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每天逼朕营业(111)
听说谢景元要回京考科举,孟将军痛快地放了行,并以此激励军中那些大老粗们,要做将军,不能光会耍刀,还要懂兵法,你连个公文都写不好,怎么给陛下写折子?一辈子只能当个大头兵!
春闱是二月,谢景元赶在腊月中出发。临行前,他又住进了柳家。
腊月十四那天,柳翩翩带着月升在家里给谢景元收拾东西。
她一样一样清点,棉袄、外袍、外衫、靴子……
月升在一边劝道:“姑娘,我来吧,你快去耳房看看,谢大人不是说有事情要跟您商议。”
因着谢景元要返京,家里人对他近来总是拉着柳翩翩单独说话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只要不是太过分就好。
柳翩翩笑着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偏你怪话多。”
月升一边收拾一边道:“快去快去,你在这里耽误我干活。”
柳翩翩将帽子戴好,独自去了西耳房,屋里只有谢景元一个人,铁柱不知所踪。
谢景元见到她之后双眼发亮,起身走了过来:“这回的雪真大,晚上烧一遍炕能撑到天亮吗?”
柳翩翩将披风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不妨事,若是不够,我们会起来添柴,不会冻着的。”
谢景元顺手将门关上,又将厚厚的帘子拉好。
耳房虽小,却十分温暖。
谢景元仔细看了看柳翩翩,这些日子在谢景元的要求下,她开始着装起来,头上的首饰时常换新的,身上的衣裳颜色也比较鲜亮。
十七岁的大姑娘,如花一般娇艳,谢景元看一眼后就挪不开眼。
柳翩翩抬眼看着他:“谢大人,我请你帮个忙。”
谢景元本来正看得发呆,闻言后哼哼两声:“你要是还喊谢大人,我就不帮你的忙。”
柳翩翩笑起来:“怎么还计较这个,叫什么都一样,我想请你帮我带一封信。”
说完,她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他:“你帮我把这个送去给星辰,她家地址我写在背面了。若是你能见到她,告诉她,他日我若回京,必定回去找她。要是,要是她在张家过不下去,可以来这里找我,我随时都等她来。”
星辰的名字在整个柳家无人不知,她牺牲自己把月升打发了过来,流放路上保全了老太太和几个孩子。
谢景元了解的不多,仔细问了一句:“你们关系很好吗?”
柳翩翩的眼里闪过一丝悲意:“她是我的另外一个丫头,当日我家被抄,她被一个张姓富商买走去做妾。为了让月升来找我,她肯定没少在富商那里使力气。她一个外头买来的人,容貌又好,若是在当家老爷面前献媚太多,家里太太岂能容忍。”
想到星辰可能还在别人的后院里苦苦挣扎,柳翩翩感觉自己的心里十分难受。
说到这里,她抬眼看着他轻声道:“景元。”
谢景元嗯一声:“你说。”
柳翩翩眨了眨眼,眼睛里有些湿润,但她仍旧在笑:“如果星辰过得不好,你能帮我带她回来吗?她自小跟我一起长大,名义上是我的丫头,实则和姐妹无异。我在西北悠闲度日,岂能看她在别人家遭受□□。”
谢景元见她面含悲意,心疼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干净的帕子,伸手给她擦眼泪:“别哭,这是她的劫数。你放心,若是她愿意,我一定把她带回来。过个一二年给她再说个人家,过去的事情也就过去了。”
柳翩翩见他伸手给自己擦眼泪,想往后退,谢景元轻轻说了一声:“别动。”
他用帕子细细地给她擦眼睫毛,力争又能把眼泪擦掉,又不会让眼泪糊到脸上去,故而擦得十分认真,整个人凑得特别近。
谢景元擦着擦着又闻到了那股香味,以前他总以为她用的什么熏香,后来他某一天恍然大悟,原来那就是姑娘身上自带的香味。
自从有了这个认知后,谢景元感觉自己沉迷于那股香味中无法自拔。每到夜晚睡觉时,想到那香味,他辗传反侧无法入眠,夜里总是梦到她,一会儿梦到二人成亲,一会儿梦到二人共乘一匹马,甚至梦到二人同床共枕。
谢景元感觉自己又开始气血翻腾,她离得这么近,那股香味直窜他的肺腑,搅动他的心神不宁。
换做以往,谢景元会在心里骂骂咧咧,觉得女人是害人精。可现在他只想沉溺在这种感觉里,想再靠近一些。
擦了一会儿后,他终于停下手,仔细地端详她的面容。粉白的脸,水灵灵的杏眼,长长的眼睫毛,偶尔扇一下,仿佛扫在他心尖儿上一样。小巧可爱的耳垂泛起一丝红色,嫣红的嘴唇,因为刚刚哭过,脸上带着一丝愁容,让人忍不住想多安抚她一会儿……
谢景元感觉喉头有些发干,身上发燥。
他装着胆子问了一句:“翩翩,我走了,你会不会想我?”
柳翩翩本来正在为星辰难过,听到这话后杏眼睁大:“你不要胡说。”
谢景元这日子在军营里每天把自己弄得十分忙碌,不然根本静不下心来做任何事情,时时刻刻都想跑回来看她两眼。
现在自己日夜想念的人就在眼前,既然话已经问出口,谢景元不再掩饰:“你放心,我会想你的。”
柳翩翩立刻扭开脸不看他:“你要死了,什么话都说。”
谢景元见她脸越来越红,想到铁柱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情,他又凑近了一些:“我可不就是要死了,都是被你害的。”
柳翩翩伸手要推开他,被他一把抓住手,然后他轻轻一带,将她带到自己面前,伸出双臂将她揽进怀里。
没等她挣扎,谢景元凑到她耳边轻声道:“翩翩,让我抱一下,就一下。”
他的声音里带着点颤抖,有点恳求,还有点撒娇。
柳翩翩感觉他的双臂非常有力量,将她圈的非常紧,她连动一下的空间都没有。她还闻到他身上一股清爽干净的味道,那味道带着一股暖阳的味道。
柳翩翩红了红脸,她居然觉得这味道很好闻。
谢景元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轻轻蹭了两下,然后就一直埋在里面不肯出来。他感觉有把火在身体里烧,跟他平日里夜间失眠的感觉不一样,这把火烧得他恨不得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面去。
过了好久,他深吸一口气后站直身体,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轻轻抚摸她身后的长发。
柳翩翩一直僵硬着,等感觉他没有刚才那样冲动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不是什么都不懂,以前家里教导过她这方面的东西。十九岁的少年郎,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不好就刹不住。故而她平日不敢靠他太近,极少单独跟他在屋里说话。
明日他就要走,天寒地冻的,她肯定不能拉他出去说话……
哪知这个混不吝就冲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谢景元强行忍住自己内心的冲动,轻轻放开她,伸手将她的头发捋顺后道:“我走后你平日里无事莫要出门,若是有急难之事,去寻袁将军。我们两家原就有交情,前几日我送他一本兵书,有事情他会帮忙的。”
柳翩翩感觉他说话的气息都喷到了自己脸上,往后退了半步:“你早些歇着,我回去了。”
谢景元见她整个耳朵都红透,也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孟浪,轻轻拉住她的手:“别走,我们说说话。”
柳翩翩想挣脱开手,却被他拉紧。
“你别怕,我们坐下说,刚才是我鲁莽了,对不住。”
柳翩翩这才停止挣扎,被他牵着到桌前坐下。
怕他又有什么举动,柳翩翩主动找话题:“你确定要骑马不坐车?”
谢景元笑道:“我骑马,让谨言坐车,他是文弱书生,可不能把他冻坏了。”
柳翩翩算了算日子:“我们从京出发到这里花了将近三个月,你这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够吗?”
谢景元捞起旁边的茶盏给她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她:“来的时候人多,你们又走得慢,费时间,回去就我们三个人,就算坐车也比你们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