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督主的小将军(29)
那香丸散发出来的味道沾染了便要三日才能消散,且那味道人是闻不出来的,只有东厂特意培育出来的昆虫能够闻到。
借助这个,他们找到了屋里的密道。
至于山间寺。
“其实,当时打定主意去山间寺,纯粹是因为太守大人你话语里隐隐的阻拦之意。”裴长缨挠挠头,憨憨一笑:“然后误打误撞,听到了欢喜堂和符纸的说法。能破案,还要多谢太守大人。”
联系到灵枭自叶娘床下带回来的符纸,他们决定借助密道,乔装打扮亲自探查一番欢喜堂。
太守身形晃动了下,不敢相信居然是自己露出了马脚。
东厂的番子在欢喜堂的地下挖出了五十余箱金银,有求符女子投的,更多的是太守贪下的银钱藏于此处。
魏山阙随手翻着从太守府书房里找出来的账册,这是他此行的另一个任务,查找太守贪墨的证据。
上面详细记录了收受的银钱。
裴长缨趴在魏山阙肩上好奇地问:“这些贪官,为什么都喜欢搞个账本记账?”
一旦被发现了,不就玩完了吗?
“大约是为了理清人情关系。给谁送礼、收了谁的礼,也都得记下免得混了、忘了。”
“哦,原来当贪官也是个技术活。”
他做不了贪官,他只能给贪官的书房里倒上灯油。
---
酒楼上,一扇半掩着的窗里,一双眼睛正盯着缓缓驶离的东厂马车。
“雍城太守,真是无用。”
“大人莫恼,至少还是有所收获的。”
“费尽心机,搭进去那么多幼虫,才得了这么点,那些银钱也没来得及运走,也好意思说是有所收获?”
第64章 栗子糕
“还是京城舒服啊。”
把桌子上的菜一扫而空,裴长缨没什么形象的窝在椅子里,眼睛眯着,就像一只正在打盹的猫。
雍城虽然太守每天都是好吃好喝的待着,但心里提防着,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魏山阙并没有戳穿雍城之行,裴长缨脸上似乎又多了些肉的事情。
灵枭就没有这么好了,他直言道:“京城好你从雍城打包了那么多吃食回来?”
“我又不是自己一个人吃,那不也是要分给大家的吗!”
“得了吧,有几个人吃你那小孩子吃的玩意。”
“我拿进宫给皇上吃!”
“皇上能吃多少?”
耳边听着两人拌嘴,魏山阙咽下嘴里的菜,拿帕子擦了嘴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明日进宫,你随我一道。”
裴长缨冲着灵枭得意地哼哼两声。
“那些吃食就别带了。”魏山阙接着道。
裴长缨立马垮下脸:“为什么?”
魏山阙道:“陛下吃不了。”
“哦。”裴长缨心不甘情不愿地应了。
第二日早朝,满朝文武这才知道,魏山阙没上朝的一个多月是做什么去了。
此前还有人道皇帝亲政,魏山阙大权旁落,闭门不出。
听着魏山阙细细禀报雍城之事,方才清楚魏山阙简在帝心。
雍城蛊虫一事过于骇人听闻,雍城太守贪墨也令人震惊——此前他一直以廉洁奉公著称。
想不到私底下竟不声不响贪了这么多钱财。
小皇帝听魏山阙说完,沉吟片刻道:“欢喜堂一事应当警醒,着令各地要防微杜渐,以免再出现这种邪教。”
“陛下圣明。”
下朝后,小皇帝将魏山阙招到御书房里。
“魏卿,雍城欢喜堂一事与此前周练之死,你认为有没有联系?”
魏山阙道:“有无联系尚看不出来,但,这蛊虫都出自西境襄国。”
小皇帝眉头紧皱,他将太后一族的势力都清洗、查证过,并没有发现与襄国有任何联系。
也不知这些事情背后是不是藏着更大的阴谋……
两人又聊了一会,小皇帝道:“罢了,此事只能仔细提防着了,不是说长缨也进宫了吗?”
裴长缨已经睡着了,甚至微微打鼾。
“长缨。”魏山阙轻轻揉了下少年的头。
“嗯……?”裴长缨把眼睛掀开一条缝,看见小皇帝,这才想起来自己身在何方。
裴长缨兴(鬼)高(鬼)采(祟)烈(祟)地小皇帝拉到一旁,两个人嘀嘀咕咕了好一会。
魏山阙只当没看见裴长缨给小皇帝手里塞东西,甚至微微侧身帮忙挡了下视线。
小皇帝津津有味地听裴长缨讲述雍城之行,比从魏山阙那里听到的有趣很多。
“真的?你还穿了女装?”小皇帝吃惊不已。
裴长缨摊摊手道:“对啊,没办法,就我长的好看,他们涂脂抹粉太丑了。”
小皇帝:……
“嗯,你好看,你说的都对。”
直到裴长缨离开,小皇帝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看着暮色渐浓的天空,袖中的手还握着裴长缨塞过来的纸包着的点心。
外面那一方天,究竟是怎样的精彩?
他屏退宫人,把点心拿出来,刚打开包装,扶风便出现了。
“陛下……”
“不用试毒,长缨不会害朕。”
“是,陛下。”
裴长缨送来的是栗子糕,这个宫里也有,但似乎就是没有这个已经冷掉的糕点香甜。
扶风看了眼小皇帝手中的栗子糕,垂下头,又消失在大殿里。
第65章 簪子
裴长缨跟着魏山阙回府时,被先一步给送过来的赏赐惊讶到了。
这堆成山的赏赐里,居然还有给他的。
呜呜呜,小皇帝真是个好人,裴长缨暗暗决定,以后要偷偷带更好多吃的给他!
裴长缨把自己那份赏赐让魏山阙一并收了起来,反正他吃穿用度都在督主府。
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情!
魏山阙回京后事务繁杂,刑部尚书还动不动拉着他问东问西。
好不容易闲了下来,他突然发现最近裴长缨似乎很少往他跟前凑,总是和灵枭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灵枭嘴里叼着根草,蹲在一旁看着裴长缨围着一根碗口粗的木头折腾。
“做个发簪,你弄个树枝不就行了,砍树做什么?”
裴长缨把木头从中间一破两半,又将这两半分别破开,他头也不抬道:“我第一次做,总要多备些材料。”
眼见着魏山阙的生辰快要到了,他今年是不能再进厨房了,去年又一次炸了厨房后,厨子大叔拿了根绳子要吊死在他面前。
为了厨子大叔的性命——主要是话本上对吊死鬼的描写太可怕了,他怕见了会睡不着觉,今年只能换个新花样了。
话本上无论男女,似乎都喜欢送心上人发簪。
买的太没诚意了,得亲手做才行。
灵枭看着裴长缨把木头分成大小长短差不多的木段,差不多有三十根。
“你这是打算做了好了出去卖?”
“就怕都失败了。”裴长缨面露难色,他似乎没有什么手工的天赋。
“你好端端的,干嘛想起来做木头簪子?怎么,有心仪的姑娘了?可就算有心仪的姑娘,你拿木头簪子送人是不是太寒酸了。”
裴长缨动作一顿,木头簪子寒酸?魏山阙发冠上常用的是玉制,问题在于他没那个本事拿玉石来做啊。
灵枭见他不说话,以为真被自己说中了,连忙追问:“是谁?哪家姑娘?我天天跟在你后面也没见着你和哪个姑娘说话啊!”
裴长缨白了他一眼:“关姑娘什么事?你一个东厂的,动不动就把姑娘两个字挂在嘴上。”
“东厂的怎么了!”灵枭把嘴巴里的草吐出来把衣领往下拉,指着自己的喉结道:“看到这个没?又没人规定在督主手下干事的都得挨一刀。”
裴长缨眨眨眼,他以为督主府就自己一个真正的男子汉:“那剑北他们呢?”
“和我一样。”东厂里的番子确实都是阉人,但督主私下培养的人都不是,这点真的比前任督主好多了,前任督主手底下的必须都得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