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明萧问：“那这灯……”

“除了雌鹤唱歌的地方，灯随便在哪里放都行。”

于明萧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各族群，忍不住小声道：“这鹤族还挺有经商头脑。”

把自己做出来觉得不好看的灯摆出来卖，最好的灯留给自己喜欢的鹤，看不出来这群鹤一个赛一个仙，然而他们有点浪漫又有点狡猾的。

于明萧接过曲桑手里他们买的灯，仔细观察。

灯有四面，第一面画的是一朵绚烂盛开的繁花，一重重花瓣复杂纷繁，开得盛大华丽。

第二面则是一只可爱的小仙鹤，单脚站在岸边，正在啄水喝。

第三四面连起来的，画的是一栋云间的楼阁，若隐若现，缥缈虚无，和其他两面的画风大相径庭，特别有中国古代水墨山水画里闲云野鹤的意境。

于明萧忍不住去看曲桑。

曲桑故作不知，只管拉着于明萧闷头走。

这一路上于明萧已经看到了不少其他妖族，特征鲜明的如曲桑一样的狐族、狼族、虎族，又有一些看不出原型的，和于明萧特别像，于明萧没有和曲桑一样灵敏的鼻子，自然也看不出到底是人还是妖。

最后一种是最醒目的，直接亮出原型大摇大摆地走着。

妖族的原型都很大，放在现代，曲桑这样的狐狸身长绝对不超过一米六，但曲桑原型硬生生有五米。

但是狐族却很诡异的人形身高向真正的人族看齐。

在大家都普遍人形身高动不动两三米、甚至和原型差不离的时候，狐族就是那一股清流。

总的来说，妖族的人形身高差异巨大。

于明萧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误入《海X王》剧场，身边都是巨人，一个正常的身高都稀少。

然而当他们行至拥堵处时，前面被堵得严严实实，一丝缝隙都不给于明萧留，前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都看不到。

“这是怎么了？”于明萧护着手里的灯。

曲桑认真回答：“前面有个象族转弯不及时，把一只鹤的明灯给踩坏了，两只正吵着呢。”

这个只字用的真精髓。

于明萧不禁侧目。

曲桑也能用只来形容。

在这个人妖平等的世界，只并没有贬义的意思。

“那我们现在……？”

曲桑想了想，拉着她转身：“本来不打算带你走那条路的，现在只有从那里绕过去了。”

“哈？”于明萧满头问号，“为什么我觉得你对这里很熟悉？”就像是他自己的狐族族地一样？

曲桑轻描淡写：“因为以前爱打架，很多地方都去过吧。”

“那你到底来鹤族这里打过多少架……”才能把人家族地每条路都摸得门清。

“记不清了。以前爱找鹤族的老家伙天天打架，后来他不在了，我就没怎么来过了。”

“老家伙？”

曲桑紧紧握住于明萧的手腕，好像生怕她跑了一样，听出于明萧话语里的疑问，他继续耐心解答：“鹤族族长，他从来没告诉我他的名字，我只知道他姓苍，一般叫他苍老头。”

“那他后来……”

“失踪了。”曲桑的语气里听不出伤心，“他本来就大限将至，虽然和我打架的时候手段肮脏又下流，但这只鹤自尊心还挺高的。估计是随便找了个地方把自己埋了吧。”

“你没有找过他吗？”

“没有啊。”曲桑缓缓道，“萧萧，当你修炼到大乘期，你的踪迹就很难被寻找到了。若同为大乘期可能还有一丝线索，但当初我只有归华期。”

原来不是不想找，只是知道自己找不到。

于明萧突然对妖颖离开狐族族地后，曲桑的经历好奇无比。

“你到底找过多少妖族打架？”于明萧问。

曲桑不禁偏头看了她一眼，好似在分辨她这句话到底是随口一问，还是十分介意。

斟酌了半天还是没斟酌出于明萧的真实意图，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很多。”

“很多是多少？”

曲桑挠挠头，露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大概……被我挑了个遍？”

……

大哥，没想到你还是个战斗狂？！

曲桑又贴心的补充：“大部分时候是我赢。嘿嘿。”

……这个嘿嘿，也很精髓。

听出了曲桑隐秘的开屏，于明萧心平气和毫无灵魂地夸道：“那你真的好棒棒。”

“一般一般吧。”曲桑真心实意地领夸。

微风裹挟着微凉的水汽扑打在于明萧脸上，于明萧抬头一看，一条狭窄的木桥横在大路和小岛中间。

水流从桥下蜿蜒而下，静谧又自有规律。

这里很僻静。

木桥太狭窄了，两人无法并肩同行。

曲桑先行一步踏上木桥：“注意脚下，这桥好久没修过了，踩着可能有点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