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拐个小竹马(重生)+番外(15)
永仪帝若只派他去查,京中对祁阳鞭长莫及,李昀定是不想薛蔺被抓到把柄连累自己,加之他心狠手辣。若在路上下狠手加害,顾津只怕没这个胆子继续查。
又想到那日立于皎皎月光之下,他说要同施微一起寻一条坦荡如砥的前方。
那就必须扫除日后将要来的腥风血雨。
季梵毅然开口:“陛下,祁阳偏远,此去凶险万分,顾大人只身一人只怕千头万绪。
臣恳请与顾大人一同前往祁阳查薛蔺一案,定不负陛下所望,将薛蔺押回金陵。”
顾津脸上的笑意僵住了,本以为此事成了,刚想开口再说几句陛下英明之类的,没曾想季梵来横插这一脚。
永仪帝听罢闭目沉思,想到薛蔺能在祁阳这么多年屹立不倒,犯下这诸多大案。除了背后是李昀和萧家,在祁阳的势力想必也是盘根错节。
他此举想让东宫栽个跟头,就必须一举拿下,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想到季梵在青州案里不惜得罪李昀也要揭发他私藏银款,永仪帝知道他是个可用的。
想罢他抬手道:“小季卿思虑周全,朕准了,那就由你和顾爱卿一同去祁阳,你们二人务必把薛蔺等人缉拿回京,朕会派云烈军同行一路护送你们安全,三日后便启程。”
“臣遵旨。”
“你去祁阳做什么?”季梵吃惊道。
施微坐在石凳上,把纸张铺开,正在上面龙飞凤舞地写字,她盯着笔下头也不抬地嘟囔着:“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你能去祁阳查案,我如何就去不得了?”
今日用膳时施晦然提到她远在祁阳的大伯过些天做寿,自己朝中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出身去,便提及让沈芩带着施微连同他那份薄礼前去。
施微记得前世这会她因击鞠会差点落马一事受惊,往后快半个月都提不起精神,整天闭门不出,是以前世大伯那场寿宴只有沈芩一人前去。
方才听季梵说过几天要去祁阳查桩案子,事关李昀一党。
她就猜到了是前世那场宣平侯薛蔺侵田案,她对这桩案子略有耳闻,可前世永仪帝并未派季梵去查,没记错的话原本去查这装案子的应是左都御史顾津。
所以前世她和季梵,那次都未去祁阳。
前世因着永仪帝听信奸佞,派了站东宫一党的顾津去查此案,一去几个月,回来也没查出什么证据,薛蔺人也跑得不见踪影。
她明白,这群人官官相护,是断断查不出什么的。
可如今就不同了。
“你忘啦?我大伯一家定居祁阳,我此去参加寿宴。”
施微停笔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写着自己的字,“陛下不是让顾津去吗,如何你也跟着一起了?”
季梵自从那日听了她那个梦,对她知道这些也见怪不怪了。
他坐在施微对面的石凳上,手往桌上一搁,“这个案子事关重大,旁人不知道顾津,我只当他只是嘴皮子功夫厉害,李昀若对途中他出手,就凭他能查到什么?
我便向陛下请旨,与顾津一同去祁阳。”
“拿开,压着我纸了。”施微轻轻扯着被他压着一角的纸。
她嘴上浮起笑意,季梵虽不深谙其中缘故。但还是灵光的,得亏他同永仪帝请旨。
“聪明。”施微朝他眨眨眼,略微点头,“这个顾津啊,不但是个败絮其中的,他还是东宫的人。
若真放任他去祁阳,薛蔺也就逃到天涯海角了。”
“顾津是东宫的人?”季梵纵使知道他是个绣花枕头,听到施微说他是东宫的人,也不免有些震惊。
顾津是都察院左都御史,那整个都察院就都是李昀的人了。
他内心暗暗害怕,关于施微那个梦,若说之前他还半信。
那此刻,他觉得一切并不虚幻,那个梦离现实仅仅一步之遥。
朝堂之上半壁都是东宫一党,若这桩案子再派顾津去搅和了,日后再要寻证据扳倒李昀就难了。
还好没让他有这个机会。
施微继续道:“陛下这一步,用错了人,本来是要山穷水尽的,但还好有你,不至于穷途末路。再加上我,更是事半功倍啊!”
她不会再重蹈前世的覆辙,这次她要和季梵一起,改变这至关重要的一环,踏上前世未曾踏足的祁阳。
季梵看着她龙飞凤舞写的字,摇头道:“这二两银子一张的纸,就被你这般浪费了。”
施微听罢,重重地把笔一搁,“这么些年了,你脸上的王八可是洗干净了?”
季梵一个激灵,又想起一些不好的回忆。
从前在学堂,自己不过同她吵了几句嘴,他一时占了上风,没曾想这人竟如此狠毒,趁他酣睡时在他脸上画了个王八,引得众人哄笑一团。
他记得当时对施微发下最恶毒的诅咒:“将来谁要是娶了你那可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作者有话说:
登闻鼓,古代帝王为听取臣民谏议和冤情,在朝堂外悬鼓,允许臣民击鼓上闻。
开启新副本倒计时……
第十二章
▍所有人定能如愿以偿
金陵城最大的赌坊当要属这城南顺来赌场,不论日夜都能引得京中富家子弟流连忘返,纸醉金迷。
赌场门口四个护卫簇拥着一位满脸醉意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大门。
赌场老板名叫钱五,看到这位爷来了,顿时面露难色、站立难安。
可一想到惹不起这位爷,还是壮着胆子慌张上前赔笑道:“呦,萧公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今儿想玩些什么?快里面请!”
那男子醉的七荤八素,也不管来人是谁,一把推的钱五踉踉跄跄,指着他恶狠狠地问道:“给我让开,我问你,里面是谁?”
这男子是当今萧皇后的侄子,大理寺卿萧起元的儿子萧明。
这位萧公子位高权重,又一向喜怒无常,所到之处人人都是巴结着他,京中无人敢惹这尊大佛。
钱五一下子被问的支支吾吾,心道不好,猜到他又是来找麻烦的。
“问你话呢,不想活了?陈视青是不是在里面?”
“是……是,正是陈公子。”钱五吓得一激灵,只能如实招来。
钱五口中的陈公子是五城兵马司总指挥使陈极礼的儿子陈视青,前些日子他和萧明在赌场赌了几局大的,萧明为了撑场子,请了许多京中好友来助兴。
可没曾想手气不好,带来的裤底都输光了,倒是被陈视青赢的满载而归。
一想到输了钱又在那帮人面前丢了面子,萧明气得不打一处来,想收拾他却又一直寻不到机会。
今日打听到陈视青又来了赌场,他立刻便带着人风风火火地赶来了,想着算算那笔旧账,给他点厉害瞧瞧。
“他还敢来?去!把他给我带出来!”
他带人大张旗鼓这么一闹,街中百姓全都凑过来驻足看热闹,当街一片哗然。
钱五吓得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他一边畏惧萧明,一边又担心会招来兵马司巡防的人,萧明一向说一不二,不是个手下留情的主。
陈视青要是真在自己地盘上有点什么事,别说赌场得关门,怕是自己也要脱层皮。
他再三思虑后,向旁边的小伙计使了个眼色让他凑过来,贴着他耳边道:“快去,快去请城南兵马司的人来,就说有人当街斗殴闹事。”
小伙计机灵地趁着人群悄然退出。
陈视青正在赌的兴头上,兴致大涨,被一行人莫名其妙地拉扯出来,他也不是好惹的。
两人带来的一行护卫小厮当即就扭打在了一起。
赌场前被人流赌得水泄不通,不少有人看笑话的。
小伙计脚程也是快,一队官兵立马问询赶来,围观的人群看到官兵来了立马四散而去,糊涂热闹看看就得了,惹上了官兵,谁也不想沾惹一身麻烦。
兵马司巡防全城治安,即便是有官位在身,当街斗殴也是违反朝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