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朱羲(88)
“小表嫂将来也要唤他一声堂叔。”
姜滢动了动唇:“.....”
怪不得她当时在寺庙看到他时,会觉得像是在哪里见过。
她掩下浓浓的失落,皇族血脉身份自然不会出错,所以,她也该死心了。
“要认他做兄长,平亲王怕是得追到公主府去揍我。”苏兰照醉了酒,声音自不如平日那般稳,竟然能叫人听出里头几分委屈。
气氛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很久后,陆知景抹了把脸,伸手将苏兰照拉到了茶台旁坐着:“这是有点意外哈,不过也没事,小堂叔不是更省事了么,还不用认,直接就是正经长辈了,多好,是吧。”
陆知景说完似是想到了什么,语气严肃了几分:“不过这个乌龙就我们几人知道就行了,那位五公子脾气可不大好,要被他知道你差点把他弄来降辈分,他能弄死你。”
嚣张的小霸王,酒意上来后乖得不得了,他仰着头眨眨眼,似是没懂陆知景的意思,眼里浮现出迷茫的神色:“啊?”
陆知景手欠的揉了揉他的脑袋,便心满意足的坐到另一边,扬声道:“你年纪小应该没听过,长明是最知道这些往事的,是吧长明?”
苏兰照此时酒劲已经完全上来了,头发被揉的乱糟糟的也没发脾气,只直愣愣的盯着陆知景,有些不解:“还有比我更嚣张的人?”
姜滢偏头看向萧瑢。
她也有些好奇,她感觉那位五公子瞧着挺温和的,不像是脾气不好的。
“嗬,得亏你二人没生在一个年纪,不然怕是要将这京城的天都翻了。”陆知景挑眉道:“这位五公子可是平亲王的心头肉,当年,人都称其一声小王爷...”
陆知景说到这里,看向屏风后:“不知道长明有没有同他动过手,反正其他皇孙一个不落的全都被他揍过,也就是小郡王晚生了几年,不然一样跑不掉。”
苏兰照:“你也挨过?”
陆知景摇头:“我自是没有,这位五公子只打自家人。”
姜滢眼尖的看见萧瑢手指动了动,不由轻声问道:“你也被...”
后面的话她不敢说,萧瑢却明白她的意思。
陆知景连忙竖起耳朵听。
半晌后,只听萧瑢语气平缓道:“他是长辈,我们都不好动手。”
姜滢睁大眼,那就是也被揍过了...
萧瑢对上她好奇的视线,有些不自在的轻咳了声:“都是陈年旧事了。”
“原来长明也挨过他的揍啊,你快说说,我们可好奇死了。”陆知景几步就窜了过来,无比兴奋道。
苏兰照摇摇晃晃的跟了过去。
若其他时候问起这些事萧瑢定是不肯说的,但眼下姜滢在,还瞪大一双眼紧紧盯着他。
萧瑢只能徐徐道:“其实也没甚好说的,不过是他看上我屋里一个玩意儿,我不愿意给他,他就同我抢,可他是长辈我又不能还手,便只能死死将那物件儿护在怀里,挨了他好几脚。”
姜滢听完眉头微微皱起:“你那时几岁啊。”
萧瑢:“五岁。”
姜滢低低喔了声,她一想到五岁的萧瑢被人按在地上踢,便觉心口堵得慌。
如此说来,那位五公子还真是浑得很!
可她总觉得今天见的那人不像是那样的性子。
萧瑢将姜滢面上那一闪而逝的心疼收入眼底,唇角勾了勾,道:“我后来报过仇了。”
姜滢眼睛一亮:“你如何报的仇?”
萧瑢眼神闪了闪:“他养病回来那年,我叫人扎破了他马车的轮子,那天艳阳高照,他步行了约一个时辰。”
姜滢:“.....”
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端方正直的明郡王,竟也有使这种坏的时候。
萧瑢见她破涕为笑,眉眼微舒。
其实那件事他后来是后悔过的。
那年他十七岁,正是少年意气时,实在是没忍住那口气。
作者有话说:
‘萧延泽’:“.....你真的报过仇了吗,确定报对人了吗?"
姜滢:“.....?!”
萧瑢:“...夫人你听我狡辩...”
第52章
时间转眼即逝, 一晃就到了年跟前。
自从在弗白楼见过萧瑢后,一直到除夕姜滢都再未见到他。
姜滢也是后来才知, 那日琅一突然来弗白楼, 是因为徐听风父子死在了大理寺。
弓|弩案很早就交给了大理寺,徐听风父子也不知是嘴硬,还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大理寺硬是没从他们口中撬出有用的东西,后来稍微放轻防备, 人就死了。
若他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便不会被灭口, 只可惜大理寺知道的太迟了。
二人一死,弓|弩一案的所有线索便断了。
大理寺卿也因此受了罚,陛下下旨命他彻查此事, 戴罪立功, 否则就要撤职。
因为人是萧瑢带回来的, 这条线索断了, 大理寺卿便将注意打到萧瑢头上, 三天两头的求见萧瑢,试图从他这里磨出点儿头绪来。
萧瑢掌理户部,年关节户部的政务本就极多,又被脸皮厚的大理寺卿缠着,萧瑢根本就腾不出时间来见姜滢。
等他终于有闲暇时,已经是除夕了。
除夕有宫宴,说到底他还是脱不开身。
明郡王的心情可以说差到了极点, 进宫时, 脸上还染着郁气。
相对来说, 姜滢这边要松快许多。
经过几月的相处, 姜滢与家里人的关系渐渐走的近了,姜蔓姜笙早早就拉着姜滢去置办年货,姜澈的腿尚未痊愈,但已经能下地了,只要谨慎者些不再伤着就好。
除夕这天,周氏忙的脚不沾地,小辈们则聚在一起做剪纸,贴窗花,府中上下一片其乐融融。
姜笙踮起脚尖要贴窗花,被姜澈从后方接了过去,轻而易举的贴上。
姜笙眉头顿时皱起:“哥哥你小心腿。”
姜澈万分无奈:“郎中说了,我的腿如今是可以行走的。”
“那也不能乱跑啊!”
姜澈:“......”
贴个窗花而已,哪能算乱跑。
一旁的姜蔓见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姜滢笑了笑,没作声。
若是兄长还在,她也定是将兄长放在心尖尖上的。
“啊对了,年后六妹妹就要成婚了。” 姜蔓收回视线,突然道。
姜澈兄妹闻言也走了过来。
姜滢手中动作一顿,心中却冒出另一个念头,她已经有一月未曾见他了。
自进京以来每次见面都是他相邀,他不递消息,她便见不着他,不过她倒也不是担忧什么,他如今管着户部,年关节忙是正常的。
只是心里隐隐有些失落。
她不敢去细想缘由,便刻意的将其忽略。
“六姐姐?”
姜滢回神:“啊?”
她抬眸看了眼姜蔓几人,见都一脸兴味的瞧着她,遂有些不自在的偏过头:“怎么了?”
“八妹妹方才问,六妹妹的嫁衣可绣好了?”姜蔓打趣道:“叫了六妹妹几声都未应,六妹妹在想什么呢,郡王?”
姜滢面色一红,嗔她一眼:“胡说。”
“嫁衣…”姜滢怕她继续揪着这事打趣,遂道:“还没有绣好。”
这一月她过的也不能算很松快。
周氏每日都来督促她的嫁衣,但是叫她拿绣花针杀人还行,拿它绣花…她委实做不到。
她也不是不尽心学,她很认真的同周氏学了,但最后绣出来的东西糊成一团,连她自己都认不出来是什么。
周氏倒很有耐心,饶是如此也还是没有放弃,日复一日的教着,直到除夕跟前忙了起来,此事才算告一段落。
姜笙姜蔓都知道些内情,二人闻言对视一眼,好一会儿姜笙才道:“只有半月了,实在不行,还是请绣娘吧。”
姜蔓也忙道:“是啊,这针线活很是磨人,不如请绣娘呢。”
她前几日有幸见过六妹妹的绣品,怎么说呢…就像是一团线胡乱揉到了一起,很没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