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你一口(104)
单文昕看着手里的果子,喃喃了一句:“他总是要知道的。”
余臣琰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拿座机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重华到了吗?”
“啊?一直没人到啊,少爷。”
余臣琰又看了看表,两个半小时过去了,重华就算买点心多买一会儿,也该到了。
余臣琰感觉事情不太对劲,正要跟单文昕说,一名一直守在外面的兵,敲响了病房门。
走进来递给了单文昕一个信封。
“少帅,这是一个小女孩突然拿给我的,说是有个穿风衣的男人给她的。”
单文昕拆开了信封,入目即是一片血红,而上面的一行字,更是让单文昕浑身发抖。
“你的秘密被找到了。”
余臣琰站在一边,不免看到了上面的东西,顿感不妙,重华的身份他早就知道,但是其他人要是知道了……
吸血鬼为什么被屠杀殆尽,人尽皆知。
“这个时候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南方……想逼我就范。”
单文昕紧紧捏着手里的信封,现在重华不知道会被他们怎么折腾,而议和……绝对不行。
“臣琰,能查到他们到底把重华带到了哪里吗?”
余臣琰看着单文昕陡然阴沉的脸,“可能需要三天。”
“可我等不了三天,通知下去,参加议和。”
单文昕几乎是一瞬间就拟订了计划,议和对战红军,不可能,重华,他也要带回来。
他两个都要。
当晚,会场里,单文昕一身戎装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作为这次抵御外敌的主力,单文昕的地位和话语权自然不同于往日。
而单文昕却是罕见得没有端着一幅冷淡模样,眉宇间皆是戾气。
能用这样卑鄙的手法逼他就范的人,已经不配他有任何礼貌和教养。
他答应了议和,但地点必须他来定,其他人本就居于下风,只是听说重华是他信任的副手,这才出此下策,想要威胁单文昕,或者从重华嘴里套出点别的信息。
但他们错估了单文昕这个人。
他可以忍辱负重,也可以忍气吞声,更可以一声不响地拼命抵抗外敌,但他不是软柿子。
在单文昕踏入会场的一瞬间,会场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诸位,我的副手不见了,有谁见过他吗?”
单文昕一把拖开了桌前的主位,金刀大马地坐在桌前,微微眯了眼,眼底的那颗小红痣在苍白病态的脸上愈发殷红,给他的气质平添一抹阴狠。
会场里一片寂静,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单文昕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掏出了腰间的勃朗宁。
随手指向了身边的一个军阀。
“说,否则,让我等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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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少帅帅不帅?
第94章 瓦解
会场里鸦雀无声,置针可闻,单文昕等了半分钟,稍微移了一下枪头对着的人。
“砰——”
一声枪响彻底划破了会场里的寂静,一名军阀身边的副将捂着左肩膀,鲜血从一个黑洞里喷涌而出。
“你!”
“单文昕!你欺人太甚!”
单文昕转过头,看着那个直呼他名的人,笑容很阴冷,“不要忘了,我穿着军装就是单文尧啊,何况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话音刚落,没有给对方再说话的机会,单文昕高声压过其他人的声音,枪头再次对向了那个军阀。
“我数三个数,再不说,我取你项上人头。”
“三!”
一声落下,另一名军阀站了出来,“黄口小儿!你当我们都是单枪匹马来的吗!”
单文昕斜了他一眼,冷淡地说道:“那你觉得,我凭什么这么有底气坐在这里,拿枪指着你们?”
对方眼神一凌,并不相信单文昕的话,而自己的下属突然跑进来,在他身边说道:“大帅!独立小队失去联系了!”
这一句话说得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其他人都听见。
“二!”
单文昕转了一下手里的勃朗宁,对准了那个人的头颅。
终于,在单文昕要说出下一声时,对方开口了,“城西钢厂……”
“砰——”
其他人惊慌地看向子弹开向的地方,那名军阀站在原地,浑身僵硬,而他的军帽已经掉落在地。
军帽的正中心,被射出一个漆黑的洞。
漆黑的钢厂车间里,改造过后的车间像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牢笼,重华被一根银链子吊在牢笼正中间。
一个身着军装的年轻人站到了他的面前。
对他露出笑得白森森的牙,“重华,还记得我吗?”
重华抬起头,对上了欢叔的脸,“是你……!你答应艺哥会放了我,你食言……”
欢叔仰头大笑,仿佛听见了什么可笑至极的话。
“哈哈哈哈哈,你们这样的东西啊,就是太认死理,又占着太好的气运,什么都是头筹,这不,兜兜转转,又回到我手里了。”
“誓言而已,契约而已,因利而合,利尽而散,只有你们这样愚蠢又可笑的东西,才会把这些无所谓的空口白话当真罢了!”
重华看着眼前这个笑容病态的男人,他突然觉得这个人真可怜,眼里只有利益,只有贪婪和欲望。
“那你们……真够可悲的。”
重华拧着手里的银链子,链子已经没入皮肉,咬着他的骨头,吞噬他的血肉,刺痛和灼烧顺着创面撞击着他的痛觉神经。
“可悲?你说我可悲?你们才是又蠢又可悲吧,全族都死干净了哈哈哈哈哈。”
重华看准时机,忍疼猛地挣断了腿上的链子,抬起腿一脚踹在欢叔下巴上,仅此一秒,重华拧着手腕,挺起身,一口咬在银链子上。
鲜血顺着唇角滚落,重华咬紧了牙,尖牙被灼热磨平的同时,银链子终于断了。
他的手腕也已经鲜血淋漓,几乎要露出森森白骨。
重华一脚踩碎了欢叔的手,像看垃圾一样,一眼都不想再分给他,连杀了他,都嫌脏。
“哈哈哈……你以为你出的去吗?这个笼子就是特意为你打造的。”
几乎是这一句话,重华才反应过来,这件牢笼的味道十分奇怪,令人作呕。
这个时候他才透过阴冷的光线,看清了墙壁上的血腥红纹。
“说不定……这些用来建造墙壁的血肉,有一部分,还有你父母呢?”
重华身体一僵,但他不能把一丝一毫的力气分给这个人渣,只是轻而易举地一脚踢碎了墙壁。
“再怎么铜墙铁壁,都是我族人,他们会拦着我吗?”
重华转过头,只觉得这些人荒谬极了,吸血鬼的血肉,离开了吸血鬼本身,还能那么刀枪不入吗?
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猜测,抓住了一个对方的软肋,就要将对方屠杀殆尽。
为了一己私欲,血流成河,流血漂橹。
甚至丧尽天良。
重华只觉得恶心,无比的恶心。
他的力气已经耗尽,而前来阻挡他的人也依旧拦不住他,没有银链子,人类,能奈他何?
重华一路打倒了不知道多少人,站到钢厂门口的时候,几束光线袭来,已经是晚上了。
“重华!”
单文昕从车上下来,在重华跌倒之前接住了他,秋雨绵绵,打在单文昕苍白的脸上。
“少帅……你来了啊。”
“是我来晚了……”
听完这句话,重华一直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再也无力保持清醒,一头栽倒在单文昕肩上,陷入深眠。
单文昕想要将他抱起来,而他病体难愈,这个时候又淋了雨,受了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余臣琰跑了过来,接过了单文昕怀里的人,将重华背到肩上,几人回到了余臣琰的宅子里。
而重华体质特殊,除了让他自愈,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单文昕坐在床头,刚刚洗过澡,换了衣服,轻轻咳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