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止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呆子。”
“嘶……”温舒松了一口气,腹中的疼痛突然又席卷而来,不由得弯下腰来,伸手捂住腹部,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常离说:“岔气儿?”
虞止水更是没好气:“岔气儿脸色能这么不好看?”
苏骨赶紧扶着温舒坐下来,打手们抢救了很多物资,烧了一些热水,苏骨端了一杯热水过来,说:“喝点热水,你的手怎么比我还凉。”
“可能真是岔气儿,”温舒捂着腹部说:“有点不舒服。”
虞止水说:“我在书院里,也读过一些医药的典籍,虽然我并非专攻医典的学士,但也会看一些,你如果信得过我,我给你看看。”
相对比起来,温舒觉得虞止水比白先生的队医要安全一些,点点头,把手伸给他。
虞止水将手指搭在温舒的手腕上,开始给他诊脉。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虞止水的表情明显跳动了一下。
常离催促说:“怎么样了?是不是岔气儿啊?”
苏骨也问:“到底怎么样?”
虞止水抬起头来,凝视着温舒,那眼神莫名“诡异”,随即肯定的说:“你怀孕了。”
第58章 归墟7
你……怀……孕……了……
温舒一脸迷茫的看着虞止水, 苏骨难得也反应的不是太快,这回就轮到常离了。
常离笑的差点喷出来,几乎岔气儿:“哈哈哈哈!虞止水, 你眼神儿不好吗?分不清男女?温舒是男的, 纯纯的公的!”
温舒白了一眼常离。
虞止水则是说:“我说的是大实话。”
就在常离大笑, 众人怔愣的时候,白先生悄无声息的从旁边走过去, 用极其冷漠又空洞的嗓音说:“分明可以自体繁殖,却要选择性繁殖。”
温舒回头看了一眼白先生,白先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站在了他们旁边, 把虞止水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温舒戒备的看着白先生,说:“你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的太多了。”
的确, 白先生知道的太多了。他竟然知道温舒可以自体繁殖, 就算是神明,可以自体繁殖的一只手都能数清楚,温舒就是其中之一。
如今的温舒没有真身, 也没有内丹,所以目前他无法完成自体繁殖, 但是温舒本人的繁殖能力是非常强大的, 再加上苏骨身体里有温舒的内丹, 也就是说, 如今这个局面……合情合理?
温舒一阵头疼,他从没想过自身的繁殖能力这么大,他以为自己堕入人界, 就可以避免居心叵测想要利用自体繁殖的人, 的确, 如今避免了,可是温舒却意外地怀孕了……
白先生藏在斗篷后面的眼睛凝视着温舒,始终没有露脸,但是温舒能感觉到,那双眼睛一直盯着自己。
“你会知道的,”白先生说:“但并非现在。”
白先生的手臂还在流血,“滴答——”一声,血迹从他的白色袖子里滴落下来,低落在黑暗的石窟地上。
年轻的领队立刻走过来,对白先生说话的时候,脸色并不冷漠,反而充满了浓浓的关心,说:“白先生,您的伤口还在流血,我帮您包扎一下吧。”
白先生抬起手来,他一抬起来,袖口稍微有些松,向后退下,露出半条手臂。皮肤白皙几近透明,这样白皙的皮肤上,伤口就更显得狰狞,斑斑驳驳都是伤口,有的是新伤,有的是旧伤,大大小小叠在一起,多半应该是自己自残划伤的。
白先生没有说话,但是点了点头。
那年轻的领队十分高兴,脸上甚至划过一丝丝笑容,立刻拿来伤药和绷带,小心翼翼的给白先生清理伤口,然后上药包扎。
白先生一说自体繁殖,苏骨才想起来,温舒是可以自体繁殖的人,他现在虽然没有得到真身,但是灵力已经解开了封印,内丹又在自己身体里,如果温舒真的可以受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苏骨一时间心里百感交集,又是高兴,又是担心,感觉和往日里什么都漠不关心的自己一点儿也不一样。
又想起来温舒这几日总是嗜睡,吃什么都吐,胃里还不舒服,苏骨立刻关心的说:“温舒,有没有难受?快休息一下。”
温舒一个头两个大,自己的原型是一只金鸦,而苏骨……是一根骨头做的骨刀,就算可以受孕,他们的后代是什么呢?温舒一时间好像脑补不出来。
难道是……从鸡蛋里破壳的小白骨精?
温舒:“……”温舒一想,更头疼了。
只有常离一个人不在状态,完全把这个事儿当成笑话,还笑着说:“自体繁殖?自体繁殖是什么东西?出芽吗?还是自交?哈哈哈这个白先生真逗!他怕是谐星吧!”
温舒:“……”
虞止水:“……”
苏骨嫌弃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常离,让常离穷开心去了。
虞止水扒拉了一下常离,让他别一个人穷开心了,说:“你们看,你们发现了没有?那个领队……好像对白先生有点与众不同。”
“有吗?”常离说:“没看出来啊,不都那样吗?冷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八百吊似的。”
虞止水感觉自己在对牛弹琴,说:“你没看出来么,这个领队应该喜欢白先生。”
“喜欢?”常离认真地看了一会儿,随即说:“没看出来。”
虞止水干脆不和他说话了,而是和温舒苏骨说:“咱们可以利用这点……分化一下。”
领队给白先生仔细包扎,虽然看起来态度还是很冷漠,但其实动作非常小心谨慎,生怕碰疼了白先生,也就是常离这种缺根筋的人发现不了,其他人都看出来一点点端倪。
年轻的领队给白先生包扎完毕,又说:“白先生,您的衣服划坏了,还湿了,换一件干净的衣服吧。”
因为是出海,船上的行李都包着隔水布,还有的背包本身就是隔水的,以备不时之需,或者潜水的要求,他们的物资能找到的,多半都是可以用的,除非是那些被甩的不知道去了哪里的物资。
领队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显然是白先生的换洗衣物,和白先生现在穿的几乎一模一样,都是雪白色的。
常离看到那套衣服,哈哈一笑说:“你们猜他穿的这么白,是不是因为怕在黑压压的地方别人看不到他啊?”
温舒:“……”这个笑话好冷啊。
白先生话不多,还是没说话,但是接过衣服,准备去换衣服,打手们在原地支起了帐篷,白先生拿着衣物,进了帐篷,开始换衣服。
簌簌簌……
是衣料摩擦的声音。
四周洞窟非常黑暗,帐篷里面点了灯,相对明亮一些,众人虽然看不到白先生的人,但是能看到白先生的影子,隔着帐篷,影子投影在帐篷壁上,好像在脱衣服。
哗啦——
帐篷不隔音,是衣物掉在地上的声音,帐篷上的投影伴随着这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缓缓从白先生的肩头滑落,就好像剥落的花瓣一样。
领队守在外面,看到这一幕,吓得立刻回头,背过身去,但没有离开帐篷,仍然守在外面,但是漆黑中,他的脸颊有些发红,慢慢垂下头去。
虞止水笑道:“这个领队,还真的喜欢白先生。”
白先生很快换好了衣服,从帐篷里出来,队领队吩咐了一声,转身走到篝火边坐下来,开始用餐。
领队应声,然后从一个背包里拿出一些食物和水,走过来,将这些物资扔给温舒他们,说:“白先生说,尽快进餐,一会儿出发。”
虞止水笑眯眯的说:“这位小哥哥,你是不是喜欢你们白先生?”
虞止水简直就是一个直球打过去,打得领队措手不及。
那年轻的领队显然很稚嫩,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脸上登时变色,再也绷不住冷漠和僵硬,随即反驳说:“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