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朱羲(47)
姜滢感觉心中所想被他窥见,脸上又是一热。
萧瑢低头瞧着在他腰封上动作的白嫩手指,眼神渐渐暗了下来。
好半晌后,姜滢系好香囊抬头,萧瑢眼底的暗沉都还没散去。
她不由一怔,不知为何,他这样的眼神让她感到双腿有些发软,还不待她开口,便听他嗓音低沉道:“它是谢哪一桩事?”
姜滢一时没反应过来,只呆愣愣瞧着他。
“宅子,还是调任?”
姜滢闻言心中一惊,神情有了几分慌乱:“郡王?”
调任的传言是他做的?
而原因她竟不敢去深想。
“权且当它是谢宅子吧,所以本郡王替你父亲遮掩调任一事,你该如何谢?”
萧瑢靠近,缓缓道。
姜滢心中大骇,不用她深想他便挑明了。
他知道父亲是托了齐家旧交进的京!
大抵是心中惊惧太甚,她身子不由一晃,下一刻她的腰间便多了一只手掌,他微微使力,她整个人便贴在了他的胸膛。
“不必慌,只要你的谢礼让我满意,这件事,不会再有任何人知晓。”
萧瑢低头,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蛊惑。
姜滢也强行冷静了下来。
他既然已经帮姜家遮掩过去,便说明没有恶意。
至少暂时没有。
他这么做仅仅是因为她么?他想要的谢礼又是什么,姜家给不给得起?
许多念头在姜滢脑海中闪过,但当姜滢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时,她却好像明白了他所指的谢礼是什么。
姜滢羽睫微颤,目光缓缓落在那片近在咫尺的薄唇上。
然后,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了上去。
碰触到的那一刻,姜滢的心砰砰直跳。
他的唇有些冰凉,她却感觉自己被烫的有些恍惚。
片刻后,姜滢缓缓离开,望着萧瑢声音轻颤:“可以吗?”
萧瑢眉头轻轻皱了皱。
可以是可以,但他也恍然清醒。
他向来淡薄情爱一事,却在她这里三番两次破例,而今甚至不惜挟恩威胁她。
可在见面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这样做。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那短暂的滋味,是极好的,枉他一向守礼自矜,却没成想会在这寺庙中坏了礼法。
萧瑢想到此,莫名笑了笑,而后点头:“嗯。”
姜滢一颗心这才稍微落了下来。
萧瑢也随后松开她。
姜滢还没来得及退后一步,便见萧瑢弯腰将他手中的玉佩往她腰间系,遂惊道:“郡王?”
那可是他佩戴过的玉佩!
“最好,一直戴着。”
萧瑢仿若不知姜滢的惊讶,温淡道。
这是他随身佩戴多年的玉佩,便当作方才欺她的赔礼。
姜滢动了动唇,终是没敢拒绝。
“你父亲为何要来京城?”萧瑢突然道。
姜滢眼神一闪,语气温软道:“京官不是更好吗。”
言下之意是,做官的谁不想往上爬。
萧瑢抬眸瞥了她一眼,却见她眼底一片懵懂。
他暗自一笑,也是,这种事她一深闺小姐又如何会知晓。
萧瑢没在此时上纠缠,系好玉佩后道:“对了,有件事想问你。”
“郡王请问。”
萧瑢点了点自己腰间的白鹤图香囊,道:“我听说,你在鹤山养病多年?”
姜滢闻言心神蓦地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回道:“是。”
“那你可曾见过一个人。”
姜滢一怔,她对外是在鹤山养病,可其实却在四方潭,只短暂在鹤山住过,鹤山中除了神医和药童,她谁也没见过。
“不知,郡王所说何人?”姜滢试探道。
萧瑢盯着姜滢,缓缓道:“一个年约二十余的男子,红衣墨发,性子狷狂,带着几分妖邪之气。”
在萧瑢说出红衣墨发几个字时,姜滢便已知晓他所说何人了。
出现在鹤山府,红衣墨发的人,只有那一个,阁主曲拂方。
姜滢几乎是未加思索,便轻轻摇头:“未曾。”
“妾在鹤山养病五年,大多都在房中,只见过神医与药童。”
阁主是神医的义子这件事并无外人知。
她自是不能说。
且不知明郡王是何时见过阁主,打听阁主又是为何。
“郡王,也去过鹤山吗?”姜滢说罢又好奇道。
萧瑢见她面上不似作假,便挪开视线:“离开苏州前去过一趟。”
姜滢眼神微敛,当即便明了。
所以他当初受伤,是因为遇见了阁主?
他与阁主打过架?
原因她倒是不想知道,她更好奇,他们谁打赢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比心心。
郡王洁身自好,所以他哪怕很想要,也会忍着不在婚前碰女鹅哒
嗯,可以叫萧忍忍。
第31章
微风阵阵, 菊香怡人,二人结束曲拂方的话题后, 久久静默。
姜滢没有与男子单独相处的经验, 属实不知此时此刻她该说些什么,见萧瑢不语,她干脆也就沉默下来。
其实, 她挺想问他,对她他是作何打算。
原本她该与他一道进京, 此时应早已进了宸王府, 可因父亲调任, 他将她留在苏州与家人一道进京,之后不论怎么进宸王府,都比原本要体面许多。
但她心里还是有些没底。
姜滢又低头看了眼腰间的玉佩。
她原先的配饰在他给她系上他的玉佩后, 她便取下收好了, 如今她的腰间只坠着他赠予的玉佩。
玉佩是白云样式, 不论是质地, 还是底下镶嵌的玉珠穗子, 都是上上品。
这些倒不是最紧要的,重要的是这块玉佩是他今日的配饰,还是长久戴过的。
若是后者,她如此配着便很有些招摇,福如寺香火鼎盛,来往贵人颇多,若是被人认出来....
好像也没什么紧要?
她人未到, 传言便先至, 如今京中应当无人不知晓她是明郡王的人, 所以佩戴他的玉佩应也没什么不妥。
只是不管传言如何, 还是得要过明路才更稳妥。
“有件事我想与你商议。”萧瑢突然道。
姜滢连忙收回心神,柔声道:“郡王请说。”
与她商议?
以他们如今的处境,不管他所说何事,她都没有拒绝的余地吧。
萧瑢侧身,低头看着她:“这桩婚事上,你如何想?”
姜滢茫然的看着他:“啊?”
婚事,哪桩婚事,谁的婚事?
萧瑢很有耐心的盯着她。
姜滢这才恍然明白,心中无比讶异。
他们的婚事?
他是在问她有什么要求?
可是...不过妾室,何谈的上婚事二字,便是宸王府,也不过是一顶轿子就将她接去了。
她是自己求到他跟前的,若非他几番抬举,她最好的结果便是做他的姨娘,又哪有什么资格提要求。
顶多,接她的骄子华贵些?
“我...”
姜滢本想说她没有想法,但对上萧瑢深邃的目光时,出口的话便成了:“妾但凭郡王做主。”
她在位份上的确没有太大的想法,只求得他几分真心,能为齐家翻案,其他的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更准确的来说,在婚事上她没有为自己打算过,甚至也没有想过为母兄讨回公道后,她该何去何从。
她如今满心满眼只有报仇,儿女情爱并不在她的规划中。
“你觉得,侧妃如何?”萧瑢瞧她半晌,问道。
这话无疑将姜滢砸的晕头转向。
她茫然的眼底添了几丝惊愕。
侧妃?
姜滢脸上显现出几分真心实意的仓惶和迷茫,原来他几番为她周全名声,是想娶她为侧妃。
侧妃可是要上皇家玉蝶的...
这与她想的全然不符!
她接近他从头到尾都是带着目的的,便也从来没想过在名份上要求什么,更不想占了他的妃位。
如此,若她将来离开,也不至于太过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