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拐个小竹马(重生)+番外(47)
可外患当前,南岭那场战乱又像前世那般如约而至,朝中无人可去,边境百姓饱受战争流离之苦,他必须领兵去南岭平息这场战乱。
这次他回京时,听闻的消息却和前世截然不同,盘踞朝堂多年的东宫一党受挫,太子被废。
严凭、萧起元、顾津薛蔺这些东宫势力也都统统被斩除。
他知道是里面多数是施微所为,她要报前世的血海深仇,也不想再让奸人当道,残害无辜忠良,看她一介女子谋划出这诸多计谋,李暄心里油生敬佩。
可当他挣脱两世深藏的束缚想接近她时,却听闻她要成亲了。
她力挽狂澜挽救回每个人,那这一世嫁的,也定是她所爱之人了。
心中渐渐燃起的燎原之火被他狠心压下,不如就后退几步,她平安就够了。
到此李暄思绪渐渐回笼,看着施微还在思虑着他那句话,他已经笑着不提了。
说出来又怎样呢,若心中是真正所念,可对方无此意,倒不如藏于心间。
“起初我不明白,上天给我一次机会是为了什么。如若可以,我想回到我母妃遇难前,尽力救下她。”
施微上一世在宫中是听过有关宁嫔的一些事的,宁嫔是个与宫中众多妃嫔都不同的女子,这般心性本就不属于深宫,最后只落得个叫人惋惜的下场。
她宽慰道:“殿下,宁嫔娘娘向往宫外自由的日子,宫中的高屋大殿,配不上她孤高洒脱的心境,娘娘如今定是无拘无束,活得自在飒然。”
李暄听后轻笑一声:“也许罢。”
可害她之人,他不会放过。
可他这次归京,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施微也看出他另有所谋,不然以他的和永仪帝的隔阂,行刺之时他不一定会冒死相救,她问道:“殿下此番回京有何打算?”
“你不是猜到了吗?”李暄望着她。
前世他也知名声疾苦,但心无大志,只想安分远离庙堂争斗,哪里有战乱他就尽全力去平息,以为这样便能国泰民安,江山永固。
直到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若国无明君,任凭臣子立下汗马功劳,江山得以一时的安稳。但高位上的人忌惮,一句杀令,无数忠良也只不过是刀下亡魂。
他见过两世南岭的哀鸿遍野,臣民百姓流离失所,饱受饥馑。
可永仪帝并非明君,他高坐朝堂之上。却从来看不到民生疾苦,只有危及到他的帝位之时才得以牵动他。所以两世的永仪朝,边境战火纷飞,从无永远的安宁。
前世李昀即位后,杀忠臣,灭贤良,大景千疮百孔的江山在他洗劫屠杀之下摇摇欲坠,赋税徭役加重,臣民百姓更是苦不堪言。
那次他在南岭漫天的硝烟黄沙中伫立,听着边关传来沉重的号角里激烈无休厮杀声,终于明白了,上天让他重活一回,他不能再次看着河山将倾,世道昏暗。
施微不再试探,直接字字郑重:“李昀暴虐无道,李衍胸无谋略,他们两人,谁坐上了帝位,对大景、对百姓而言都是场望不及尽头的灾难,对我们而言,又要重蹈上一世覆辙,岂不是又白白活了一世?
江山需明主才能流芳百年,所以殿下,臣女愿尽力助您登位。”
第三十八章
▍心里乐开了花
在她双眸顾盼生辉间, 他看到了她眼里流露出坚毅如炬的光彩。
“谢谢你,我定不负你所愿。”李暄笑着道。
这一世,他想尽自己之力, 换得家国安宁, 世道清平。愿南岭、北疆的百姓不再受战火侵扰颠沛流离,也为上一世蒙冤含恨之人寻一个善终。
那份口诛笔伐、千古骂名应落到应受之人身上。
施微今日来找他, 其实是还有一件事。
永仪帝因围猎行刺一案大发雷霆,司礼监上上下下所有人全都被杖杀,只留了个在身边服侍了几十年的冯谊。
可这个冯谊才是最大的变数,他能在前世得李昀重用, 想必是在夺嫡路上李昀的必要心腹。前世永仪帝虽说也缠绵病榻, 可宫中上下谁没料到皇帝连几日都没撑过,驾崩的如此突然。
后来萧家在朝堂之上只手遮天,纵使先帝驾崩令人匪夷所思,朝中也无人敢言一句。
如今看来,这个在永仪帝身边服侍了几十年且最得他信任的冯谊,定是和李昀串通,在暗中使了些手段。
只是他到底是宫中内廷之人,朝中臣子也不便插手, 而她一臣子之女如今远离宫墙更是对宫中之事有心无力。
且永仪帝念及旧情依旧留了冯谊在身边。若没有实质证据引起他心生忌惮,怕是不能让他动杀心。
如今李衍正好被周海一通攀扯,多少引得永仪帝心生不满和猜忌, 又因着李暄救驾有功,永仪帝此番必是对他加以青眼。
这桩事, 如今也只有他来办最为合适。
“殿下, 还有一事。”
李暄示意她直言。
“陛下身边的冯谊不能留, 他是李昀安插的人。”施微眼中的一丝狠厉决绝倒让他瞬间醍醐灌顶。
他两世都远离朝廷,参不破朝中一些复杂交织间党派的林立,更不知司礼监早就为李昀所用。
且先前在周海行刺一事上他怎么也想不通一个在永仪帝身边得脸的大太监为何会这般以身犯险做出这大逆不道之事。
如今一想,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前东宫一党陷入两难境地,想借围猎大好时机一搏便暗中派人行刺,借机栽赃到李衍身上。
可围猎上行刺这件事最大的变故是他,永仪帝秘密召他回京且让他伴驾一同前往。
他在危难之时及时护驾,没让这些人的奸计得逞,事情最后只是杖杀了一批人,永仪帝也并无大碍,一切都还一如往常。
可若是他这个变数不存在,事到如今可就真要改朝换代了。
但李昀依旧是被打压忌惮的废太子,永仪帝一死他也不可能坐上皇位,他们大费周章计划这场行刺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这条路行到此处突然被截断。
施微静看他在无声沉默间幽深的双眼陷入无尽沉思,也明白他心中拧成的千丝万缕也在那处戛然而止。
她道:“殿下如今想必也同臣女一样,想不通那些人以身犯险究竟是想搏些什么。
所以此事还要殿下相助,除去冯谊这颗阴沟里绊人的石头。若他能下狱,那一切谜底应该可以迎刃而解。”
如今李暄带兵回京,永仪帝也无大碍,被多双眼睛盯着,暗中潜伏之人应不会轻举妄动。
他们还有时间查清这些人到底想做什么。
“殿下回宫之后,多留意陛下的汤药、吃食和起居等近身之物。若是查到些蛛丝马迹,便可立即呈明,陛下经历那场行刺,想必不会轻饶身边再有歹心之人。”
他这才发现,那个当初在雪夜向他问路,满眼都是天真清澈的小姑娘,经历了两世的变故,也在两世的恩怨仇恨中浮沉之后,眼中早已满是聪明睿智。
这样的她,是不会再被任何人算计欺负。
最后,施微离开之时再次向他行礼,正容亢色道:“那臣女就祝殿下旗开得胜。”
马车离开王府后,藏匿在人群中的一双鹰眼紧盯着这一切。
季梵最近每次下了衙都会来施府前院里坐上一会儿,施微早沏好了茶坐下等他,因着两家之间的关系,府里的下人从前就把季梵当半个家里人看。
如今他和施微定下亲事,府上的人见他来了更是连进屋通报都省了。
季梵一进来就见她抱着那只肥猫,猫在她怀中亲昵纠缠,时不时还打个滚蹭着她的手不放。
那猫见他来了,立刻就缩在施微怀里不动了。自从那次他趁施微在秋千上睡着把猫抱走后,雪球最近见他来了就躲。
“你给它少吃点肉,肥的都抱不动了。”
雪球瞬间又往施微怀里缩紧一团,眼睛还直勾勾地看着施微,仿佛像乞求一般可怜巴巴的,生怕她听了那人的鬼话以后就不给肉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