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羽拂华枝(10)
郁晏欢略侧过脸看着郁华枝,显得有些担忧。而郁华枝正云游天外,忽听闻提及沈云疆才回过神来:“父亲是说他要议亲了?”
郁文亭斜了她一眼,“这还有假,我亲眼见他母亲入宫见皇后娘娘了。”
郁华枝略垂了肩膀,“我同沈云疆乃是好友,并无男女之情。我们是好友,这一点不会变,父亲大可放心。”
姐妹两人出来时相顾无言,只有望天,郁华枝呼出一口气,
“姐姐,我突然觉得这府里仿佛是青楼妓馆,竟也要以色侍人了。”
郁晏欢忙捂住郁华枝的嘴,拉着她快步离开,“若父亲听到了你方才所言,必是要狠狠教训的。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毕竟沈云疆同你多年情分,骤然到了议亲的年纪,各自嫁娶,总是难过的。”
郁晏欢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道,“你老实同我说,你当真对沈云疆无意吗?”
郁华枝茫然道,“我一直只当他是好友,并不做他想。父亲汲汲营营,但我却不愿将利益与友情混为一谈。纯粹,再重要不过了。”
郁晏欢闻言轻轻一叹,“你能这样想也好,不过我瞧着沈云疆对你不一般,倒像是心悦你的。”
郁华枝垂眸看着地,眼神却很明亮,“姐姐所言我未必不知,只是我既对他无意,便只会把他当好友对待,他的心思我不愿揭破,婚嫁之事做不了自己的主,想必他也懂。”
莫说京城里的贵女公子,便是平民百姓家里,婚姻大事悉听父母之命,又有几人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郁华枝只是叹惋,纵沈云疆活得潇洒恣意,但在选妻一事上只怕也无法顺自己的意。
午后沈云疆从校场回来,听闻母亲召见便直接去了后院,见母亲正在做茶,便笑道,
“母亲难得动手做茶,我可是要讨一盏来吃的。”
陆氏浅笑着将茶递给沈云疆,“歇歇吧,瞧你满头的汗也不知道擦,仔细中了暑气。”
沈云疆只得称是,“我才回府便听得母亲召见,可是母亲有事吩咐?”
陆氏若有所思,放下茶盏才开口,“今日皇后娘娘召我入宫,谈话间提及庆佳公主同你的婚事,直言你是京城子弟中的翘楚,若你娶了公主也不算明珠暗投。我瞧着庆佳公主也并非跋扈之人,便来问问你的意思,你可愿意?”
沈云疆听到这番话心就凉了半截,眉头紧皱,抬头定定地望着陆氏,
“母亲,我不愿意。”
陆氏听到沈云疆如此坚定的回答,了然地点头,“是为了郁家那个华枝吧?”
沈云疆自以为将心事瞒得很好,但陆氏显然是知道的,他眼中略显寥落,“我原想着再等两年她及笄了,便请父亲母亲做主去郁府提亲的。”
陆氏微叹,“你虽然嘴上不说,但我是你的母亲,怎会不知你的心思,除了这郁家的小女,你对谁有过这般上心?”
“我之前也和你父亲商量过,华枝这孩子我打心里喜欢,你们之间的情分自不必说,待她及笄便去提亲,你也能有段好姻缘。只是如今皇后娘娘选中了你,若求得陛下赐婚,这门亲事只怕不好推拒。”
沈云疆默默良久,眼神愈显坚定,“母亲,若想拒了这门婚事,也并非不可能,明日我便上折子,领了差事去北。,如此等过上两年我再回来,想来公主也是等不得这许久的。到时再去郁府提亲,便两下相宜。”
陆氏思忖着点了点头,“这样可行,你自请前去乃是忠君之举,料想皇后娘娘也说不出什么。我们就你一个孩子,自然希望你能万事顺意。此去北疆和你父亲便能照应一二,他年纪也大了,独身一人在北疆领兵我心中总还是悬心。”
沈云疆见母亲同意如释重负,几分无奈却又浮上心头,“只是……这一去母亲独自在京城,儿子不得在膝前尽孝,也实在惭愧。”
陆氏理了下沈云疆的鬓发,从容又坚定,“我身体无虞,家中又有管家和嬷嬷照看,更何况武将世家向来如此,聚少离多也是常事,没什么不放心的。”
沈云疆也只得称是,回房后便急急写了折子自请前往北疆,第二日便呈给了陛下,陛下赞沈家忠孝,自是允准。
皇后见沈家此举,便明白了沈云疆的意思,虽是生气,但陛下既已同意,便不好再多言。
沈云疆领旨,定于七日后赴北疆,出宫后便直奔郁府。郁府小厮见是熟人便客气引他入府,见后府花园内小桥流水,树荫下的庭中,侍女正置冰消暑。
郁华枝斜靠在湘妃榻上,一旁的竹箩内盛满了园中盛开的茉莉花瓣,见郁华枝信手拈起几片花瓣细嗅,正思索着什么,余光见一片墨蓝的衣袍,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