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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玉心田上(86)

作者:昕梨 阅读记录

刘钰脾气上来,虽听劝,却还是不解气的骂若芯:“今儿看嫂子的面儿先饶过你,你若不死心,大可以继续作死,看爷能忍你到什么地步,会不会真发落了你,有好日子过你不过,偏要找事,可也别怪爷当着外人,不给你留情面。”

说罢一径走了。

松玲回过头来劝了若芯几句,拉着她回了马车,众人见热闹没了下文,也就收回了目光。

康姨妈隔着车窗瞧见若芯松玲回了马车,放下帘子,抚了抚胸口,同坐在对面的媳妇和女儿磨牙。

“哎哟,这阎王爷竟当众就打骂起来了,真真吓死我了,伺候这样的爷,这女孩也真是不容易。”

她媳妇说:“我昨儿还同人说呢,这钰二爷又是给这妾室买镯子又是置办吃食,姨妈又那样抬举她,必是个受宠的,这才几日功夫,怎的就动起手来了。”

秦穆菲却道:“母亲嫂嫂不必大惊小怪,在家时可比方才狠多了,那位爷是个阴晴不定的主儿,好起来跟吃了蜜似的,一时恼起来,半分情面都不看,若芯刚进府时,不得待见,虽说有孩子,可她又没成过亲,哪里懂得怎么伺候男人,总是惹恼这位爷,动辄挨打,她长的白,总见脸上贴着五个巴掌印子,拿脂粉也盖不住。”

康姨妈听的目瞪口呆,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好不可怜见的。”

穆菲笑道:“娘倒是喜欢她,这几日同她说话热络的很。”

康姨妈道:“你舅妈那样精明个人,都对她打着十分用心,我自然不敢怠慢,况且她生了钰二爷的长子,自然与别个不同。”

穆菲又是叹气:“哪里还有别个,这钰二爷的院子里统共只放着她一个,原来姨妈也赏了一个,不知怎么得罪了她,竟放的远远的,从不叫进屋伺候,我还听大爷说,钰二爷有个极看重的外室,也叫小厮去打发了,只不知打发干净了没。”

“你是说,这么个厉害爷,只这一个姑娘伺候?”

“眼前我知道的是这样。”

秦家媳妇却道:“这姑娘看着柔弱,只怕有些手段,不然怎么连外室都够得着,撺掇着她爷去打发。”

穆菲:“我原也是这样想的,跟平儿也念叨过几回,可平日里同她交往下来,倒真没看出她有什么心计手段。”

“丢镯子的事如何了?”

“母亲必想不到的,是康府大奶奶身边的陪房拿去了,我偷偷问了问,听说是那陪房见那么贵重个镯子搁在案子上,怕丢就给收了起来,谁知后来竟忘了给她环大奶奶,回了家,同她家爷们越看越觉得是个好东西,就舍不得还了,哼,甄家出来的人眼皮子也这样浅,只怕平时不知昧下多少,母亲且看吧,等出完殡康家有的闹了。”

“甄家是诗书人家,竟也出这样的人。”

.......

这边,若芯同松玲上了马车,康氏问她缘故,她只哽咽着说,是她早上没伺候好刘钰,惹恼了他,康氏见她虽没哭,身子却抖着的筛糠似的,没精神再去细问,只略略安慰了几句。

过了好一会,马车才又重新出发。

——

有温暖的光随着马车帘子轻柔晃动,若芯想起,她从长春馆搬回钟毓馆后,晴儿进府来看她,带来了一封信和一个物件,那是一篇写风土见闻的信,信上娓娓道来。

若芯吾妹

近日去了扬州,扬州素来民风开化,医馆开放,女医盛行,且俱医家圣手,你若在此,必不负所学,大展才华,你已在那墙内待了一年又九月,不知安否,若有不妥,望告知,天下之大,总得容身之处,不必缩于一角之间。

近日得一新奇之物,此地人将络子配以烟草编织,系于腰间,久之,可活穴,解腰酸之症,附做法,望采纳,另附赠一只,盼安。

毅书

第67章

出了殡, 众人都松了口气,只若芯仍吊着精神,又紧张又害怕,怕因那络子的事连累出晴儿和长生来。

她回了梨香园, 见莲心正在收拾东西, 便问:“要回东京了吗?”

“二爷打发人来说, 要回咱们自己府里住。”

“刘家在扬州也有府邸?”

“怎么没有,在金陵、杭州都有呢, 秋桐的老子娘就在金陵的宅子里看房子。”

若芯点头, 又问:“二爷回来过吗?”

莲心摇了摇头,蹲下来给若芯捶腿:“姑娘怎么又跟二爷起争执了。”

“别问了,我累了,他打我骂我, 我忍着就是了。”

谭松玲从外头打帘子进来,正听见她说的。

“瞧你说的,你二爷还总打你不成。”

若芯起身行礼, 客气道:“大奶奶来了。”

“太太叫我来瞧瞧你。”

若芯点头, 松玲又道:“你想开些, 服个软什么事过不去呢。”

若芯委屈的只想哭, 松玲忙又劝她:“瞧你, 怎么眼睛又红了,没事啊,你二爷还是疼你的,你看前几天见你镯子没了, 立时叫人给你置办了个新的。”

若芯恼的将手上镯子褪下来, 又赌气把钗和耳环也摘了下来, 随手搁在了桌子上。

松玲见状, 急道:“我这是来劝和的,怎么还越劝越恼了,好妹妹,别赌气了,快戴上吧。”

若芯眼泪夺眶而出,气的口不择言:“大奶奶,我自认行得端坐的正,可你看,他总寻衅我的不是,难道就因为他是爷,就能这样对我么,他,他今儿当着众人,怎么不打死我。”

松玲一惊,忙捂住她的嘴:“哎哟,小姑奶奶,什么死不死的,这是在康家,你小声些吧。”

正说着,刘钰进来了,对松玲道:“嫂子不必劝她,她不识好歹,天儿不早了,快回去歇了吧,明儿还要打点着回府里住。”

夜幕降临,已然到了掌灯时分。

松玲看了看二人,无奈走了,难怪秦穆菲躲着不来,必是摸着这位爷的性子不是个受劝的。

刘钰拿过镯子,强拉过若芯的手要给她戴,若芯恼恨的挣开手,抬头瞪他。

刘钰一恼,抬手便摔了镯子,只听清脆一声响,那镯子便四分五裂了。

外间伺候的丫头听见动静,窸窸窣窣的似是要进来,刘钰回身将门反锁,挡住了外人。

他转过身来,指着摔在地上的镯子,怒道:“看见这镯子了么,八百两买来哄你的,可这镯子没戴在你手上,就只配让爷听个响,把这钗和耳环戴上。”

说罢,将玉钗和耳环推到她面前。

若芯直气的心口疼。

见她不动,刘钰咬牙切齿道:“戴上。”

眼见刘钰又要摔东西,若芯恨恨的拿起玉兰钗,胡乱往头上插去。

刘钰这才满意,走到她面前,抬手给她正了正钗,依然带着怒气说:“嗯,这才对,回头爷让常胜再买一只更贵的镯子给你戴,至于这只摔坏的,你不必心疼,再好的东西,你不喜欢了,就毁了他,你不戴也决计不能叫旁人戴。”

若芯双目含泪,愤恨的瞪着他,又气的撇开脸去,刘钰见状,搬过她的小脸。

“别他妈装哑巴,说话。”

若芯被他逼迫至此,早已不堪忍受,她站起来,一把推开他,气道:“你不必含沙射影的来说我,我心疼什么,你有钱,你只管买一匣子来摔就是,又问我做什么。”

说完往外跑去,刘钰一把捞住她,将她制住,恨道:“干什么去,想找太太告状,你以为你出的去,今儿不把话说明白了,咱都别消停,谁给你传送的东西,还有没有旁的了,你痛快交代了,爷我气顺了,咱们揭过去不提,否则今儿就好生闹一闹,反正康府因为你丢镯子的事正闹呢,不差这一茬。”

若芯听他还敢提镯子的事,一时气红了眼,冲他喊道:“你要闹是吧,那闹吧,我一个妾,被你当众打骂,早就是没脸的了,还怕闹?我交代什么?你就是带我去开封府衙门,我也没有一句话,你这个混蛋,竟还有脸提那镯子的事,你一个爷倒拿个镯子来摆弄我,就为了叫你自己舒心,你还有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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