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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确实都给他们抛过手绢(83)

折夕岚的???手就僵住了。

她想,她应当是知晓傅履怎么晕的了。

她想,可能表兄不用她说,就能知晓那些年她丢过的手绢到底有哪些。

表兄算了个大凶的卦,看来是应验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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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班鸣岐回去之后, 折夕岚和班明蕊带着伯苍去他的帐篷里面坐了会。

主要是不放心。

她看着神情恍惚的班鸣岐,咳了一声,干巴巴的问, “表兄——傅履说什么了?”

班明蕊带着伯苍坐在不远处嗑瓜子,但是耳朵都竖起来了。尤其是班明蕊, 知道折夕岚是“有些情史在身上”之后, 她已经好奇许久了。奈何今日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单独问,只好一直等到现在。

她伸长脖子,竖起耳朵, 还不敢太明显, 只好偷偷摸摸,像个贼一般。

班鸣岐瞧见她的模样, 免不了要训一训, 道:“别把这种小心思露在脸上,你想听便听,想问便问,不该如此模样, 反而像是见不得人。”

之前他这般说, 班明蕊定然要脖子缩一缩。但现在……咳, 还是算了吧。

大哥哥如今已然没有长子的威严了。

她嘿了一声, “大哥哥, 还是管好你自己吧——你想问岚岚什么事情, 便问,想说什么,便说, 左右我们只是在这里做挡箭牌的, 等我们走了, 你还想两个人单独说话么?”

“君子之为,可没有与姑娘单独相处的道理。”

班鸣岐脸一红,只好低头,闭嘴。再抬起头的时候,便叹气道:“阿履倒是没说什么,只是你们也知晓,阿履极为……极为单纯,不懂掩饰,他看我的眼神,带着一股自以为掌控全局的架势,我便知晓他知道了我不知道的。”

那自己不知道什么呢?

班鸣岐不用多思便明白了。再听傅履委婉,婉转,吞吞吐吐的说起了宴将军,说起了景耀十三年朝廷大军在云州的事情,他就更明白了。

那一位自己不知道抛给谁的手绢,原来是抛给了宴将军啊。

这可真是……真是没想到。然后心就不可抑制的慌起来。

这种慌张不是他能控制的。

没错,在这一刻,他不得不承认,无论是知晓傅履随游隼又或者是云王世子对表妹的心思后,他都不是很在意。

但唯独,宴将军让他十分忌惮。

表妹对傅履的情义,大概可以算是兄妹之情。对随游隼的,不论之前如何,瞧着她现在对随游隼的态度,大概也已经过去了。过去之事不重提,将来之事不与旧人共,他并没有什么害怕的。

但宴将军呢?

他恍恍惚惚回来,刚坐下没多久,表妹就来了。他也不知晓如何问,他还不懂,既然宴将军回来了,为什么表妹还选择他。

宴将军,无论是家世还是功绩,又或者是前途,都比自己好。宴将军,是武将,是傅履说过的表妹喜欢的英雄,她为什么不选宴将军选自己呢?

有些东西,不能细思,一旦细思,便发现往日自己以为的情真意切,都成了虚幻。

于是他这一份心思,含着自卑,怯弱,嫉妒,让他害怕又心颤。他看着表妹,还是问不出口。

但折夕岚却看出来了。她看出了他的不自信,还有伤心。

她神情一愣,而后心里愧疚起来。她想,她其实没资格这般理直气壮在表兄面前坦然自若的。

她该比表兄更加羞愧,更加心虚,而不是坐在这里,看着表兄怀疑自己。

她就深深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这性子真是凉薄。她也低下头,轻声道:“表兄,你想问什么,都可以问。我都会告诉你。”

班明蕊听到这里,赶忙站起来。之前是想听的,但见着两人这般模样,又不敢听了。

她拖着伯苍出门,守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天。

天有阴晴,人也有圆缺。岚岚和大哥哥刚在一块一天,便生出了许多波折,再这般下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一块。

她叹口气,里面的折夕岚没忍住,也叹了一口气。

她认认真真,第一次把自己的内心全盘托出。

“我阿娘和阿姐死之后,阿爹投靠了云王,又是常年在外。我便一个人在家里,彼时伯苍还没有到我家里来,我阿爹找了个婆婆照料我起居,我又变得不爱出门,于是当时……当时很孤寂。”

“人一孤寂久了,就容易……”,她剖析内心,发现很多时候,都是内心不够强大惹的祸。

她颤抖的说出那个不想说的缘由。她垂眸,一滴泪掉在了拘谨的手上,她说,“人一孤寂久了,就容易想要有个家。”

说到这里,她的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声音已然哽咽,却语气平平,她甚至还轻轻嘲讽了一下自己,“表兄,我可能是因为,因为家没了,所以想要有个家。”

因着对班鸣岐的愧疚,她第一次说出了自己不敢细细想的心思。

“所以,当十二岁那年,阿爹跟我说也到年岁了,可以找个人家的时候,我没有抗拒,我还很希冀着嫁人。我想,嫁人之后,我应当会有一个家。”

“我还想过,我要嫁一个不像父亲的人,嫁人之后,我要做一个快活的,不抱怨的人,我不能让自己活得像阿娘一般,我还要,还要生下一个姑娘,像我阿姐一般,我会带着她去买头花,给她扎小辫子,还要给她买糖吃。”

她泪流满面,依旧垂头,只不过手上已经湿了一片,她哭着轻轻叹气,微微颤抖的声音带着一股慌张,恐惧,又慢慢的坚定下来,她说,“表兄,我实在是,实在是太想这般的日子 ,这般快活的日子,所以我从未想过不嫁人,还想嫁个好人家。”

“十二岁那年,什么都不懂。谈起亲事,又带着这般的心思,我想到了傅履。傅履是青梅竹马,他什么都听我的,家里也富裕,我彼时没想太多,觉得他不会跟我阿爹一般数月不归,反而喜欢黏着我,所以,我想,我们该是幸福的。”

“但抛过手绢的第二天,云州城里就有了瘟疫,我便去了郊外的庄子上。再后来你也知晓了,他家不同意,又高升来了京都,我们便再无联系。”

班鸣岐刚开始愣神,回过神来时候,也已经泪流不止。他赶紧掏出帕子给表妹,而后不待她接过去,仔细的给她擦拭眼泪。

他说,“你别说了,我懂你的,我懂了,你别说了。”

折夕岚便没有再说下去。即便说下去,也是一般的缘由。

她目光看得高,想过好日子,看上了来云州的宴鹤临。宴将军死了,她移情别恋,又把手绢抛给了随游隼。

但是随游隼现在出了变故,她还是要说一说的。

“我在云州长大,委实没什么见识,见着随游隼不错,他又装得像个人,我便起了心思。”

“现在仔细想来,我选定他的那一刻,是因为他杀了府州大人。我觉得,他应当能护着我。”

她喃喃的道:“去年看着跟今年只差了一岁,但很多东西都不懂。我这个人,得去做,真正做了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对的还是错的。”

“我给随游隼抛了手绢,他说让我做妾,我就知道,我这辈子不可能与人做妾室的,便直接跟他划清了界限。即便他能护着我,我也不愿意。”

“若是我没来京都,便也只到这里了。但我来京都后,随游隼便变了一副样子,我对他敬而远之,并不愿纠缠。”

她没有说随家的事情,只道:“我对付不了他,只能请云王世子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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