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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娇(159)

作者:嗞咚 阅读记录

谢策浓暗的眸光凝住雪嫣,就在她眼里的水色将将要溢出的时候,大发慈悲道:“让我抱一会儿,我再接着忍。”

倒不是他转了性,完全是因为顾忌那两片娇滴滴的花瓣才堪堪愈合,禁不住他再灌溉。

雪嫣水眸一晃,明显松了口气,抿住唇不吭声的将脸侧到他胸膛上,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混杂在一起。

……

心月在院里子晾衣,听到屋内有动静,想着雪嫣应当是醒了,擦了把手上前敲门。

“姑娘,奴婢进来了。”

“等等。”雪嫣急声说着从谢策身上起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

就好像有什么深藏的秘密要被勘破,让她极度抗拒。

谢策黑眸轻眯,无声审视着她的神色,慢慢松开手扶着她起身,又替她整了整压皱的裙摆,“急什么?”

雪嫣不去理会他,小脸再次挂上冷冰冰的神色,才让心月进来。

谢策看着她故作冷漠的娇颜,低眉轻笑了声。

他自认还算懂得识人辨色,小东西怕是不知道,自己欲盖弥彰的模样,有多惹人怜爱。

可真是他的心肝儿。

谢策也配合着她,如往常一般规矩的起身离开。

*

用过早膳,雪嫣在院子里散步,这些天她几乎都没怎么下床走动,身体都躺的有些僵了。

雪嫣走到那棵老槐树前,不过才几日,花开的又盛了许久,累累硕硕的挂了满树,她仰头抬指拨了两下垂落的花瓣,将染了花香的指尖放到鼻端,嗅到花香,雪嫣欢喜的抿了个笑。

想到那日摘了花要做槐花来吃,结果也没吃成,雪嫣便想去找来心月来在摘一些。

正寻着心月,就看到她从长廊那头过来。

“姑娘。”心月几步走上前,手里还拿了张烫金的帖子。

雪嫣问她是什么。

心月道:“是林公子送来的。”

雪嫣微诧,接过帖子打开,是林颂亭在诗社办了雅宴,邀她前去。

雪嫣合上帖子,林颂亭虽然是以朋友之名相邀,但她岂会真不知道他的意思。

谢策失去记忆的时候都能折了他一条手,以他的脾性,她若真答应去了,林颂亭又少不了要被磨砺。

而且她已经被自己这几日的异常弄得心烦意乱,哪还有心思应付林颂亭。

雪嫣忽然想到什么,谢策这两日没有上床,也几乎很少触碰到她,他是怎么压抑蛊性的。

雪嫣脑中闪过精光,她一直以为是做梦梦到谢策夜夜抱着自己,兴许压根儿就不是梦,是他趁自己睡熟,悄悄摸上的床。

雪嫣越想越觉得是这样,所以这两天自己心烦意乱,全是有原因的,她像是终于给自己的异常找到了理由,当即就要去找谢策证实。

心月不明所以,紧跟上她提醒,“姑娘,宴席不是今日。”

雪嫣低头看了眼还被她捏在手里的帖子,交给心月道:“你帮我去回绝了。”

*

林颂亭与友人在茶楼饮茶谈笑,对方正问起他可有讨得佳人芳心。

林颂亭几次与雪嫣相见,虽然她没有表现出对自己的倾心,但也不冷漠,他自信而笑,“不过早晚。”

余光瞥见随从从楼梯上来,林颂文问:“帖子送到了。”

随从把退回来的帖子递上前,“顾姑娘谢过公子好意,说不便前来。”

林颂亭看着被睇到眼下的帖子,脸色微变,友人更是神色微妙。

那位长安来的顾姑娘他也见识过,确实生得极美,他瞧了也眼直,可林颂亭在几个朋友面前都放了话,意思便是瞧上了人家,他们自然不能不识趣。

“姑娘家面薄,矜持些也无可厚非。”林颂亭很快恢复从容。

友人顺着他的话道:“没准是欲擒故纵。”

“欲擒故纵也是正常。”林颂亭饮了口茶道:“回头我亲自送去。”

他亲自相邀,雪嫣怎么也会给他个面子。

离开茶楼,林颂亭打算去陈府拜访,随从道:“我来时,见顾姑娘好想去书斋了。”

书斋里这里不远,林颂亭没有多想,就朝书斋走去。

*

夏日天热,书斋生意也平常,雪嫣去到时,几个客人刚离开,正空闲。

“姑娘怎么来了?”青墨诧异道。

谢策在雅间内抬头,“囡儿。”

雪嫣朝青墨道:“你先退下。”

青墨迟疑着朝谢策看去,谢策轻抬眼稍,示意他下去。

谢策起身走到雪嫣跟前,目光从她周身走过,额上细细染着汗,脸颊也被日头晒的红扑扑,双唇稍抿着,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谢策神色不变,曲指揩去她额上的汗,“怎么过来也不坐马车,热不热?腿不酸了?”

雪嫣脸颊微热,腿根还是酸的,尤其是走了一路,现在她两条腿都有点打抖。

雪嫣暗道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仰头望着谢策,“我有话问你。”

谢策一时还真不知道她兴师动众的是要问什么,轻含下颌道:“过来喝口水再说。”

谢策走到雅室,从桌上拿了水壶给雪嫣倒茶。

雪嫣本想说不用,但张开嘴又确实觉得口干舌燥,喉咙也涩涩的,于是走过去从谢策手里接过茶盏,贴在唇上小口抿着。

谢策笑看着她,“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不能等我回去说?”

雪嫣被他那句“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弄的想说的话都僵在了喉咙口,她这样赶来,就为了问他是不是夜里偷偷上了她的塌,岂不是显得她十分在意。

而且她该怎么说,说她梦里感觉他抱着自己?他万一不承认怎么办?或许他还会反咬一口,问她是不是对他夜有所思。

谢策看到雪嫣那双被眼睫半遮住的黑眸,一个劲儿的溜溜转动,不由得忍俊不禁。

口还没开,自己就开始先乱了,怎么那么招人稀罕。

谢策余光瞥见一人正径直朝着铺子走来,看清是谁后,眉心划过不耐。

狗皮膏药似的,虽然没什么影响,但瞧着心烦。

谢策目光微动,抬眸看向雪嫣,“正好,我也有件事想问囡儿。”

雪嫣正纠结该怎么开口,听他这么说,点点头走到桌边将茶盏放下,“你说。”

她还没有来得及彻底转过身,谢策一个跨步欺近,胸膛几乎就要雪嫣身上。

雪嫣一点都招架不住他的忽然靠近,连忙退了半步,后腰直接抵在了桌沿上,手边的茶水在慌乱被打翻。

谢策一手撑在桌沿,另一只手探上前,慢慢拂落桌面上的水渍,巧妙的将雪嫣困在了身前不过的方寸逼仄天地内。

“怎么那么不小心。”谢策低眉问雪嫣。

雪嫣那里知道他会忽然靠了过来,她被眼前坚实的胸膛堵得呼吸困难,两只柔若无骨的手抵上他的肩。

谢策又在她头顶底声开口:“我是想问囡儿,是更喜欢阿寻还是更喜欢谢策?”

雪嫣抵在他肩上的手生生僵住,什么喜欢阿寻还是谢策,不都是他,她都不喜欢。

谢策好似自问自答般在她耳边低喃,“囡儿有没有盼着我想起来?在林颂亭纠缠你的时候,有没有盼着我想起一切,将你夺过来,严严实实的藏好,藏在羽翼下,而不是一再退让?”

谢策早就想问了,当初林颂亭邀她去赏花,她应诺前朝他看了一眼,目光太过复杂,以至于他一直不能确定,她那时究竟在想什么。

“你,你胡说什么!”雪嫣忽然就结巴一下,心里更是觉得荒唐。

然而她一双眼睛根本不敢往谢策身上放,两手更为用力去他的肩,谢策看着她激烈的反应,眼中反而亮了一道粲然的笑。

其实他们是那么相像,一样的不被人爱,不被选择,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她难道就不会像他一样,渴望独一无二的被需要,被爱么?

雪嫣心里翻着激烈的浪潮,根本没有注意到将立在门口的林颂亭,谢策却始终分神注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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