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看到师弟面无表情、动作僵硬地把小喷壶装进背包里。

小师弟真乖呀。

二师兄说的村庄四面环山，约有几十户，户型是高脚瓦房木楼，几乎每家每户屋外都挂着一窜窜玉米辣椒，进了村，还能听见鸡鸣和瘦不拉几的土狗走来走去。

当然，陌生人进村，不免被狗咆哮几声。

但二师兄显然对这种土狗有自己那一套，扔了根骨头过去，那狗像得瘾似的，舔个不停，没空管他们。

为了避免招摇，二人不是从村口进入的，而是从小路进村。

二师兄轻车熟路地带他去一户人家。

因为这户人家在马路边，所以二人从后门进入。

两人进屋，感受到了炭火的温暖，就是炭火味有些重。

二师兄带着他往里间走，看到两个20多岁的女孩，一个30-40岁女人在搓麻将，她们都穿的现代服饰。

女人嘴里叼着烟，夹烟的两指皮肤泛黄，像是常年抽烟的烟手。

麻将桌旁边还放着一碗瓜子，两个女孩磕瓜子，瓜子壳吐在地上。

空气中混杂烟雾、炭火、瓜子味，被白雪染白的光从扇紧闭的窗户泄出，落在麻将三人脸上。

“碰！”

“五条。”

……

或许是感觉到有人了，女人抬起头，笑容像是被开水烫化的冰层，慢慢裂开，露出黄色的牙，“哟，冷哥来啦，来来，三缺一。”

“没空。”二师兄进屋第一件事，往电视柜旁边走，给自己和小师弟的手机充电。

麻将三人注意到了司遇，目光一亮。

女人打出了个一万，“好俊的小哥，结婚没有啊。”

两个女孩也看着他，有些害羞。

冷琛挡在司遇面前，“廖姨，帮我找一辆车，还有备半个月的干粮。”

“叫什么姨啊，叫我姐。一辆车500一天，损坏要赔，干粮带肉罐头的话，一个人3千。”廖姨狠狠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头扔炭盆里。

她一屁股站起来，扭着并不苗条的腰肢，但是脸上仍由年轻时候的风情，嘴里吐出烟雾，“不过，你要是陪我一晚的话，我可以给你打个折。”

两个女孩在一旁“噗呲”一笑。

二师兄从她身旁走过，抓了一把瓜子放兜里，“你两个女儿在这里，你也敢说这样的话，赶紧的，去准备，我现在就要。”

“好好，我这就去。小秀，去给两位叔叔准备点吃的。”

廖姨抬手捏了捏后颈，那处的皮肤内有条鼓起来的东西，约有四厘米，经她一捏，瞬间挪到了前颈。

冷琛余光瞟到了，却不动声色。

第99章 本天师的小电驴

叫小秀的女孩站起来，羞羞答答地抬眼看司遇，然后也出了房间。

另一个女孩搬过来两张竹椅，让师兄弟二人坐下，她因为瓜子磕多了，嘴有点发黑，用袖子擦了好几下，自己都露出嫌弃的神情。

很快，小秀端了两盘炸年糕过来，把麻将摞到一边去，把炸年糕放在麻将桌，“你们先吃点东西，我现在给你们准备干粮。”

司遇：“嗯。”

不知是不是他看错了，焦黄的年糕里好像有东西。

“师弟。”二师兄忽然抬手拍他肩膀，捏了捏，痞笑道：“廖姨家的年糕不错，可以尝尝。”

“……嗯，待会打包。”司遇迈着漫不经心的步子往窗户边走。

院子里干净的雪地里多了无数双脚印。

他记得从后门绕过来的时候，没脚印。

在这个间隙，二师兄去电视柜旁拿起了手机，把手机递给他。

司遇拿手机那一刻，收到二师兄发来的消息：没猜错的话，母子三人都中蛊了。

又发了一个哭的表情包：o（╥﹏╥）o怎么办啊小师弟？

司遇回复：走！

二师兄：等等。

二师兄一手搭着小秀的肩膀，另一手搭着小晓的肩膀，“宝贝，你们是不是喜欢我家小哥哥呀？”

两个女孩害羞地摇头，“没”有。

话音未落，二人被冷琛捏了后颈，晕了过去。

二师兄脱掉小秀的厚棉衣。

司遇露出嫌弃的表情，“噫～”

二师兄抬起双手，做投降的手势，“别误会，我就取点东西。”

话毕，推开小秀手臂上的袖口，用匕首在手臂血管处割了一刀，血流下来。

二师兄从腰上取出小盅，在自己食指割了一刀，把血挤在小盅里。

随后，把小盅放在小秀的血口旁，嘴里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没多久，小秀皮肤底层冒出一条小东西，那东西往伤口靠近。

最后，从血口爬出来，是一只头部蜘蛛样，身体蛇尾样的虫子。

小虫子似乎嗅到了美味的味道，往盅里钻。

二师兄立马盖住，笑道：“果然是仺蛊，好了，现在又有个样本了，可惜了又是只低阶仺虫。”

司遇疑惑，“仺虫还有高低阶之分？”

如法炮制，二师兄在小晓身上使用同样的方法，一面回答。

“那当然，高阶仺虫生化翅膀会飞，不过，据我所知，只有族长才有高阶仺虫，他们仺族的人找我炼蛊，就是为了炼化高阶仺蛊的。”

司遇：“他们本来就是炼蛊人，为什么要找你炼制？而且高低阶仺蛊有什么区别？”

“啊，师弟你的问题好多啊。那我就告诉你吧，仺族人其实不会炼蛊，他们手里的蛊都是寄生过来的，也就是别人培育好的，他们驯化就行。”二师兄道：“低阶仺蛊能寻味、控制，高阶仺蛊除了这几样还可以寄生，也就是让中蛊的人生仺娃娃，对了好像还可以制造幻觉。”

司遇蹙眉深思，“照你这么说，仺族背后还有真正的炼蛊人？”

二师兄“啊”了一声，“或许吧，但是我也没见过，也没见人提起过，就好像没这个人一样，我想有可能他们的仺虫是祖宗留下来的吧，进化得一代不如一代，最后还得我来给他们炼蛊，真没用啊。”

二师兄又苦口婆心道：“师弟啊，这仺虫啊厉害得很，稍微不注意就会被寄生，记住千万别让仺虫碰到你，不过你有师兄的猛男香水，不用怕。”

司遇：……

本想继续询问，“夸嚓！”屋顶瓦块踩裂的声音打断了。

与此同时，二师兄跟没事人一样的把小蛊递给他，“帮我拿一下。”

司遇接过。

二师兄从腰上坠的乱七八糟的瓶瓶罐罐拿出药粉，散在两个女孩伤口上。

有时候，司遇会怀疑，腰带挂这么多东西，不难受吗？

这时，脚步声从隔壁响起来了。

二师兄立即把药粉收起来，小声道：“师弟待会你先走，我来引他们，到时候我再来找你。放心我能找到你，去卧浮谷就一条路。”

司遇：“你不用来找我，我自己去。”

二师兄：“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去啊。

话音未落。

“嘭！”门被一脚踢开，穿着仺族服饰的精瘦男人进来，他手里拿着小盅，身后跟着一群现代服饰的人，看那样子，像是村民。

精瘦男人大喊，“把他们抓起来。”

说着，拧开手里的小盅，似乎想把里面的东西放出来。

“师弟快走。”大师兄踢开窗户，“你先走。”拎他师弟的后领，然后把人扔出去。

司遇：……无语。

脚刚落地，一群人涌了过来。

接着，二师兄也破窗而来，他身上的挂件在不同程度发出碰擦的声音。

孔雀羽毛耳环还把脸扇了一下。

司遇：……简直没眼看。

二师兄站在他面前，往他手里塞了一把匕首，然后从腰上拽下一个小盅，转身，对人群勾勾手指，“你们过来啊。”

拧开盅盖，“小心我放蛊弄死你们。”

“那要看看谁的蛊厉害。”仺族阿姐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也拿着一个小盅，摇了摇。

霎时，围着的村民脖子里层的肉都出现了一条长长的东西，他们不受控制地往师兄弟二人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