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仙尊[穿书](6)
“亲近之人......”那老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小声咕囔一句,然后突然吓得手一抖。
他就说于锦汐一个小女孩能得罪到什么人,为何那般人物竟然要对她下手。原来目的还是于锦煜,原来是借传染病这把无形刀!
若不是于锦煜碰上突发情况临时离开于家,最常接近妹妹的他恐怕第一个遭殃,接着他们这些于家里走动的人一个也逃不掉,甚至至死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杀人于无形,还能顺势灭口...那个人,利用他、胁迫他钳制住了叶羡寒的调查和救人以后,还想连他一起害死啊!
这样下去不行,肯定不行,识时务者为俊杰。管事看着白弈尘,昆山向来较为无争,以医闻名于世。这个人不仅是于锦煜故人,于锦煜对他有着恩情,且知恩图报,是个有仁德重情义之人...眼下只有这一线生机了。
想通其中门道,管事老头惊出一身冷汗:“道君!道爷!这病夺人生机,该不会和那一三五有关,却是传染的...这这这......有人要害于家,道爷看在将军的面上可千万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没命啊!”说罢便磕头,磕得砰砰响,好似要把魂磕出来。
白弈尘扶起他,叹了口气:“医者仁心,你家将军对我有恩,我不管还能如何?我随他出外探查一番这病。”他指了指叶羡寒,又递出一张纸,“你们千万莫要接近那房间,平日里记得在外边撒些这纸上的药材除秽。耐心等我们回来。”
“前辈,怎么他吓成这样?”走出一段路,叶羡寒突然问。
“他啊,就是以为自己在帮人干脏活后要被顺道灭口了。”
白弈尘走在前,他没留意叶羡寒听着他说话,其实心不在焉,看着地面,然后莫名其妙地扬起嘴角。
他们离开后第二天,有人打听来于家的人究竟是何人。
管事老头只字不提叶羡寒,也不提白弈尘说的任何话,只是指着地上的药渣装傻,说是找不到药总不能一直拖着小姐的病不做事,怕于锦煜回来怪罪,所以又找了个医者,医者说要想治病要这般做。
来的人在心底嗤笑了一句原来是庸医,便以为无事发生,离开了。这都是后话。
“只是这‘一三五’...听上去真奇怪,不像个名字,倒像个标记用的序号。”白弈尘拇指扣着下巴、食指指节蹭蹭唇边,细细琢磨,“他提得慌张,像是这里的一种流行传染病,而且症状应该于家小姐相似,我们打听打听吧。”
事与愿违,两人沿街走了半天都不见一家开着的店铺,就在快要放弃这个途径的时候,忽见街角的偏僻角落有一处灯光亮着。
是个客栈。
第4章 莫开张
“唉,客官您有所不知啊。”客栈老板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然后往门上又贴了两三张黄纸,压着声音好像生怕惊扰了什么,看得白弈尘的衣着配饰不凡,眼中一亮,“这方圆百里,您一定就只找得见我们这偏僻的小店敢让您进来了。”
“这符纸...白鹤...”白弈尘头疼欲裂,眼前忽明忽暗,好像有钢筋搅着脑浆,“归元宗!”又是记忆?他眉头轻皱。
“何出此言?”叶羡寒见他不适,下意识地上前半步,护在他身前问。
“您来此地可有听闻‘逢一三五若开张,冤鬼恶灵把魂捎。’?”
“说来奇也怪哉。这每逢单数日子,出门到附近街巷的人,或是开门迎客的,就会离奇地感染上某种‘疫病’。感染疫病的人外在一时间不会有什么变化,但随着时日会越来越虚弱,严重的终日昏迷不得言语,无声无息就没了命。传言都说,‘是被抽去了魂魄。’”最后几个字,客栈老板带着气音一字一字念出,若是常人怕是就要被吓得跳起来了。
原来是这个一三五,那就是歌谣化简过,准确来说是一三五七,阳数、天数。白弈尘在心里琢磨。但竟然已经有歌谣流传,这事在此地已经持续多久了?
“老板,您说的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叶羡寒若有所思,继续问道。
“我也说不清啊,若真要说开始,大概是一个月前,那时虽然生意也是一年不如一年景气,但不至如此惨淡。可我一天突然听见驻店两位佩着仙鹤纹宝剑的侠士的对谈,说接下来这朝平城怕是有大祸发生。其中一位有劝我,早些搬离此地,这黄符便是他所赠。这位仙君,敢问是不是魔族要作孽了,我这店还能继续开吗?”
白弈尘留意到他话中说的仙鹤,再和刚刚的记忆一比对,迟疑了一下道:“不好说。但既然归元宗的修士劝你走,应该不假,还是离开此地比较安全。”
老板一听他也劝自己离开,登时露出一个肉疼的表情。
“您能否记起来究竟是什么日子,就是那两位来此的日子?”白弈尘将灵石按到老板手心,老板方才黯淡无神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为难地挠挠头,然后一拍脑壳,颠着步子到柜台前,肥胖的身子压在柜台上,伸长手摸索捞出一本账簿,手指在那油黄老旧的纸页上快速翻着, “有了!”
“是下元节的事!”
白弈尘瞳孔微缩。
那不就是...“他”死的日子?
“两间上房。”白弈尘拿出灵石,正要给老板,手突然被叶羡寒按住。
“一间吧,前辈,”他担心地道,然后传声入密对白弈尘说,“此地危险,您身体不适,我怕...”
“啧啧啧啧啧。”系统又发出一串故障似的怪声,闹得白弈尘脑袋嗡响。
进了房间没多久,小二便把两人叫的几盘小菜端了上来。
“多谢,辛苦了。”叶羡寒疑惑道,“逢一三五莫开张,这老板赚钱不要命,你怎么也跟着拼命?”
小二被说中了心事,知此时客人寥寥,四下看看叹了口气道:“世道不好,又能如何?能赚一点是一点,至少在这能吃饱肚子。这刘爱财老板爱财不假,人却是我见过最好的。”
“穆儿!儿啊,有谁看见我的儿子!”此时楼下传来响声,但家家门户紧闭,那声音着急得快要落泪一般,“大概四五岁,穿着红棉袄。”
三人循声望窗外往,瞧得在楼下那老板拉开门急急要把人拉进来:“诶!你又在外边做什么,上次和上上次和上上上次不是说了单日在外危险么!”
“看,”小二说,似乎习以为常,“这个找了有一周了,每回路过他每回劝。不过应当是找不着了。这样的世道,拐卖孩子都不少见!”
“可这是都城...”白弈尘难以置信。
“是啊,这是都城。”小二语带自嘲,“可神仙的战火都烧到这儿了。每遭战争席卷过一遍就有死伤,一有死伤就有人想买他人家的孩子妇女来弥补自己家死去的,何况战争里倾家荡产走上邪路的人多啊...几国交战,哪有安宁的地方?”
白弈尘沉默地看着桌面,半晌没说出话来,他突然起身,走下楼。
叶羡寒一呆,嘴里的肉刚咬到一半,急急喝茶咽进喉咙里追了上去。
“您能细细和我说一下经过吗?或许我们能有线索,就算没有,路上也能帮忙留意一下。”白弈尘拍拍女人的肩,柔声说,然后又给了老板些灵石,“麻烦上份清淡好消化的粥。”
身着粗布衣的干瘦女人披头散发,应该是几天没打理了,干瘦得皮包骨头。她转头望向白弈尘又望向老板,突然没了话音,一直都没落下来的眼泪决堤似地啪嗒啪嗒就往下掉。
她又怕吓走了来之不易的帮助,哽着喉咙断断续续地就着急要开口。
“您先缓缓,慢慢说。”白弈尘安慰她道,“吃些东西暖暖胃,还没找到孩子先把自己累垮了也不是办法。慢慢吃,饿久了身子受不住。”
内心的痛苦和焦急有了宣泄,女人饿了几天的身体一时间稳不住,她也自知这样下去不行,喝了一些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