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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每天逼朕营业(222)

作者:青云上 阅读记录

可裴谨言抬出了皇帝, 张主事有些吃不准。

他旁边人对着他耳语两句,张主事一咬牙:“裴大人, 非是下官要为难您,您有什么话自己去跟秦大人说吧。”

裴谨言点点头:“既然如此, 张大人容我片刻,岂能蓬头垢面去见秦大人。”

裴谨言回屋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 把自己收拾的体体面面才出门。

大半夜的,张主事看着风度翩翩的裴谨言,有些说不出话来,都说裴先生是个讲究人, 果然不假。

裴谨言配合, 张主事自然不好动粗,客客气气地将裴谨言带到了秦家一处别院。

裴谨言抬眼看了看这别院,笑了笑之后抬脚进了屋。

院子的亭子里正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青袍, 从后背就能看到一丝严谨和威压之气扑面而来。

秋天的微风吹来, 秦孟仁的衣袍在风中飞舞, 越发显得清冷锐利。

听到裴谨言的脚步声, 秦孟仁侧首看着他。裴谨言一袭淡蓝色袍子,温润的气质与秦孟仁截然不同。

裴谨言没有行礼,拾阶而上进了亭子,自己坐到秦孟仁的对面。

“大半夜的,你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来喝酒。”

秦孟仁给裴谨言也倒了一杯酒:“陪我喝酒。”

裴谨言笑起来:“喝酒就喝酒,还这么大的动静。”

秦孟仁自斟自酌:“不这样,裴大人定然是不肯来的。”

裴谨言喝尽了杯中酒:“怎么会,你说有好酒,我肯定会来的。”

秦孟仁又给他倒一杯酒:“仁孝太子妃和泰安公主跑了。”

裴谨言哦一声:“我说呢,原来城外两个人是为了她们而来的。”

秦孟仁看着裴谨言笑:“难道不是因为你而来的吗?”

裴谨言哈哈笑起来:“秦大人,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算个什么啊。”

秦孟仁又喝了一杯酒:“你算功臣啊,仁孝太子妃算什么,不过是仁孝太子迫不得已娶进门的人,至于那个假公主,除了翩翩,谁又会真正放在心上呢。”

裴谨言的笑容淡了一些:“柳姐姐放在心上,谢将军必定也会放在心上,所以才有了一万铁蹄千里营救的故事。”

秦孟仁呵呵笑起来:“他们最想要的人却没带走,你说,她会不会很失望?”

裴谨言伸手从石桌上的碟子里夹了一颗花生米吃了起来:“我本来就没打算走。”

秦孟仁哦一声:“这么镇定。”

裴谨言也跟不他兜圈子:“喝了这顿酒,秦大人准备把我打发去哪里?”

秦孟仁继续笑,眼里却毫无温度:“地牢里,不然怕你跑了。”

裴谨言吃花生米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行,地牢就地牢吧,好歹管吃管住。”

秦孟仁笑起来:“裴大人果然潇洒,秦某人佩服。”

裴谨言看他一眼:“我可没你潇洒,你才是真正的潇洒。”

秦孟仁继续给裴谨言倒酒:“在京城这几年,你是不是日夜都想离开?”

裴谨言摇摇头:“也不是,承蒙秦大人看得起,让我也能在这京城里风风光光地过,谁见了我不是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秦先生。”

秦孟仁呵一声:“你再这样下去,那个土匪也要骂你跟我一样沽名钓誉。”

裴谨言悠然地吃花生米:“我是装的,你是真的沽名钓誉。”

秦孟仁一边喝酒一边呵呵笑:“看来以往你对我的恭敬果然都是装的,也难为你,居然能装六七年。”

裴谨言捞起酒壶给秦孟仁倒酒:“也不全是装的,你要不是一门心思打柳姐姐的主意,我是真的想跟你做朋友。你家世好,有才华,有心胸,有眼光,有智谋,你说你好好做你的权臣不好吗,非要搅风搅雨。”

秦孟仁丝毫不在意他的冒犯:“天下时局动荡,非秦某人所能预料,我自然是希望大雍朝能铁板一块,这样我能做个更大的权臣。可惜天不助我,陛下生病,晋王造反,胡人入关,三分天下成了定居,打乱了我的所有计划。”

裴谨言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陛下的病真不是你所为?”

秦孟仁看了裴谨言一眼:“你觉得呢?”

裴谨言给他倒酒:“我说不好,但我总觉得跟你有关系。陛下以前雄心万丈,但凡他不生病,现在说不定已经开始想着跟两位辅政大臣和你夺权了。而且,陛下不生病,你哪里能一直留宿宫廷。”

裴谨言这样毫无顾忌,惹得秦孟仁侧目:“裴大人这是准备破罐子破摔了?”

裴谨言再次笑起来:“反正我都要蹲大牢了,趁着现在我还能跟你在一起喝酒,索性痛痛快快将心里的话都说出来。现在不说,说不定将来再也没机会说了。”

秦孟仁忽然问道:“你是不是心里很看不起我?”

裴谨言点头:“是挺看不起你的,你这个人拿得起放不下,输不起还爱玩。”

秦孟仁的表情丁点变化都没有:“还有呢,继续说。”

裴谨言笑道:“真让我说啊,我说了之后你不会砍了我吧?”

秦孟仁点头:“继续说,除了你,也没人敢说了。”

裴谨言连喝三杯后道:“是你让我说的啊,太后娘娘那里你早点断了吧。一来有悖人伦,二来也不是长久之计。女人都贪情,除非你能对她一辈子好,不然真不要去招惹她。太后娘娘要是年轻也就罢了,早晚她会老的,到时候难道你还能跟她好?既然不能,不如现在就断了。你现在羽翼差不多丰满了,文武都有你的人,势力足以跟孙家抗衡,何必再委屈自己。”

秦孟仁忽然插了一句话:“你不也在委屈自己吗?”

裴谨言立刻咳嗽起来,半天后才平静下来,然后对秦孟仁道:“我没有,我从不逾矩。”

秦孟仁冷笑一声:“你是不逾矩,但你的心逾矩了。”

裴谨言收起笑容:“你住口,那是你儿子的亲娘!你还是不是个人!”

秦孟仁继续冷笑:“怎么,这会子要做君子了?你不是喜欢翩翩吗,你知道当年雅兰是怎么羞辱翩翩的吗?她拿着纳妾文书让翩翩来给我做妾。你不是说跟她情同手足嘛,怎么又和雅兰好上了?裴大人,谢景元要是知道你对雅兰动了心,你说他会不会骂你是个伪君子。假如翩翩知道你对雅兰有了不一样的心思,你说她会不会看不起你?”

说完,裴谨言哈哈大笑起来:“秦大人,我只是关心赵姐姐,从无不敬之心。谢将军相信我,柳姐姐也会相信我。”

秦孟仁不再说话,又给裴谨言倒了一杯酒:“白将军寸步难行,裴大人知道吗?”

裴谨言点头:“听说过。”

秦孟仁又道:“所以,你帮他放走了仁孝太子妃母女两个,太后娘娘很生气,说要把你剐了,你知道吗?”

裴谨言笑道:“总不会是秦大人救了我吧?”

秦孟仁面无表情道:“对,我救了你,我准备亲自送你去面见谢景元。”

裴谨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是要把自己绑到阵前去了。

他主动站起身:“如此,多谢秦大人。我也去刑部大牢里蹲一蹲,听说以前柳姐姐和柳大哥都蹲过。”

裴谨言下狱的消息很快传开,只有幼帝和赵雅兰忧心不已。

幼帝已经习惯了裴谨言的陪伴,忽然少了这个先生兼同窗,幼帝感觉吃饭不香睡觉不香,他去找孙太后要先生,一向疼儿子的孙太后却把他骂了一顿。

他去找秦孟仁,秦孟仁说裴谨言犯了错,罪无可恕。

曾经温润潇洒的裴先生忽然间消失,满朝文武都三缄其口。

前方战事吃紧,铁柱和韩一啸在城外转悠了好几天,像流匪一样窜来窜去,大家本以为这二人是谢景元弄来扰乱白将军的后方。

好在这二人不扰民,不滥杀无辜,大伙儿还在吵嚷着要怎么把这股流匪处理了,哪知这两人悄悄弄走了仁孝太子妃和泰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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