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06)
香火不断。
扑腾一声,咚地磕了下去,“菩萨保佑,菩萨保佑,我权谋人此生一定积德行善。”
原来菩萨说的福报竟是真的应验了。
权家上下一夜未眠。
*
很快早朝时,钟泓便提出了建立钱庄的事,萧则绪看了呈上来的折子,写的很详细,便批了。
“钱庄事大,孤政务繁忙,钟大人又要忙着货币衡量之事,不如两位皇兄为孤解忧?”
萧则绪的视线落到肃王和端王身上,眼底带着狡黠。
构建钱庄这可是一件美差。
端王本来要开口,但一想到自己从前一直被肃王当枪使,干脆先闭嘴。
肃王见端王今日竟然没有抢先开口颇为惊奇,但还是上前一步道:“本该为三弟分忧,但臣近日受了些风寒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二弟母族在外生意颇多,想来能胜任此事。”
萧承允:??
直觉告诉他里面有坑。
“臣……”
“那就劳烦二哥了。”
萧则绪开口很快,根本不给萧承允拒绝的机会。
通商之事安排妥当之后,他终于有时间将所有的精力都用到了今年的科举之上。
“除此之外,孤还有一事想要同诸卿商议,科考还有一个多月,孤决议开放科考限制,不限男女,均可参选入仕,诸卿以为如何?”
萧则绪呼出一口浊气。
母后临终前最大的心愿便是给天下女子一个为自己争取的机会。
他一定要完成母后遗愿。
此话一出,满堂哗然。
女子参加科考?
怎么可能?
有人似乎是觉得自己耳朵出错了,又问了一遍,“殿下是想要开放女子参加科考?”
“是。”
萧则绪回答得很干脆。
连萧建白和萧承允都露出一抹不可思议看着他,可能是以为他疯了。
“殿下,此事万万不可,女子入仕,自古未曾有之啊。”
不出萧则绪的意料,这件事肯定会遭到质疑。
只是那些人碍着自己的面子不好说的太明显。
萧则绪眯了眯眼,“未曾有之便不能做这第一人吗?若无敢为天下先的魄力,我等如何构建超越前人的王朝?难道只能固守本分,任由王朝代代不如一代吗?”
他话音一落,便立刻又有一位大腹便便、两耳稍肥的文官怒哼一声。
“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三从四德,若是开放女子入仕,他们便会不安于现状,不愿守在内院,将来如何嫁人?殿下此举看似是为她们考虑,实则是在将她们推入火坑。”
他说得冠冕堂皇,话锋委婉,也没有拂了萧则绪的面子。
但可惜他对上的是入朝便能舌战群儒的太子殿下。
萧则绪继续道:“又有谁规定女子只有嫁人一条出路?难道她不能建功立业走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吗?没有人生来就该是怎样的,至于嫁人与否,若是遇到敬她爱她,自会成就姻缘,若是只有那些无能的男子,又有什么嫁的必要呢?”
他开设女子科举并非一定要天下女子都走仕途,愿意相夫教子便留在内院享孩童围绕膝下之乐,愿展翅高飞的便有一个放开的机会。
他只是希望那些如母后一般的女子不必只能靠扶持男人上位,最后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很快又有一个瘦小些的官员跳出来反对。
“殿下三思啊!此举离经叛道,有违祖制。”他说得痛心疾首,仿佛萧则绪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不孝之子。
“祖宗之制便全是对的吗?孤怎么不知道卿如此愚忠愚孝?先帝曾言取其精华,弃其糟粕,每一代王朝都有适应自己的法则。”
萧则绪来者不惧,来一个怼一个。
这个情况真的应该将桑月带过来,应该会更有趣。
先前那肥头大耳的又胡子瞪眼道:“可女子在家只读过女戒女德,如何科考?难道要考女戒吗?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何卿可知何为一叶障目,你家中女子只读女戒女德,是你眼界小,孤听闻范社范大人长女被誉为京中第一才女,可是?”
范社突然被点名,连忙称是。
范社乃一代儒生,为人开明,膝下只有一女,年纪与言茵茵相当,在贵女圈子里极有名号。
听说还没议亲,就等着从今年学子中挑一个得意的后生。
“小女不才,不过是大家谦让得个虚名,不敢登大雅之堂。”
萧则绪却反笑道:“范大人何必自谦,今年科举,小女务必参加,也让大家看看我燕云女儿的风姿。”
无形之中他又将范社拉入伙。
想要一个状元女婿有何难?倒不如养一个状元女儿,那才叫流芳青史。
“殿下,今年贸然开设女子考场,那岂不是对那些没有机会参加科考的女子不公正?”
萧则绪:“往事不可追,来者犹可忆,过去已是不能挽回,从今年开始,亡羊补牢,不晚矣。”
从前被困住的人已经被困住了,已无法改变,他们能做的便是放眼现在,而不是去纠结过去之事。
就好比他在冷宫住了三年,也傻了三年,若是一味纠结于那被人踩在脚下、不得意的三年,恐怕他今日也坐不到这里。
夏寒青站在下面。
那一刻他终于见识到了太子殿下舌战群儒时的风采,有理有据,引经据典,满朝文武,没一个能说的过他的。
难怪当年坊间对于太子殿下的传说一个接一个,听说京内贵女不少都对殿下芳心暗许。
难怪陛下忌惮殿下至此,不惜父子反目。
“殿下,臣还是觉得不可!只剩下一个月,后续之事拟定章程也要许久时间,已是来不及了,不如三年后的秋闱再……”
他本意想着是太子殿下年轻,许是就心血来潮,等三年后便知道祖宗之制不可违,或许就不会再提这件事。
在场百官俱是被萧则绪说的百口莫辩,但心底还是对女子入仕的事情保持异议。
萧则绪突然嗤笑一声。
声音拔高了许多,清润而极有力道的声音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传进所有人的耳朵。
“难道诸卿是担心女子入仕之后,一个女子站得比你们高,坐在你们最想做的位置上,对你们呼来喝去,你们是怕自己比不过一个女子?”
“孤说的不对吗?你们害怕女人造反,不正是觉得没有能压过她们的本事吗?倘若你们自信自己能做得更好,何必害怕她们搅乱朝堂。”
“这……”
“臣等并非畏惧。”
一番言论说得他们有些心虚。
“那便摆到明面上来比一比,孤只看最后结果。”萧则绪拂袖冷哼一声。
“殿下!倘若陛下醒来,知道殿下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是否……”
那人站在下首,眼底坚定,衣袂翩翩,有一股清明之风。
萧则绪盯着那人,“你叫什么名字?”
“臣赵怀。”
他斗志昂扬,他不惧权贵,他敢于质疑,他骨头硬……
萧则绪只轻轻看了他一眼,只一眼便看得赵怀心慌不已,随后淡淡朝旁边的福乐道:“把他的名字记下来,今年科考不许他女儿参加。”
赵怀:!!!
他如落败的公鸡蔫了志气,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他心慌,他后悔,他屈服了……
“臣程芳,臣附议赵大人所言。”
萧则绪继续淡淡道:“把他名字也记下来。”
程芳无所畏惧,他刚成婚没有女儿!
“不许他夫人参加科考,他夫人母家的姐妹、小姐也不许参加。”
程芳:!!!
怎么还能连坐?
第66章
谁再反对, 就把谁的名字记下来,福乐拿着小本本,就盯着下面那些人等着记人名。
“诸卿可还有话说?”
没了……
鸦雀无声。
自程芳后再也没人敢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