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仙尊[穿书](2)
半掐着他的人黑发披散,红瞳妖异深邃,上半脸覆着面具,嘴角笑得轻佻。正是魔尊云无峥。
身受重伤的仙尊为云无峥所掳,最终死于魔族。采魔族特有药材的主角被发现后,传送误闯禁地,“捡”到了他的储物袋。主角解开了密令,得到功法和象征身份的令牌,受嘱托拜入清门山。
“如果坐以待毙,等主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白弈尘的脑子里甚至没有任何一样战斗术法,只隐约感应到自己能靠身体本能催动灵气。
命运似乎热衷于将他一次次地推入绝境,上一世临死前的不甘心还萦绕心头。
就这样结束吗?又一次可笑而可悲、不明不白的结束?
他闭上眼,负面情绪如同潮水般退去:“这是魔族中心的密室,在主角之前只有魔尊能进来,总不能指望魔尊治好我。难道说只有先假意顺从,活下来再说?”
“警告!魔尊生性残忍,阴晴不定,如果顺从,很可能会让他觉得无趣,然后被杀。其次,在进行人物补全计划时,不可违背剧情总体逻辑,绝尘仙尊不可能是会同魔道低头以苟活的人。”
“你这前半句没错,但后半句未免太过分了吧。”白弈尘无奈道,“向魔道低头以苟活,和暂时退一步保全性命,我觉得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目的都是活着,途径都是屈服于魔尊,有何区别?如果真的进行这样的行为,将以死亡作为惩罚。”
“好吧。”看出来系统不可能让步,白弈尘应付了一声,“那是下策,总要先做好最坏的打算。不过肯定不是唯一的出路,他既然不第一时间杀了我,自有其目的,也必有其破绽。”
他努力回忆故事情节,然而和这位仙尊有关的信息实在太少。
白弈尘只好将注意力集中在主角接触原主过后的部分,文中主角捡走了他的“储物袋”。他如今灵气被束缚,战斗术法全无,要想脱身唯有依靠外物。
也不知这绝尘仙尊平时会带些什么在身上......
对了,他要主角带去的信物是令牌——而那可以象征身份的令牌...他回忆着全书中令牌的功能。
有了。白弈尘敛下嘴角几不可查的笑意。
现在的问题就剩下如何拿到它。
“主角能捡到储物袋,说明魔尊并没有收走它,现在它就在我身上。可如今全身被束缚,又无法催动灵气,该怎么够到这储物袋?”
突然,脸旁边传来冰凉的触感,是魔尊的手落在了他的脸侧,“怎么?表情这般动摇。在想什么?还拿不定主意么?”
“他们背你弃你,又有何可难以抉择!若是我,便要报复回去才好。”魔尊眸中轻佻仍未散去,只是眼底多了几分狠戾。看这表情,倒像惨遭背弃的人其实是他似的。
“你我立场不同,魔尊之言,又如何取信于我?”白弈尘顺着他的逻辑说,“若是你在此间挑拨,令我门中手足相残,如今又要我真真成为一个魔族,坐实了传闻……”
“可笑,我还不屑于此!当日皆你亲眼所见,何需证明?”
“自然是要的。眼见也未必为实,世间许多误会不就是这么产生的?”面对魔尊的质问,白弈尘神色从容。
“既然你希望我入魔道,不如我们打个赌。
“我随身的储物袋中有着本门令牌,若是它失去了感应,证明我已被逐出门中,你所言非虚。我便随你修魔,不做反抗。
“若它仍有感应,证明师门上下并未全然弃我生死于不顾,你仅仅需要为我治外伤,我依然是你的阶下囚。如何?横竖你是亏不了的。
“若你拒绝赌约,我虽受困,但舍命拼个鱼死网破的余力还是有的。”说话的声音语调虽然柔和,但言辞里的威胁却昭然若揭。
出乎预料地,魔尊竟然饶有兴致地细细看了他一眼:“倒是有趣。”若能让仙尊堕魔,对魔尊来说自然是最值得愉悦的事;若赌输了给白弈尘治伤,让他能多活一阵子,也算不浪费这好不容易捡来的玩意。
就算白弈尘有活下来拖延时间、伺机逃跑的心思,如今天下无人会救他,他自己更是心疾与内伤在身,几乎不可能逃脱。
“不过...”他的声音沉了下来,时间仿佛在寂静里凝滞,无限拉长,魔尊的眼神愈发深不可测,“取出物品需要你的灵气,若是你有什么后手...”
“我只取令牌看一眼,人就在此处,就算解除了束缚,灵气也不可能恢复太多。若我取别的法宝,或是要用灵气做些什么,阁下要杀我还是‘毁掉法宝’不都是瞬息之间的事?”白弈尘对上了他的视线,风轻云淡,毫不见动摇,“堂堂魔尊就连我这样的重伤之人也需要忌惮?”
“你不必激我。取吧,我就在这看着。”魔尊一手为他解开禁制,另一手上赫然已有魔气凝聚,蓄势待发。
看那凝聚的程度,恐怕能转瞬间让所触碰之物灰飞烟灭。
白弈尘见状在心底暗叹:“难怪能在魔族这等地方身居高位。”
禁制解除的一瞬间,微弱的灵气冲刷进在重伤之下气血错乱、破损不堪的经脉,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黑色长发凌乱地披散在满是伤痕的肩上,随着颤抖碰触着血淋淋的伤口。
目光凝视着魔尊,白弈尘的手缓缓伸向储物袋。
纤细修长的手指下,一块令牌逐渐显现,魔尊的视线仍未放松,盯着那令牌。
令牌上的符文逐渐现于二人眼中。
魔尊正要看清它是否还能感应,却见白弈尘口齿轻启,眼中噙着笑意。
“上当了。”
魔尊瞳孔一缩,只见那令牌光芒大作。
他手上的魔气下意识地狠狠放出,对着那令牌袭去。
转瞬之间,令牌化为齑粉。
不对!这才是他的目的!
出手的一瞬间魔尊猛然察觉一丝违和感,但为时已晚。
空间乍然扭曲,他的身影虚化。他看向站在原地的白弈尘,对方拭去嘴角血痕,表情定格在了势在必得的笑,而那嘴形竟是:“送你们点见面礼”。
那令牌看上去和修真宗门所使用的身份令牌其实并无区别,也不是什么稀罕玩意,但它特别就特别在,那是“千门大典”——无数宗门年轻一代相比试的典仪上所用的选手令。
而选手令的作用,各大修真小说都有。就是在被破坏的一瞬间,将参赛选手从比试的特殊空间中传送到千门大典观礼广场上,破坏令牌者视为认输。
千门大典一甲子一度,选手令能一直保存到最后也算荣耀。令牌本身是法器,因为连结着各宗门阵法,通常来说只要令牌主人不被逐出宗门,传送在六十年内始终生效,目的地依旧是千门大典的观礼广场。
千门大典的观礼广场只会定在仙盟重地,不知白弈尘生死下落的正派修士对这类地方一直是严防死守。
“转瞬之间,我竟连输你三回。”魔尊身形才定下来,已经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但他不怒,反而哈哈大笑,“早些年...还以为你是个满脑子天下苍生却不知世事的,修习音律练到头脑烧坏的理想主义正道傻子,没想到如今有点意思。”
“魔族!是魔族!那叛徒果真把魔族放进来了,警备!快放信号!”耳边惊雷般炸响无数恐慌的声音,气势磅礴的大阵应声而起,远处是几方并不弱的修真界强者气息正在接近,魔尊一挥袖挡开了四面八方的攻击,向阵法撕开裂缝隐匿气息试图甩脱那如附骨之蛆紧随的灵气。
“定语挺多,对他意见这么大啊。”白弈尘取出了一个蛇纹玉瓶就把续命丹药往嘴里送,“不过你说的是绝尘仙尊,关我白弈尘什么事。“
“违反人设,请您解释您的行为。”系统那烦人的声音响起。
“怎么?原主此人绝对信得过他自己的师门,而且百死无悔,你看,死都死了还跟主角拖信回去。所以对他来说这是必胜的局,他不可能修魔。至于传送到仙盟重地,那是魔尊自己干的,关我什么事?我这赌,可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白弈尘笑笑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