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奈卿卿动人心(50)
阿朝听到脚步声愈来愈远,这才小心翼翼打开门,看到那名黑衣劲装护卫正在指挥身后的下属:“跟过去看看。”
那人忙领命下去了,劲装暗卫这才转过身来,朝她行了拜礼:“大人有令,姑娘出门在外,万事需得仔细,方才搅扰到姑娘,还望姑娘恕罪。”
保护她是暗卫职责所在,阿朝自然不会怪罪。
她颔首道了谢,无意间对上那人阴郁的眉眼和眼下一道伤疤,吓得心口猛地一颤,本能地察觉出一种危险的气息。
但念在方才这人取出银针要替她试毒,便也没有多想。
暗卫都是刀山火海里行走的人,模样上定要比寻常人凶戾些吧。
阿朝喉咙有点紧:“无妨的,我原也没有要茶。对了,凌侍卫何在?”
这些人都未曾在她跟前露过脸,她还是对凌砚熟悉些,却没有见到他人。
黑衣暗卫回道:“大人那边出了些棘手的事情,凌侍卫赶回去处理了。”
阿朝脸色一白,不由得攥紧了门框:“哥哥没事吧?”
暗卫突然抬头一笑,眸光陡然透出一股锋利:“姑娘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
凌砚赶回来时,谢昶已经在诏狱的刑房了。
酷刑还在继续,刑架上挂了一排血淋淋的人,身上的伤口纵横交错,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面貌,鞭声、锁链声、嚎叫声在浓郁的血腥气中碰撞交织。
谢昶置若罔闻,闭眼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摩挲着一串檀木念珠,烛火下的眉眼比往日更要冷淡三分。
凌砚松了口气上前:“主子可无碍?属下听闻梁……”
谢昶听到这声,霍然睁开眼睛,脸色几乎在一瞬间阴沉:“谁让你回来的?我不是让你在花神庙护着她?”
凌砚当即懵了神:“是小六赶来同我说您遇刺受伤,我怕这边人手不够,这才……”
话音未完,已经意识到不对。
谢昶的脸色非常难看,几乎就是阴戾到极致,只丢下一句:“她若有任何差池,你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说完连刑架上抓来的几个刺客都没再过问,直接大步朝外出了诏狱,翻身上马,朝花神庙的方向疾驰而去。
宿郦已经带了人跟过去,凌砚被诏狱外的冷风一吹,终于彻底清醒过来,也顾不得死不死了,当即纵马跟了上去。
心跳急剧,耳边风声如雷。
谢昶现在甚至无法分辨这种深入骨髓的慌乱究竟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
意乱如麻的状态不知持续了多久,直到花神庙外翻身下马,双脚落地,血液回流,那种真实的、五脏六腑都被狠狠攥紧的恐惧才深深地扎进血脉之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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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婳出身高门,貌美天成,她这一生顺风顺水,爹娘疼爱,兄长疼宠,还有一个当朝太子作未婚夫。
直到这日,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本话本,女主是她的表妹。表妹爹娘出事,寄住她家,将她的兄长勾得神魂颠倒,连她的太子未婚夫也为表妹爱慕痴狂。而她则是反派女配,对表妹心生妒忌,百般刁难,到结局,表妹风风光光做了皇后,而她则疯疯癫癫,家破人亡。
梦醒当天,她听说一个表妹失恃失怙,千里迢迢进京投奔,要在家中暂住一段时间……
沈婳:???
表妹一身白衣,柔弱似丁香,眼泪欲掉未掉,与梦中一模一样。
沈婳:……
她只想躺赢,怎么偏偏有人逼她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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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凌越觉得事情不对,是从一场家宴起。
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一日,那个他侄儿的未婚妻,会在桌下偷偷勾缠他的脚。
*被迫努力的治愈系小可爱x阴晴不定的暴戾皇叔
第33章
阿朝在注视到那人面上危险的笑容时,吓得当即后退两步,作势就要关门,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屋门关上的同时,那只粗粝的手掌抢在最后一刻卡在门缝中。
男人力道强势,阿朝被他推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扶住桌椅才勉强站稳脚跟。
男人进门之后立刻反手带上,眸色阴冷至极,眼下那道蜿蜒的伤疤更显得狰狞可怖,他一步步向自己走来。
阿朝浑身哆嗦着后退,口中喊着瑞春的名字,心里却知道应该是没有人应了。
她现在根本无法确认这个人是哥哥暗卫中出的内奸,还是其他人派过来的,他为了获取她的信任,假意为她试毒,这才骗她开门,说不定与方才那名茶水师傅都是一伙的!根本防不胜防。
凌砚,瑞春……这时候偏偏都不在她身边。
院中异常安静,半点人声都没有,她只能听到自己慌乱如雷,几欲破膛而出的心跳。
阿朝握紧手掌,死死盯着来人。
那人似是见惯了这些人见到自己时如临大敌的模样,竟是笑了下:“啧啧,你这小丫头好生提防,饭菜要拿银针验,酒也不喝,连伙计上茶都不敢开门,倒是费了我好一番周折。”
阿朝咬紧后槽牙,被他迫得接连后退:“你到底是什么人?”
黑衣侍卫已经拔出了腰间的长刀,寒光从阿朝眼前一闪而过。
他是来杀自己的?
阿朝背脊沁出了一层冷汗,想要勉力保持镇静,可仍是控制不住牙关颤抖:“你杀了我,我哥哥是不会放过你的。”
黑衣侍卫一声冷笑:“首辅大人现已自顾不暇,姑娘以为,梁王会放过他吗?”
梁王,原来是梁王。
阿朝不由得咬紧了下唇,原来梁王从未想过放过她,哥哥那边,或许已经出了事。
对这对兄妹,梁王是下了死令的。
殷重玉一死,梁王哪还有什么顾忌,甚至在下属提议绑架这位谢小姐用以威胁谢昶之时,梁王也只拂手道不必。
绑架了谢绾颜又能如何?谢昶就算再疼惜这个妹妹,难道还能逼他一命换一命?不可能的。
他能一步步走到今日,心性最是冷酷无情,没有人可以成为他致命的软肋。
梁王不愿再耗费心力去试探,他只想让这兄妹二人,血债血偿。
即便一时半会杀不了谢昶,那就杀了他的妹妹,让他也尝尝失去骨肉至亲的痛苦。
黑衣侍卫攥紧了手中的刀柄,步步逼近,刀尖划过脚底的青砖,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鸣。
可当猎物以这样一种楚楚可怜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时,很容易让人生出一些蠢蠢欲动的绮念。
那双泪意氤氲的眼眸清晰地充斥着孱弱和无措,白皙纤细的脖颈根本一掐就断,胸脯饱满,腰线玲珑,整个人都害怕到发抖,也正因这抑制不住的颤抖,猎物似乎更加诱人了。
“给我杀了她,无论用何种方式。”
梁王的吩咐反复在脑海中回响,无论用何种方式,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
他真想做什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根本无法反抗。
何况外面的一切都部署妥当,凌砚被他使计调离,园圃那头亦是他派人暗中寻衅滋事,引得几家小厮大打出手,那两个丫鬟一时半会也抽不开身。至于隔壁那丫头,饮的酒被他换成了后劲极大的,原本想着直接将二人灌醉,也省得后面诸多麻烦,没曾想谢府的人都如此谨慎,非逼着他方才在外演了这么一出,才哄得她的信任。
如今她是插翅难飞的。
温香软玉就在眼前,是他掌中之物,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阿朝眼睁睁看着男人阴狠毒辣的鹰眸慢慢眯起,眸色深得可怕,让她无端想起梁王世子执鞭时,也是这种带着浓浓侵略性的眼神。
他已经不急着杀她了,恐怕就是料定无人会来救她,他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后背就是墙面,退无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