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322)
“于大人不是辞官了嘛,既然辞官,怎么又来管朝廷的事情?”
于大人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陛下随意辞去帝位,把江山黎民当做儿戏。草民也曾度过几本书,想来劝陛下以天下黎明百姓为重,国子监学子乃国之栋梁,请陛下珍之爱之。”
谢景元呵一声:“行吧,既然你说朕还没退位,还算皇帝,那朕问你,你为何要怂恿学子闹事,让朕做负心汉?让朕做个沉迷女色的淫贼?”
于大人的脸顿时涨的通红:“陛下何出此言?草民并未指示任何人闹事。”
谢景元冷笑一声道:“陆爱卿可在?”
陆双平从人堆里起身,拱手开始奏事:“陛下,臣已查明。自皇后娘娘入京,于大人与朝中诸位文臣来往密切,人在野,心在朝,曾多次言及陛下言语粗鲁,又痛斥娘娘椒房独宠不贤良。虽则是秘密之语,却被有心人记了下来。臣这里人证物证俱在,愿意与于大人对峙。”
于大人立刻痛骂起来:“陛下,身为明君,岂可用这等阴毒之人,百官言行有失,自有御史台闻风而奏。此贼为了窃取莫须有的消息,杀人放火为非作歹,请陛下亲贤臣远小人,以君子之道治理天下,则国朝安、百姓安。”
陆双平又道:“陛下,臣打听到一件有趣的事情。于大人的长子前一阵子在勾栏院里包养了一个姐儿,昨儿在外头的私宅子里风流快活的时候被臣拿下。”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难怪于大人要联合这么多人逼迫朕娶妃纳妾,原来于大公子有这嗜好。”
于大人当然不知道此事,但他历经三朝,应对这种场面游刃有余:“陛下,犬子之错,错在沾染风尘女子,草民回去后定会重重责罚,陛下之错,错在独宠皇后,使皇后干政 ,外戚当权,长久下去,皇权危矣。”
谢景元拉紧了柳翩翩的手,眼神锐利地看着于大人:“罢了,跟你这蠢人说不清楚。陆爱卿,朕若是没记错,朝廷官员是不允许留恋烟花巷的。于大公子包养妓子,褫夺官位与功名,发配边疆。”
于大人仿佛丝毫不在意长子的死活:“请陛下娶妃纳妾,请娘娘退回后宫。”
旁边的茅石头看不下去了,开始喷人:“于大人,你辞官在家不知道朝堂大事,陛下已经说过,五年之后再选秀。陛下现在日理万机,难道于大人想让陛下流连声色犬马不理政事?于大人在家里没事儿干,倒是可以纳两个年轻的侍妾红袖添香。”
谢景元忍不住又笑起来,柳翩翩拉住他的手,对着他轻轻摇头:“元若,夏虫不可语冰,我们走吧。你没办法跟天下所有士子相抗衡,他们最擅长党争,你是个光明磊落之人,不要把自己的精力放在与这些蠢人争吵”
谢景元一笑:“对,这狗屁皇帝不做了。他今日可不是为了让朕纳妾的,就是想联合天下读书人来给朕一个下马威。”
说完,谢景元看着跪在前面的满朝文武:“朕还知道,你们不满意双平很久了。或者说,你们不满意朕设立了崇政院。你们包妓子、吞民田、收贿赂,在你们眼里这不叫个什么,但朕定的规矩在那里,你们觉得朕太苛刻,贪个几百两银子就要砍头,你们不服气,觉得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谁知朕一屁股坐到小老百姓那里去了。你们想弄死双平,想让朕屈服。”
“可你们知道朕是个杀神,又不敢公然跟朕作对。所以你们任由于老头联合一群学子闹事儿,朕之前就奇怪,一个辞官的老头子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号召力,无非就是你们睁只眼闭只眼。一切都是朕的好爱卿们干的好事,来,朕一一说给你们听,户部尚书家里有三千多亩良田没有上报,每年是不是可以节省一大笔赋税?刑部右侍郎家里十几个姬妾被降为通房丫头,是不是每天都不敢回家了?还有你!”
说完,谢景元一脚把跪在最前面的铁柱踹翻:“那些人给你送了十几个女人你怎么不吭声?”
铁柱急了,虽然被踹的差点吐血,一咕噜从地上拍起来跪好:“少爷,少爷我冤枉啊,我要那么多女人干甚啊。我都放在外头呢,我屋里人都知道的,我准备回头给她们找合适的人嫁了。”
谢景元没有理他,继续道:“你们想跟朕作对,朕不怕你们。但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拿朕的皇后先开刀,以为朕为了皇位会退步是吗?”
说到这里,谢景元又一脚把柳文渊踢翻:“好个宣平公,好个国舅爷,你还记得她是你妹妹吗?你还记得你们年幼时一起在后娘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吗?满朝文武都在逼迫她,你在干什么?你一心只想着你柳家的荣耀。为了你爹你舍得辞去宣平公的爵位,却不肯为了你妹妹做点什么。”
谢景元下了狠劲儿,柳文渊被踢得当场呕了一口血。
他抬手将嘴角的血擦了擦,然后起身跪好,先磕一个头,开始说话:“陛下,臣从来没忘记手足之情。臣不说话,是因为臣知道,陛下会护着她。臣若是插手,反倒会激起更多的反对之声。臣虽然没说话,但臣永远与陛下娘娘共进退。”
说完,他摘掉自己的帽子放在一边:“臣愿意随陛下去边关,如当年一样,入军营做个大头兵。”
谢景元连踢了两大肱股之臣,其余人都老实的跟鹌鹑一样。
柳翩翩等谢景元发完火,又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元若,别为难他们,我们走吧。”
谢景元对着她一笑,又拉起她的手:“好,我们走。”
旁边于大人道:“陛下既然无心治理天下,先仁孝太子嫡长子在京,陛下何不还政于他,也能成就一段佳话。”
谢景元回头看着于大人,嗤笑一声:“原来于大人还惦记着前朝呢,你说谁的孩子?表兄的嫡长子?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表兄什么时候有儿子,难道藏在你家里呢?”
于大人毫无畏惧:“陛下,谁人不知先仁孝太子仍有一子在世,当年为了躲避孙氏的迫害,殿下命陈女官将孩子带走,如今陛下不愿意做皇帝,何不归还帝位,既全了谢家的百年忠贞,也报了仁孝太子的知遇之恩。”
谢景元哈哈笑起来:“你说得对,要是表兄有孩子,朕肯定要归还帝位。但表兄有没有孩子,你个糟老头子肯定不知道,这事儿得问表嫂。来人,去通知仁孝太子妃与陈女官。”
谢景元说完这话,对文武百官道:“你们忙去吧,我要回宫了。告诉仁孝太子妃,让她自己跟于大人说一说。要是说清楚了,劳烦你们谁进去跟我说一声。文姝,我们走。”
裴谨言没有继续跟进去,而是走到柳文渊身边蹲下,掏出帕子给他擦干净脸上的血:“柳大哥,你没事吧。”
柳文渊微微摇头:“我没事,你身体不好,快回去吧。”
裴谨言看着已经走远的帝后二人,对柳文渊道:“大哥去忙吧,别跪在这里了。今日陛下伤透了心,怕是不肯再出来了。”
柳文渊笑一声:“不破不立,这样闹一场也好。陛下打天下是一把好手,守天下还需要历练。我们平安收了京城,没有杀戮、没有征战,京城里这些魑魅魍魉的畏惧心就少了许多。陛下总是心软,不想杀人,但不杀不行了。”
说完,柳文渊看向旁边的铁柱:“平王殿下,你愿意为陛下当马前卒吗?”
铁柱袖子一撸:“柳大少,你瞧不起谁呢,我跟少爷的交情从光屁股的时候就开始了,你说吧,要杀谁,你说一声,我要是犹豫一下,你把我头砍了!”
柳文渊笑起来:“好,陛下与娘娘被人诽谤,我二人受了陛下最大的恩惠,如今该我们报效陛下了!”
铁柱一咕噜爬起来:“走,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今日听你柳玄机的吩咐。”
柳文渊自己爬了起来,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变冷:“于国忠不敬君父,先关押在家中,等定下罪名后再处置。国子监学子逼迫君王退位,凡闹事者,剥夺功名,子孙三代不可入朝为官。带头者,就在国子监门口就地处决!即日起,吏部将联合崇政院与御史台一起,对百官家产、田亩、姬妾及奴仆数量进行清查,凡姬妾奴仆数量超标,全部充公,隐匿田亩者,田亩充公,今年考评为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