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仙尊[穿书](16)
“前几天,你救那个小孩,送他回家。”叶羡寒看着那青绿色混着纯白缓缓流淌交缠,融成纯粹清透的颜色,交汇成那个字。他继续说,语调温柔:“前辈也许不记得,你也那样救过我。”
叶羡寒拿出一个小竹笛放在白弈尘手中,很显然那是灵气现削的,半点不算精巧,说能吹已经算是恭维了。不知为何,白弈尘本能地感到这好像是他“自己”的手笔,或者说黑历史。
“是你带我到于家。”
我该怎么看你,是当年朝思暮想的仙人哥哥,还是凉薄无情的仙尊,抑或是温柔的散修前辈。
“啊。”白弈尘轻“啊”了一声没了下文,他想起,其实叶羡寒口中提到的那个人...
已经不在了。
第13章 学堂
叶羡寒说完那句话以后就一直在发呆,看着那玉慢慢铸成,好像已经神游到千里之外。
怪异的是,随着叶羡寒说出那句话,零零散散的关于叶羡寒的部分记忆片段也像被唤醒了一般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用着别人的身份,于锦煜他们也好、叶羡寒也罢,对我好,我都于心有愧。”白弈尘不知该说什么,在心里叹道,“就像我给他买这个玉,却还是个假玉。”
系统幽幽地来了一句:“假如是个真玉呢?”
“那怎么可能?”白弈尘直接失笑道,他也知道有些穿书小说有所谓“穿越者其实是原主”的剧情,可是,“若绝尘仙尊是我,肯定不会落到那般地步。原著说他执于平定乱世,一统天下,最后才那样狼狈,被人误解。可若是我,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一定知进知退,不会死不回头。”
系统对他没辙,不吱声了。
“等等,早觉得你像个活人了,该不会你是本尊吧?”白弈尘捏着下巴做思考状。
“你灵气是水,脑子里灌的也是水吧?!”系统卡壳出断片,白弈尘感觉他可能在大喘气,这还是第一回 他维持不住形象。
“唉...看来不是啊。”看来后半句不是,前半句是了。白弈尘试探出了结果,满意地胡邹一句。
遥遥传来唱戏声,如飞泉鸣玉,婉转不绝,将白弈尘的思路打断: “往来兮——明月寄——”
花灯辉辉、人影绰绰,光与影好像融成了一片,声与色好像打散在夜空里。
白弈尘愣了愣,那铃音响了两回,鼓音也撞了两声,越来越近,他蓦然发现是响在他的脑海中。脑海与现实的画面几次重叠,他轻轻唱出了下半句,在台上的声音之前:“旧事矣——光景易——”
“这是什么歌?”叶羡寒惊讶地看着他,问。
“不知道...”白弈尘一边随口应话一边在脑海里敲系统。他哪是不知道,他可太知道了,这是他自己写的歌啊。
系统懒懒散散地说:“先前在通缉令前不是就听到了么。绝尘仙尊在被昆山领回去之前,和母亲一道流落街头,是戏园所收留。”
“写几首词曲,到现在还流传民间很正常吧。”
“可歌是我在原作出来后写的,怎么会出现在原作里?”
系统说:“明知故问,不像你。”
“我也不想明知故问,只是中间一定还有很多被略过的事吧?”白弈尘叹了一口气。
系统不回话,他经常一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用沉默回避。白弈尘也没再问下去,他明白只有把一切都查清楚,才能还原事情的原貌。
一切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
叶羡寒已经把那块玉收起来,于锦煜和胡遥带着于锦汐也逛回了附近。
白弈尘一把子就拉过于锦煜,问:“你先前在客栈说此事未了,可是有查出些什么?”
“散心就散心,一开口就是查事,让两个小辈都没法轻松。”于锦煜看他这么急,睨了他一眼,“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你这样岂不是白费这么多漂亮的花灯。”
白弈尘摇摇头:“我总有一种预感,总感觉还不是享乐的时候。”
“谁不知道不是。可你打算什么时候享乐,死了?埋了?都已经出来了,脑子里就别再放那么多事了。”
“没想明白我放不下...”
于锦煜打断他:“见好就收,想不明白就回去再想,我留了酒,只等你回来,到时候开了酒脑子灵活,我帮你一起想。”
“开了酒只会脑子浑浊。”
“那你是真不懂酒。”
“我是懂你。”白弈尘话一出口,两人都是一愣。
于锦煜叹气道:“想起过去的事了?我也只知道一个边角,回了连着这件事再慢慢和你说。”他瞟着旁边,在白弈尘的手心轻轻写下四个字。
白弈尘认出来那是哪几个字后,有种背后发凉的感觉。
“小心胡遥。”
同一时间,和另两人走在后面的胡遥传音说:“仙尊,您最好不要再参与进这些事中了,事情没那样简单。您的师兄要我带您回去,散心完了咱们去找他吧。”
......
是夜,于家,于锦煜屋内。
“他在时我不好说。”于锦煜拍下酒杯,好笑的是他的杯里是清水,更好笑的是白弈尘杯里是清茶,“小心些胡遥,他可能有问题。
“先前我就有两件事没想明白:第一,归元宗一战只他毫发无伤。
“第二,我抵达时你刚好让胡遥和羡寒去喊人,羡寒因为已经通知了我所以没有动,那他呢。”
白弈尘回顾先前发生的事,最后无奈道:“被摆了一道。早知道一切不可能这样巧合。”
他问:“我身上是不是被打入了什么追踪术法?”
于锦煜闻言,眉头紧锁,灵气探视入白弈尘那贸然动用灵气又残破了几分的经脉,半晌,一个符文浮空而起,消散在空气中。
“这个孟知客。”他恨恨道,“是那一战下的手,仗着你伤重跌落境界一直没法察觉...”
盛着清水的酒杯举起,又回落到了桌面。
原先于锦煜是要喝酒的,按照年少时的习惯,于锦煜一有什么心事就提着酒来找白弈尘说话,但白弈尘有心疾喝不得,所以说是一起喝酒其实是白弈尘撑着脑袋看着他边喝边倒苦水。一口一个“白兄啊...”、“我大哥...”、“我只对你说心里话...”,完事了再一句一句安慰。
但是今天他想开酒坛子直接被白弈尘按下来,强制倒上了清水,所以于锦煜边说话,边觉得不得劲:“还有更可疑的。锦汐醒来后,说看到过一个从未见过的中年人在家里动手动脚不知翻什么。
“前几日你养伤时叶羡寒也回来过于家,他知晓了以后同我说,胡遥先前在你们面前的化形是中年人模样,但我来以后,他就一直是原形和青年。”
白弈尘灵光一闪:“先前在上归元宗时见到你们于家旁支的人同他交谈,是个年纪不大...我想想,只记得有点嚣张的小子。”
于锦煜皱了皱眉头:“我会留意。”
他摸了摸杯子,又接着说:“其实我怀疑汐儿的事一是有人在针对于家,二是...
“有人试图用汐儿拖住我,防止我救你。
“我之前没说,汐儿身上的阵法和朝平城的阵法虽然是同源同种,却根本不是同一个!汐儿‘病’时,很恰巧地就是传闻中你‘叛逃’,他们去追杀你之时。‘一三五’的爆发则是在两个月后,也就是你已经被云无峥带走之时。”
我知道,那时候“我”没命了。白弈尘想,先前客栈老板也说“一三五”的消息流出来是在下元节,也就是“他”死的那天。
“我的第六感总觉得这像是两拨人,汐儿的事是有人针对你我,而一三五的事才是归元宗的叛徒所为。”于锦煜接着说。
不愧是你,靠第六感进行逻辑思考。白弈尘小小地致以敬佩。
“不是我要背地说什么坏话,这个人是不是你师兄我也不确定,只是想劝你小心行事。至少当初一战我亲眼所见,孟知客和雁图南是真对你出手的。雁图南很可能不在了,暂且不提,孟知客是什么立场我却根本不知,他和他手下的人,你最好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