逃命去,甄妍一咬牙,抖着手把头上唯一的发簪拔下,上前几步狠狠刺向马屁股:“要跑一起跑,坐稳了。”

下一瞬,马儿猛地抬起前蹄嘶鸣一声,发疯似的冲进漆黑的雨幕中。

司秋差点被颠出去,忙飞身跃起抓稳床榻稳定身形。

夜色下,疾行的马车后,紧绞着十几个骑着高头大马身穿蓑衣的家仆,为首的正是贾隆。

这些天贾隆为了捉住甄妍,一路风餐露宿的受了不少罪,上次又折损了几个下人,早对甄妍不耐烦了,誓要把这些天受的罪统统从甄妍身上讨回来,骨子里什么怜香惜玉都统统抛之脑后,他对着一脸冷意拼命赶车的甄妍,发出两声桀桀怪笑:“妍妍,我的好妍妍,你就从了哥哥吧,过了今晚,哥哥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真男人,保证你以后再也想不起来你那个弱鸡未婚夫。”

此话一出,身后仆人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甄妍从小被爹娘管束的严,从未听过这种下三滥的辱骂,只觉头脑一阵阵眩晕,若不是手里还紧紧握着缰绳,恐怕就掉下马车去,她上下牙直打颤:“你做梦。”

贾隆自小身娇肉贵何曾受过这种辱骂,当即气的脸都绿了,狠狠一夹马腹,身下高头大马猛地朝前一窜,伸手过来欲夺甄妍手中缰绳,嘴里骂咧咧的,“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小爷我今天怎么当众办了你,啊——”

众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便见贾隆身子一咧,从马背上重重跌摔下去,痛苦的在地上打滚,竟是刚才情急之中,被手无缚鸡之力的甄妍手中金钗刺伤。

众人大骇,当即惊在原地。

任由马车一记绝尘,消失在夜色中。

浑身沾满泥泞仿若鬼魅贾隆,捂着左胸突突往外冒鲜血的伤口,满脸苦楚嘶吼:“给我追,今晚我非要剥了这个臭婊子的皮。”

一众家仆这才有所动作,慌忙追过去。

可甄妍到底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弱女子,刚才纵然拼尽全力争得的一丝生机,可也跑不出多远,眼看那帮歹毒的家仆再次追上来,灭顶的绝望倏然传遍全身,甄妍身子摇摇欲坠,眼泪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难道她拼死一搏,也逃不过命运吗?

千钧之际,司秋攥着她手臂指着前方,激动惊叫:“小姐,快看,前面好像有人。”竟是不知何时司秋从车厢里跑出来。

甄妍一愣,随即狂喜,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和思考,一甩马鞭,发疯似的驱马朝那边跑去,转瞬间,及至跟前。

漆黑夜幕下,只见对方护着马车的随从“唰”的几声,抽出手中利刃,气势汹汹的朝她喝道:“来者何人?”

说话间,绣着繁复花纹的车帘一角被夜风吹的鼓动了下,一名穿着月牙色长袍的英俊男子,正襟危坐其中。

因距离较远,甄妍甚至没看清男人的面容,但只一个模糊的侧影,便令甄妍浑身如遭雷击。

作者有话说:

开文了,见者有份,欢迎留评领红包】

第2章 、心思

只一刹那,几日前在山洞发生的一切走马观花般在她脑中闪现。

是他?

甄妍不可置信的瞪大眼,不等她往下想,眼前的车帘尚未垂落,又被人从内急促掀开,这次是个身穿绣绿纹的紫长袍年轻男子,男子看到她先是诧异了下,随即不确定的喊道:“妍妍?”

男子说着话,急忙跳下马车,朝甄妍跑过来:“你怎么在这?”

竟是她这些时日朝思暮想的未婚夫,安乐侯府的三公子,萧嘉祥。

甄妍眼眶里隐忍多时的泪水霎时决堤而出,上下牙不住打颤,抖着唇还没说出一个字,只觉眼前一黑,人便从马背上重重栽了下去。

.......

甄妍用金钗刺贾隆的伤口并不深,并没有性命之忧,因此贾隆稍作休息再追上来时,便听说人跟丢了,当即暴躁如雷,一脚踹翻身前的家仆,恨声咒骂:“一群废物,他娘的,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老子继续追。”

那家仆从马背上跌落在地,人还没从地上重新站起,立马又跌跪下去不住磕头:“不是奴才不敢追,而是前面是永乐侯的马车,刚才是萧博延带走了甄小姐,奴才,奴才不敢追啊。”

贾隆闻言霎时冷静下来。

他虽是皇帝旁支,身份尊贵,可跟权倾朝野的安乐侯府比,他那点尊贵完全不够看,他还没蠢到自己跑过去送死的地步,贾隆越想越气,最后气急败坏的狠夹马腹,“走。”

一群人转瞬消失在夜色中。

......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嘉祥听到大夫的话,看了眼在榻上昏睡的甄妍,拧眉问司秋。

司秋看到未来的姑爷,犹如看到了主心骨,扑跪萧嘉祥脚边,声泪俱下的道:“三公子,自从我家老爷出事后,我家小姐连夜就来找您了,可路上却遇到——”

司秋话未说完,躺在榻上看起来奄奄一息的甄妍,皱着瓷白的小~脸痛苦的嘤咛一声,人幽幽转醒过来,司秋大喜,激动的跪走两步,还没站起身,萧嘉祥如一阵旋风般已快步走到床榻边,把甄妍扶坐起来,关切的问:“妍妍,感觉好些了吗?”

甄妍逃亡的这些天精神一直紧绷着,人本就疲累不堪,刚才又被贾隆追赶,心神煎熬中才撑不住体力不支的晕倒在地,这会儿醒过神来,只觉全身似被巨石碾压过疲累疼痛,她头靠在软枕上,轻声道:“好多了。”

因两家本就是姻亲,两人又自小定了娃娃亲,说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关系也比旁的有婚约在身的男女更亲密,萧嘉祥端来水喂完甄妍,又问起了刚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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