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骨说:“可以吃水果了。”
他把果盘放在温舒面前,温舒不爱吃水果,酸的甜的都不爱吃,苏骨为了让他吃水果,变着花样的削水果,把苹果都削出花来了,什么小兔子,小花猫,全都雕刻过。
温舒看着窗外阴沉沉,好像要飘雪的天气,无端端想起了一个人,想起了一个再也回不来的人。
温舒突然直起身来,说:“我们去看看覃影吧。”
覃影自己选择了死亡,此时已经长眠地下,甚至覃影的粉丝们都不知道他已经去世,还以为覃影只是息影了,突然退隐而已。
温舒闲着无聊,好几天没出门了,苏骨知道再憋着他,温舒肯定也找别的机会皮一下,干脆同意了,两个人出了门,往墓地而去。
覃影是温舒和苏骨安葬的,找了一个公墓,除了温舒和苏骨,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覃影的事情,所以也不会有人前去祭拜。
温舒和苏骨来到墓地,两个人直接走进去,这会儿不年不节的,来扫墓的人很少,他们行走在黄昏的天色下,四周昏沉沉的,星星点点的雪花从天而降。
墓碑孤零零的,四周都是没有建起来的墓碑,只有覃影这一座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温舒走过去,看着墓碑上覃影的名字,轻轻的叹了口气,覃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为了白少湫,他甘愿做任何事情,但到头来,又回到了原点,甚至是生命的原点……
温舒站在墓碑前,一时间没有说话,苏骨似乎发现了什么,突然眯了眯眼睛,说:“不对劲。”
“怎么了?”温舒问。
“这墓碑被人打开过。”苏骨说。
什么?!温舒震惊的说:“打开过?”
苏骨半蹲下来,食指和大拇指捻了捻地上的泥土,说:“土是新翻的。”
地下的土,每一层颜色都不一样,新翻的土和陈年的土颜色也不一样,覃影的墓碑这一块,土的颜色发深,像是新翻了土,把不同层次的土混合在一起导致的。
温舒说:“有人开过墓碑?”
苏骨点点头,说:“应该如此。”
“开墓碑干什么?”温舒说:“这里可是墓地啊,又不是古墓,墓碑里也没有好东西啊,不可能是盗墓贼吧?”
再说了,墓园还有保安巡逻,谁这么丧心病狂?
苏骨低头盯着墓碑,说:“我要挖开看看,你往旁边站一站。”
苏骨要挖开墓碑,温舒则是给他把风,苏骨的动作很利索,虽然没有专业的工具,不过不愧是老一届的总瓢把子,那手法就是专业。
没一会儿墓碑就被挖开了,苏骨的声音很低沉,说:“骨灰不见了。”
温舒一惊,赶紧低头去看,竟然真的空空如也,墓碑下面什么也没有,覃影的骨灰不翼而飞。
温舒说:“谁干的?”
温舒和苏骨现在都没有头绪,难道是白先生?
两个人从墓地出来,天色已经要黑了,加上飘雪,如果现在不回去,估计半夜也到不了家。
雪越下越大,最后变成鹅毛大雪,温舒和苏骨到胡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压压的,到处都是积雪,他们刚要走进胡同,温舒突然“嗯?”了一声,说:“那是什么?”
胡同口堆了个雪人?
但是又不太像……
苏骨说:“是一个人。”
并不是雪人,而是真的人。
那人歪倒在胡同口旁边,因为雪下的太大了,所以看起来好像雪人一样,积雪盖在那人身上,白花花的一层,厚厚的一层。
温舒赶紧走过去,倒在地上的人脸色冻得通红,全身蜷缩在一起,不停的颤抖着,颤栗着,牙关发出“得得得”的声音,兀自昏迷,兀自打着哆嗦。
温舒赶紧伸手呼噜下他脸上的雪花,那“雪人”的真容展现在温舒的面前,温舒震惊的说:“白锏?!”
竟然是白先生的那个打手,看起来很年轻,也就刚刚成年,最多撑死了二十岁的模样。
白锏怎么会在这里?温舒刚才呼噜掉白锏脸上的积雪,发现他的皮肤很烫,应该在发高烧,这样下去很可能会被冻死。
温舒看了一眼苏骨,说:“先把他带进去吧。”
苏骨没有反驳,点点头,将白锏从雪地里挖出来,带回了中古店。
中古店里很暖和,积雪立刻融化了,白锏浑身还在颤抖,但比刚才好了不少。
没有了积雪的遮挡,温舒清晰的看到白锏身上有伤口,一条很深的伤口横在白锏背上,红肿发炎,白锏现在昏迷不醒,应该是伤口引起的。
温舒说:“要不然给虞止水打个电话吧,咱们也不懂医术。”
苏骨去给虞止水打电话,虞止水答应了一会儿就过来,没耽搁多长时间,虞止水很麻利的就到了中古代。
白锏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在昏睡中不停的打着哆嗦。虞止水过来查看,看到他背部的伤口,皱了皱眉,说:“这应该是在归墟受的伤,现在还没治疗,伤口都化脓了,也是他身体好,否则根本挺不住。”
虞止水要给白锏处理伤口,这么大的伤口,还要缝合一下,说:“幸亏我有一些动手能力,要不然他就要去见阎王爷了,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虞止水给白锏缝合了伤口,刚刚处理完,也不知道是不是太疼了,白锏竟然醒了过来。
“诶,他醒了?”虞止水一面说,一面清理着手上的血迹。
“嗬……”白锏疼痛的呻*吟着,脸色发白,因为呼吸急促,有些缺氧,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努力睁开眼睛,好像没有焦距,分辨了很久,随即才说:“你……你们是谁……”
温舒一愣,指着自己,说:“我们?你不认识我们么?”
“我……嘶!”白锏不只是伤口疼,头还疼,伸手捂住自己的脑袋,说:“我……你是谁?你认识我么?我……”
白锏语无伦次,温舒赶紧对虞止水说:“你快看看他怎么了。”
虞止水又给白锏检查了一下,说:“我也不是专业的医师,但就目前看来,应该没什么事儿,或许是发烧烧坏了脑子?”
温舒:“……”太负责了!
白锏虽然醒过来了,但是什么也不记得,甚至不知道自己叫什么,温舒还打算问问他关于白先生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问了也是白问。
白锏面容消瘦,身体非常虚弱,看起来很久都没吃饭了,正好虞止水也是来蹭饭的,温舒跑了一圈,肚子也饿了,苏骨就负责去做夜宵给大家吃。
虞止水坐在桌边,笑眯眯的说:“啊呀,苏骨好贤惠啊,这么贤惠的杀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
温舒很自豪的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的。”
苏骨听着温舒的“吹捧”,虽然有些无奈,但其实心里很高兴。其实苏骨刚开始也不会做饭,他只会舞刀弄枪,但是因为他知道东君喜欢美食,他想要东君对自己笑起来,所以一次又一次的尝试理膳,天知道当年的苏骨,可是厨房杀手,炸厨房的一把好手,是经历过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还有偷偷的练习,才学会了下厨。
因为是晚上,苏骨就做了一些好消化的小馄饨,这大冷天的,吃一碗小馄饨,别提多舒服了。
白锏看到馄饨,嗓子抖动了好几下,看起来是饿得很了,呼噜呼噜往嘴里塞,烫的他直吸溜,吃的飞快。
因为温舒最近口味比较“挑剔”,苏骨做馄饨的肉馅很清淡,确保温舒吃起来不会反胃,果然,温舒吃起来毫无负担,而且还意犹未尽,觉得可以再吃一碗。
苏骨说:“别再吃了,小心积食,如果喜欢,明天还给你包馄饨。”
“哎呦呦,”虞止水托着腮帮子看着他们,说:“甜掉牙了!虐狗呀?”
正说话间,“当当”是敲门声,有人从中古店外面走了进来。
因为中古店是深夜营业的,大黑天有人来并不奇怪,不过这次来得并非什么客人,而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