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可能不是人(442)
至于冬桃他们,老实的在家里干活吧。
“谁的功课也不许耽误了!”冬三春很怕他们偷懒,所以特意提醒了一句,这才离了家。
冬桃他们接着绣东西,冬曜则是老实的看书。
冬暖进了屋里,看着进气明显不太行的冬老太,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儿,悄悄试了一下本源之力,发现本源之力直接消散,便知道,这是真的寿数已尽,然后就退了出来。
见状,冬老头忙飞快跟上。
见冬暖脚步不停的往外走,冬老头还有些心慌,再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悲切:“你阿奶就在盼着你回来了,你如今回来,你阿奶就算是走了,也能安心一些。”
对于冬老头这话,冬暖只是微微点头,客气回道:“从前不见祖母有多心疼我,如今祖父这样说,我可有些受不起了。”
一听冬暖客气的祖母和祖父,冬老头直接傻眼了。
他反应了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客气的叫他们呢。
从前亲昵的阿爷阿奶再也没有了。
想到这些,冬老头只觉得悲从心中来,整个人瞬间都不好了。
他还欲再多说什么,摆摆样子什么的。
主要还是为了扒好处。
有些人,天性如此,哪怕被现实毒打过数年,也还是看不清现实。
其实不是不愿意,只是不想看罢了。
冬暖也懒得多看冬老头的把戏,说完话就直接出了院子。
冬三春他们正好过来,冬暖点点头:“咱们先回吧。”
一句话说完,冬暖又转过头看了看冬大伯,声音很轻的说道:“这边如果有什么情况,还请大伯及时通知我们。”
这话说的直白,又稍显无情。
冬大伯一时无语,倒是冬老头气极了,直接跳脚道:“你这样,就不怕别人戳你的嵴梁骨吗?”
对此,冬暖还挺诧异的,她转过身,面上的诧异之色依然还在:“祖父这话是何意啊?是说祖母情况不好,要孝子贤孙侍疾吗?”
问完之后,冬暖又点了点头道:“那么排到我的时候,麻烦大伯派人去唤一声,我最近留在村里。”
冬暖这一番话,别人也指摘不了什么。
侍疾她也不是不来,但是这么多孝子贤孙呢,总不能直接从她这里开始吧?
欺负人也不带这样的吧?
所以,冬老头还能说什么?
他想利用冬老太的死,把一家扒到冬暖身上。
可惜,冬暖并不准备理会他。
如果不是为了脸面好看,不是为了之后,那些吃饱了撑着的朝臣再攻讦她,冬暖连这一趟都不准备回来。
冬大伯被夹在中间,只剩下讪笑。
冬暖很快离开,去了寒江楼的旧居。
家里地方不大,其实住下他们一家人也挺难的。
不过,族长那边一早就安排了。
所以,一听说冬暖去了寒江楼旧居,马上就带着大儿子夫妇和小孙女过来了。
看到人之后,族长亦是先见礼:“伯爷。”
“族长爷爷客气了,快快请起。”看到族长,冬暖的笑意倒是软了几分。
倒也不是说,冬暖对他们有多少感情,只是因为彼此的关系,没闹到跟冬家人那么僵硬。
所以,笑意软一点,暖一点,也会让场面更好看,同时也能让族长那边,压力小一些。
族长年纪不小了,族里那边已经准备明年就换一任族长。
至于下任族长是谁,这个可是不太好说,还要全村人一起商量着才行。
主要还是族里的老人们,一起商量着。
年轻一辈,连说话的资格都是没有的。
冬暖对此,并没有意见跟想法。
族长过来,自然是为冬暖安排居住的地方的。
族长家里去年刚翻了新房,地方正是大的时候。
所以,他过来邀请冬暖过去住。
寒江楼的旧居,确实住不下他们一大家子。
毕竟冬暖还带了五个仆从呢。
所以,族长邀请,她也没拒绝。
冬老头知道之后,气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冬大伯倒也不好说什么,你明知道,那丫头什么性子,怎么还走老路子呢?
这是他亲爹,如今心情正不好的时候,他真说了,父子俩铁定是要干架的。
老太太如今这情况,冬大伯可不想别人看了笑话。
所以,由着老头子自己折腾吧。
人群里,冬旭已经越发的不起眼了。
底下几个弟弟,陆续成亲之后,直接就分了家。
冬大伯倒是不愿意,但是人家也说了,他们就是普通的地里刨食的,可养不起一个读书人。
不分家也行,冬旭以后也别读书了,下来跟他们一起干活。
反正读了这么多年,连个秀才都没考上,就别瞎折腾了吧。
没那个天赋,还天天折腾着家里人,何苦呢?
冬旭倒是不愿意的,但是之前的考试,他确实又落榜了,秀才也没考上。
冬大伯供了这么多年,也确实累了。
再加上,他不可能为了一个儿子,把家里其他孩子都得罪光了。
然后,他就做主,不再让冬旭读书了。
这个家最后保住了,没分成。
但是,一家人的心早就已经散了。
第546章 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冬旭不再读书之后,整个人身上的路人感越来越明显了。
从前还有着几分读书人的清傲模样,如今已经被磨平了棱角了。
原本他还想去族学当夫子,但是族学的夫子,最低要求是秀才公。
而他,只是个童生。
所以,族学也不要他。
他也想过去县城那些地方找个账房之类的活计。
但是还是那句话,有秀才人家何必用你呢?
好不容易找了个账房的活计吧,结果那家的东家,却是个男女不忌的。
冬旭长的也还好,东家觉得挺有意思的,就想着把冬旭搞来玩玩,差点没把冬旭吓死了。
然后这一份活计也没干成,因为那位东家,冬旭之后都不敢去县城,老实的在家里种地。
但是,他体力不好,这些年也没干过农活,一天也干不了几垄的活计,所以兄弟之间,关系闹的越发的僵硬了。
如今站在人群里,看了一眼华光正盛的冬暖,冬旭一阵阵的恍忽,总觉得事情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不应该啊。
从前那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怎么就突然耀眼起来了呢?
抱着同样想法的,还有……
廖明坤。
他如今是彻底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或者说是被冬杏磨的。
两个人怨偶一般,廖明坤不是没想过休妻或是和离。
但是冬杏不愿意,一旦闹过了,就撒泼上吊,然后村里的妇人们就过来劝。
“当初杏丫还供着你读书呢,那时候累的多瘦啊,小姑娘可不容易,你可不兴如今发达了,就不要她了。”
“就是啊,小姑娘哪里没有小性子的时候,哄哄就好。”
“你是读书人,跟她讲讲道理啊。”
“小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哪能吵了架就是又休妻,又和离的,多伤感情啊。”
……
村中妇人能劝的,反复来回就那么几句话。
廖明坤已经听到麻木了,时间久了,他也懒得多折腾了。
他体质不好,干不了种田的活计。
好在他善于伪装自己,又写得一手好字,所以在县城寻了一个账房的活计,偶尔的还会给书坊抄抄书,日子勉勉强强的还算是能过。
冬杏折腾了几年,见廖明坤似乎认命的跟她过了,也不再闹了。
如今老实的在家里种田,一门心思都是想生个孩子。
听说冬暖回来了,廖明坤正好从村子往外走,远远的看着冬暖华丽的马车,再一想这位从前险些被他算计的小村姑,如今已经是伯爷了。
“伯爷了啊……”廖明坤忍不住轻叹一声,总觉得事情似乎不该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