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骨赶紧也追到洗手间,给温舒拍背,两人好一会儿才出来。
常离都快吃完了,说:“你是不是生病了啊?”
温舒摇摇头,他吐得浑身无力,软绵绵的提不起力气,关键看着饭也不香,什么都不想吃。
苏骨说:“饭应该没有问题,好歹吃点,是不是感冒了?”
温舒懒洋洋的说:“也没有感冒的症状,就是觉得这饭太油腻了,一股油碾子味儿,吃下去就想吐。”
“哈哈,”常离随口说:“温舒你怎么跟怀孕了似的?”
温舒:“……”
温舒鄙夷的瞥了一眼常离,说实在的常离可能不相信,温舒是这个世上,为数不多,可以自体繁殖的神明,但自体繁殖也不是怀孕啊。
常离也就是打趣一番,又说:“你如果嫌肉油腻,你吃点馒头啊,这肉就给我吃吧!”
温舒“啪!”眼疾手快,架住常理伸过来的筷子,说:“就算我不吃,也要给我们家苏骨吃。”
他说着,把肉又挑拣出来,还给了苏骨。
常离鄙夷的哼了一声:“又虐狗。”
最后温舒吃了白馒头,白馒头没什么滋味儿,也不会勾起呕吐的感觉,温舒好歹吃了几口,补充体力。
苏骨见他吃的很艰难,用手背试了试温舒的额头,并不烫,说:“或许是晕船的毛病,一会儿回去早点休息。”
“嗯。”温舒蔫蔫儿的答应了一声,只吃了半个馒头,实在吃不下去了,就把咬的到处都是牙印的馒头交给了苏骨,说:“别浪费,给你吃。”
苏骨看着温舒递过来的馒头,无奈的轻笑了一声。
温舒吃馒头,喜欢吃上面光溜溜的皮,总是把馒头皮掀掉,这颗馒头也是,馒头皮都掀掉了,而且还绕着圈的咬,整个馒头上都是小牙印,简直是“满目苍夷”。
苏骨也没嫌弃,接过去就吃了,常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感觉第三次被虐狗了。
下午没什么事儿,温舒的活儿也有苏骨帮忙,温舒就躺下来,早早休息。
说实在的,躺下来也不舒服,船只摇晃得很厉害,分明以前温舒根本不晕船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晕船很厉害。躺在硬邦邦的船上,感觉吃下去的馒头都要被摇出来了。
正着躺不舒服,侧着躺也不舒服,怎么都不舒服,脸色越来越难看,刚开始还能忍耐,后来实在忍不了,从床上跑下去,冲进洗手间又吐了。
苏骨赶紧追过去,给他倒了杯水,让温舒漱口,常离说:“温舒这是胃肠性感冒吧?我之前就得过,一直呕吐,也有可能是水土不服。”
温舒吐得浑身无力,因为胃里吐干净了,这回没什么可吐的,倒在床上疲惫的睡了过去。
温舒这一睡,从下午一直到晚上,根本没醒过来,晚饭都给隔过去了,一直到第二天才醒过来。
“好家伙!”常离见他醒了:“你真能睡啊,我们还以为你昏迷了呢。”
经过一晚上加一下午的养精蓄锐,温舒的精神头恢复了不少,伸了个懒腰,说:“睡得好爽啊。”
轮船这样行驶了几日,一直都是相安无事。唯独有问题的就是温舒,温舒这几天还是不喜欢吃东西,尤其是油腻的东西,平日里喜欢的大鱼大肉现在都不能吃,一吃就觉得想吐,最多吃一些清淡的东西。
温舒因为吐得精疲力尽,今日也早早休息下来,睡到半夜的时候,还以为是做梦,突然听到呻/吟和吼叫的声音,愣是把他从梦中给吵醒了过来。
温舒奇怪的睁开眼睛,烦躁的翻了个身。
“吵醒了?”苏骨就在身边,伸手搂住温舒。
温舒点点头,往苏骨怀里扎,但是那奇怪的声音一直回响着,好像就在他们的房间里一样。
“什么声音,”温舒还没醒过盹儿来,迷迷糊糊的说:“好吵。”
苏骨见他这个模样,仿佛一只小猫咪似的,抬眼皮看了一眼天花板说:“是楼上的声音。”
“楼上?”常离也被吵醒了,披了衣服站起来:“咱们正上方,不正好是白先生的房间吗?这么不隔音,大半夜的,他在看恐怖故事吗?”
咚!
嘭——
常离的话刚说完,楼上就传来剧烈的撞击声,好像是把什么东西撞到在地板上一样。
温舒都怀疑地板会被他撞塌!
“嗬——嗬——唔……”楼上的呻/吟声还在持续,断断续续的。
温舒说:“会不会是白先生又发病了?”
他们之前“听墙根”的时候,偶然发现白先生会“发病”,而且应该是老病根了,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病。
楼上的声音一直持续,大约半个小时,“嘭!!!”一声巨响,应该是白先生撞开门冲出去的声音,紧跟着,楼上终于安静了下来。
但是门外传来“白先生、白先生”的呼喊声,还有打手大喊着“领队领队!白先生发病了”的声音。
温舒实在好奇,说:“咱们出去看看。”
反正已经被吵醒了,三个人立刻穿了衣服,从船舱上去,刚到甲板,温舒嗓子滚动,差点吐出来,是血腥味。
地上淅淅沥沥蔓延着血迹,从船舱一直蔓延到甲板,血迹还很新鲜,定眼一看,那是白先生的血迹!
白先生手里握着一把刀子,鲜血顺着刀子和白先生格外白皙的手臂往下流淌,“滴滴答答”,鲜红的颜色仿佛要撕裂静谧的黑夜。
白先生这是在自残,他的衣袖掀开,掩藏在衣服下面的手臂上,大大小小都是割伤的痕迹。
白先生的斗篷还蒙在头上,虽然看不到他的面容,但是温舒可以肯定,白先生此时的面容狰狞至极,嗓子里发出痛苦的呻/吟,举起刀子,狠狠在手臂上一划!
呲——
鲜血喷涌而出。
温舒看着喷血的模样,胃里又是一片痉挛,险些吐出来,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巴,克制喉咙的抖动。
“白先生!”领队冲过来,架住白先生的手臂,让他不能自残,快速从白先生的斗篷口袋里一掏,拿出一个小盒子,打开叩出两粒药,塞在白先生嘴里。
“唔……”白先生吞咽下药片,仿佛立竿见影,狂躁的气息慢慢平静了下来,“哐当!”一声将染血的刀子扔在甲板上,身体有些踉跄,摇摇晃晃的走到栏杆前,“嘭!”伸手撑住栏杆。
他的手臂还在流血,新鲜的血液顺着手臂脆弱的弧度流淌下来,滑过栏杆,滴落在甲板的地上,自己的衣服上,白先生却不怎么在意。
常离低声说:“这个白先生,是疯子吧?”
轰隆——!!
一声雷电,从天上划下,电光闪烁着,险些劈碎了黑夜,格外明亮。
“打雷了?”领队抬起头来,看向高空。
啪嚓——
又是一声雷鸣,夹杂着电光,随即是“哗啦啦啦”的声音,雷雨倾盆而下。
“下雨了……”白先生的声音带着一丝空灵和冷漠,仿佛是一个空壳,慢慢抬起手来,染血的手臂被雨水一冲刷,血液成片成片的被冲散,混合着雨水,流淌进汪洋的大海。
啪嚓——
啪嚓!!
雷电不停的劈下来,突然一个船工大叫着:“看那边!!”
众人顺着方向看过去,发现黑暗的雾气中,有一艘船只向他们驶来,速度非常快,鼓着风帆,不断的前进,与他们的船只缩短距离。
“怎么会有一条船?这么快的速度要撞了!”船只的负责人立刻说:“快去搜索一下信号,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对面的船只。”
苏骨看着那艘巨大的,朝着他们全速前进的大船,眯了眯眼睛,突然说:“不对。”
常离说:“的确不对,这么大的船,怎么突然就冒出来了,这要是撞过来,根本躲不开啊!”
苏骨却说:“看船帆。”
温舒看向迎面驶来的大船,脑袋里突然一晃,说:“风向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