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度娇宠+番外(50)
“阿慈讨厌这种感觉吗?”谢无度凑近她耳侧说话,近乎用气音,透着无尽的暧^昧旖旎。
谢无度的呼吸喷洒在她身侧,他的呼吸声像点燃枯草的火焰,火焰从她脸颊开始烧,一路烧到她后颈,白皙的肌肤上铺陈一片绯红。
谢慈再忍不下去,用了大力气推开他的手,立刻退开几步,呼吸急促,避开谢无度的视线。
“我走了。”她匆匆地出了门,步履慌乱,踏出门槛时差点还跌了一跤,堪堪扶住门,这才没有摔倒。
谢慈窘迫不已,还听见谢无度在身后关切叮嘱:“小心些,没摔着吧?”
她不想回答,一眼都不想看见他,气呼呼地走了。她从霁雪堂出来时,面色绯红,又一脸的愠怒,兰时她们对视一眼,心道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王爷与小姐这是大吵了一架么?还以为今日小姐担心王爷伤势回来看他,二人能和好如初呢……
谢慈步子迈得极快,一路将兰时她们甩在身后,追都追不上。
“小姐……小姐你慢点……等等我们啊。”
谢慈气呼呼上了马车,脸上的红晕终于退下去,她深吸一口气,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与不是兄长的谢无度牵手的感觉如何?
乱糟糟的,她完全无法描述。
谢慈抬头望向马车顶,眼神颓然,她忽然觉得她一向认识的那个谢无度像变了个人似的……
而从这种感觉里,谢慈也更确切地感觉到,这件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她与谢无度,回不去从前了。
要么,是他们老死不相往来,要么,便是她步步沦陷,接受谢无度不再是她的兄长,而是她的情人。
谢慈隐约觉得,这两个选择,实际上也只有一个选择。
她对车夫道:“去田家。”
低下头,视线无意识地落在自己的手上,方才那种潮热的感觉挥之不去。
谢慈叹了声,做贼一般将自己的手藏进袖子里,袖口的牡丹替她遮掩,将一切藏好。
临出门前,她与田杏桃说过要回一趟武宁王府,她担心谢无度强势,要回去看一看。田杏桃平日里不常出门,因此还在家中等着,见谢慈回来,便问:“王爷可还好?”
谢慈嗯了声,但显然垂头丧气,兴致不高。常宁那番话应当是骗她的,看谢无度的状态好得很,不像是有什么大事。
谢慈在一旁坐下,将头埋进自己手臂圈出的空间里。
“既然没什么大碍,怎么慈慈你还是一脸垂头丧气?”田杏桃在一旁关心。
谢慈摇头:“没什么。”
她偏头,枕着自己小臂,不想告诉田杏桃她和谢无度到底发生了什么。她说不出口。
田杏桃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她情绪。
赵氏正在厨房忙碌,做了两碗绿豆汤,命人送来。田杏桃端过绿豆汤,将其中一碗送到谢慈跟前:“尝尝我阿娘做的绿豆汤,清甜可口。”
谢慈拿过木勺,搅了搅碗中的绿豆汤,冲田杏桃笑了笑:“辛苦伯母了。”
田杏桃摇头笑:“我阿娘说了,若是慈慈你觉得好吃,她便觉得是荣幸,不辛苦。”
绿豆汤这种夏日解暑小吃,谢慈往年也总爱吃,长公主府里的厨子自然手艺好,做的绿豆汤入口即化,甜而不腻,还会加上一些碎冰块,好解暑。
田家自然没有到能用上冰块的阶层,但这碗绿豆汤也十分清凉,谢慈有些好奇,便问田杏桃。田杏桃想了想,说:“院子里有口井,阿娘便是将绿豆汤在早上时便放进井水中,便能有清凉功效。那口井很神奇的,冬暖夏凉。”
谢慈听罢,莞尔一笑,没想到寻常人家也有这样的巧思可以纳凉解暑。她舀了一勺绿豆汤,送入口中,虽没大厨做的那么细腻,但味道尚可,有种别样的风味。
谢慈笑着夸道:“好吃的。”
田杏桃也笑:“好吃的话,你可以多吃一碗,不过也不能太多,女孩子不能吃太多生冷的。”
她往年总是贪凉,会多吃冰镇绿豆汤,但里头添了冰块,吃多了总不好,谢无度也会拦着她。
又想起谢无度了。
谢慈一滞,转而又想起今日午后,在霁雪堂中与谢无度手牵着手十指相扣的场景。
她似乎……也并没有特别排斥,只是心里总有些异样的感觉。
脑子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儿跳出来打架,一个说:“谢慈,他与你并不是血缘至亲,他喜欢你这不是很好吗?皆大欢喜。你可以永远拥有他。”
另一个则反驳:“谢慈,他虽不是你的血缘至亲,可你们毕竟做了十五年的兄妹,你当真能毫无芥蒂吗?更何况,旁人又会怎么想呢?”
她摇摇头,将两个小人儿都晃走,专心地品尝绿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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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宁与谢慈说的那番话,并不是假话。谢无度昨夜的确发热,夏日里受这种皮肉伤总是如此,气温太高,稍有不慎便会发热加重。昨夜他们连夜请大夫来瞧,大夫说,倘若这热持续发下去,恐有性命之忧。
只不过今日晨起时,谢无度的高热已经退下,众人都松了口气。
谢慈已经走了许久,房间里却始终像残留着她的体温与幽香,谢无度对着闷热的空气无声勾唇,看向自己的右手。
他记得那日被她檀口挤压的感觉,记得黏腻的水液淌满手心的感觉……回味无穷。
谢无度鬼使神差地低头,在手指间嗅闻,仿佛还能闻见些什么。
今日又多添一笔,曾扣紧她的双手,与她交换过汗液。
想起她躲闪的眼神,抗拒的态度,以及如雷的心跳,满面红霞,到最后几乎落荒而逃。谢无度眸色渐深。
他要一步步攻略她的心防。
谢慈是属于他的,从她闯进他世界那一天便写下了这道命运。
谢无度放下手,恰逢青阑进来汇报情况,“王爷,当日那些刺客全都毙命,并未留下一个活口,从他们身上也没搜查到任何有意义的线索。王爷受伤这两日,属下去查探过,也并未见有谁特别可疑。”
谢无度收起那些甜情蜜意,眸色冰冷。当日那些歹人显然是冲着他而来,招式凌厉,是要他性命的。
如此狠辣,想必是对他恨之入骨了。对他恨之入骨的人不少,不论是从前他为了收拢皇权,而设计陷害那些人,而是后来他为了稳固朝堂,而不得不用了一些狠辣手段除去了一些人……那些人全都对他恨之入骨,但有这个能力在这盛安城里藏匿一批这样的刺客,事后又查不出一点踪迹,不像是那些人所为。
那些人,或许还有反击的机会,但不可能做到这样干净。
除非,他们与人合谋,或者根本是现在朝堂之上的某人。
他前段时间整肃承州,又牵扯到旁的东西,恐怕就是这些东西让叫有些人坐不住了,欲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谢无度冷笑了声,他倒觉得有些意思。他不允许任何人撼动他的地位,他必须稳稳当当坐在这个位置上,足够强大,足够让阿慈无所顾忌,恣意而为。
承州地处偏僻,承州知州敢这样行事,除了因为地方偏僻一般不会惹人注意之外,还有一个很关键的原因,他在朝中有靠山。那靠山护着他,让他能为所欲为。但谢无度权力大,又深得皇帝信任,因此那人也保不下承州知州,只得让他做弃子。
原本谢无度不查出后面的事,恐怕这事也就过去了,毕竟不过一个承州知州罢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但偏偏谢无度查出了允州之事。
谢无度低头摸了摸食指,梳理着这些线索。
允州与承州可不同。承州地处偏僻,不够富庶,亦在军事战略上没什么重要的作用。但承州却是繁华富庶之地,临海,是与海上诸国做生意的重要关口。
谢无度勾唇,这朝中之人愿意帮他们,想必他们也定然会知恩图报,送些好东西孝敬。总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