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疯了的白月光+番外(20)
韩仰嗤笑一声,抬起一脚,将那妇人踹翻在地。他丝毫没有收敛力道,一脚下去,那妇人顿时滚出老远,脑袋磕在柱子上,额角冒出点红。
陆容拽住他的衣袖冲着他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劝道:“外间还有听审的百姓,你别胡闹。”
韩仰顺势握住她的手,拉着她站起身来,“吴大人,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吴言博忙不迭地起身相送。
衙门外备了辆马车,韩仰一步跨上去,紧接着朝陆容伸出手,将她也一把拽了上来。
空青坐在把式的位置,缰绳一抖,马匹便踏着石板路哒哒前行。
马车内,韩仰依旧握着陆容不撒手,他坐在陆容身边,半倚半靠着瘫在车座上,将她的五指展开与自己掌心相贴,再一根一根的捏过她的手指。
陆容被他捏的烦燥,又不想同他讲话,负气的抽了抽手臂没能抽动,便干脆一动不动地由着他闹。
韩仰察觉到她的动作,偏过头去笑了笑。他伸手刮了刮陆容的鼻子,语调轻快的问她,“怎么了?生我气了?”
陆容终于肯理他,她正对着韩仰,神情在夜色中有些看不清。她道:“你方才为何要那样说?”
韩仰话里带笑,“这不是为了救你。”
他用摺扇不正经的挑了一把陆容的下巴,“况且我也没说谎,我们难道不是两情相悦吗?”
收回摺扇握在手里,韩仰动作一顿,自己握过扇头的掌心有些水迹。
他几乎是立刻就坐直了身体,二指伸出,捏住了陆容的下巴。
“怎么哭了?”韩仰皱着眉,想到他去首饰铺子定制发钗的几个时辰里,陆容就那样独自一人待在衙门里……
“他们打你了?”他面色不善,撩起衣袍就要下车,“我去替你打回来。”
陆容慌忙拉了他一把,“没人打我,你别瞎闹。”
韩仰从车座下刨出一盏琉璃灯,燃起之后放在矮桌上,藉着昏暗的光去瞧陆容。
他的视线自上而下地将陆容仔细扫视过一遍,确定过她身上没有任何伤痕后才松了一口气。
“那你哭什么?是因着我才哭的?我哪里做的不对,你讲出来,我改。”
韩仰拿出帕子替陆容拭泪,先前在钱府里上过的那点脂粉经过两轮泪水的洗礼已然斑驳,韩仰干脆用白水浸湿了帕子,一点一点将陆容脸上的遮盖全数擦了去。
伤痕随着脂粉的脱落又逐渐显露出来,韩仰看在眼里,手中的动作越发轻柔。
他缓声问陆容,“因为我说我们在幽会,所以你不开心了?”
陆容抬眼看他,红红的眼眶在朦胧光线的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柔软。
她起了鼻音,声音和语调都是闷闷的,“你别总是和我扯上关系,我……我有病的。”
陆朝的存在就像一根尖锐的刺,他是她弟弟,是她的亲人。陆容曾经想过,哪怕自己的病症一辈子治不好都不要紧,总归着父母弟弟都已失踪,陆朝若是以这样的方式陪伴在她身边,她也可以接受。
她不怕这根刺扎伤自己,却害怕会伤害韩仰。
韩仰叹了一口气,他抬起手,是个想抱一抱陆容的架势,双臂都已经抬起笼成个圈了,韩二少又多此一举地问了一句,“我可以抱你吗?”
陆容白了他一眼。
韩仰笑着搂紧了她,将她箍在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头顶。
陆容也伸出双手,她闭上眼睛,紧紧地搂抱住了韩仰的腰。
马车颠簸,车帘随之晃了晃。正是晚膳时分,街上的叫卖声不绝于耳,沿街的房檐挂起了红灯笼,浓重的烟火气顺着扬起的车帘丝丝缕缕的灌了进来。
陆容喟然而叹,她感到安心,韩仰的怀抱总能给她这样的感觉。
韩仰偏过头,下巴蹭了蹭她的额角。
“陆容,你不明白你有多好,你是天下第一好的人。”
他不似玩笑,语气较之平日而言颇为正经,甚至可以称得上严肃。
“你若是为了些旁的原因推开我,那我认了。若是仅仅为了你那不值一提的病症,陆容,我绝不会放手。”
陆容闷在他怀里不说话,她挪动着身体,脑袋搭在韩仰的脖颈处,肩膀矮下来,换了个更为舒适的位置,软塌塌地搭在韩仰身上。
韩二少被她那扑在脖颈的温热鼻息弄的心痒,他按上陆容的后背,撸猫似的狠狠揉了两把。
陆容终于重展笑颜,她伸出五指,插入韩仰的鬓发,轻而缓的梳理过他背后杂乱的发丝。
“韩仰,天下第一好的人明明就是你。”
作者有话要说:
bug联调了四个小时,我快要吐了
第18章 同居
陆容窝在韩仰的怀中闭眼假寐,等她回过神来,哒哒的马蹄声已经不知停了多久。
她后知后觉的有些脸红,赶忙坐直身体,理了理颊边鬓发,这才掀开车帘,跳下马车来。
马车正巧停在了府邸的正门口,陆容仰起头,顿时一愣。
韩仰站在她背后,轻轻敲了敲她的头顶,“愣什么神呢?进去吧。”
夜色已浓,陆容却仍清楚地瞧见了门楣上龙飞凤舞的‘韩府’二字。她有些懵,转过头问韩仰,
“这不是钱府啊。”
韩仰笑得开怀,“是啊,这不是钱府,是韩府。”
他按着陆容的肩膀,半推半揽地带着人往里走,边走边同她解释道:“我们住在钱府多有不便,一个月前我便看上了这宅子,地方够大,位置也好,空青他们都能搬进来,我们也能按着心意随便折腾。”
韩二少说着,还不忘踩钱沐弘一脚,“省的我借宿在钱府,钱大人总是嫌我烦,给我眼色看。”
陆容反驳他,“钱大人哪里给你眼色看了。”
说完又觉不对,声音顿时更大了些,“谁要同你按着心意折腾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穿过屏门进了外院,陆容脚下一停,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这是……”
韩仰的宅子不算大,是个规规矩矩的三进院落,两侧屏门中的外院栽着黄桷兰,此刻正是花期,经风一吹,满院的清幽甜润。外院中央挖出个池塘,四周嵌着规整的石壁,塘中养着几尾红鲤,正绕着水中圆月来回游弋。
韩仰牵着她继续向里走,经过垂花门进入内院,两侧悠长的游廊连通东西厢直达正房,游廊边缘种满绿竹,竹叶虽茂密苍翠,却并不挡光。
陆容站在回廊中央,红着眼睛看着月光下俊朗非常的韩仰,她抽抽鼻子,语带哽咽道:“你去过陆府了?”
这座新的府邸,不论院中构造或是摆设,一景一物,都和陆府一模一样。
韩仰捏捏她的脸颊,“眼下无法让你回家,便只能先找个替代让你住着了。”
他带着陆容步入正房处的一间屋子,“陆府的几个厢房我没有进去看过,那毕竟是你同你家人的私密之所,我贸贸然进去太失礼了。因此这几个屋子只是简单地布置了一下,你今后就住这里,看看还缺什么,按着自己的喜好随意添置改动便好。”
陆容还没来得及答话,空青安顿好了后院的琐事,已经抱了个小匣子走了过来。他敲敲门,看见韩仰和陆容一起抬头看他,这才进了屋子,将小匣子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陆容。
陆容不明所以地接过来,打开一看,发现那匣子里放的竟是这座宅院的地契和厚厚一叠子银票。
“这是……”她看向韩仰,“要给我的?”
韩仰微笑颔首,“家中资产,自然是要女主人收着了。”
陆容瞪他一眼,也没反驳,只是侧颊带着耳垂都泛了淡淡的粉色。她举着那匣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就只能那么怔怔地抱着,颇有些不知所措。
韩仰向后挥挥手,空青便退了出去。他是韩仰的近卫,眼下又不是在安都的韩府,主仆身份不若祖宅那般鲜明,为着方便行事,他便直接住在了东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