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贵妃(37)
“啊…对…在下方静言,方圆的方,风平浪静的静,微言大义的言。”不敢看她的眼睛,脸又红了。
“我是阿娆,这位是猫儿。”许卿娆着意隐去真实名姓,与方静言招呼道。
“阿娆姑娘,猫儿姑娘。”方静言又与她二人拱手一礼,老实极了。
吃完了早饭,主动揽下的驾车的活计:“两位姑娘待会坐在车里,由在下赶车。”
“如此便劳烦方公子了。”许卿娆自然也没什么意见,倒觉得这方静言有礼有节是个可交之人。
拉着还要再推辞的猫儿上车,“你来陪我说话儿。”
车走起来,并不避讳在外面的方静言,与猫儿闲聊:“还没问过,你是何时到我家里的?”
“属…我一家都受夫人照拂,夫人带着我娘进京时,将我父亲留在家中看顾世…大公子。后来,我母亲随王妃遇难,父亲下落不明,我便跟在大公子身边。”猫儿觉得此时说这些不妥,见她执意,只好换了称呼大而化之。
说起这段家破人亡的往事,她神情宁静,既无悲痛也无怨怼。
“王…老爷得知姑娘的下落后,大公子便将我派到姑娘身边看顾。猫儿过去只听公子的吩咐,如今回了云南…姑娘是可以信任我的。”
“我知道。”许卿娆与猫儿过去十年里只见过寥寥数面,却知道她一直在自己身边,所以并不觉得陌生。
从前在许府时,有藏云日日在外盯着,实在不方便与猫儿亲近。如今到了云南,前面保不齐就是龙潭虎穴,总要认清身边的敌友…
如今知道她是自己亲娘留下的人,才放心将疑问问出口:“如今家中都有何人?除了姨娘,我爹还有几房妾室?兄弟姐妹们个性如何?”
“郡…姑娘…夫人去世后,老爷并未再纳妾室,但与二夫人感情和睦,除了二姑娘之外,还有两位公子,一位今年十四、一位十二岁。”
许卿娆难得皱眉,心里盘算着殷氏两个儿子的年岁,柔和娇憨的面庞初现怒气戾色:“这么说…她的儿子,是在我娘热孝期间有的?”
想起民间对淮南王与其妻鹣鲽情深的说法,冷然讽刺道:“还真是…深情。”
“姑娘…”猫儿今年二十五岁,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
深知她从来皆是个随和甜美的性子,蓦然看到这样的神色…惊讶之余心里竟松了口气。
殷氏很会笼络人心,这些年虽无王妃之尊,可王府上下俨然视其为主。原本还担心姑娘性子单纯柔弱唯恐受了委屈,如今知道她心有成算便安心了…回了王府,总不会被任人欺负了!
“两位姑娘,前面似乎出了事故。”方静言坐在外面,听她二人交谈开始,便从包袱里扯了两团棉花将耳朵塞住,断断不闻他人是非。
反手叩了叩车厢提醒:“咱们好像走不动了。”
“出了什么事?”许卿娆拉开车帘也搭坐在方静言旁边,见他耳朵里毛茸茸两团…没忍住笑出声来:“你…哈哈哈…你真是…迂得可爱!”
“阿娆姑娘…”本来没什么,方静言向来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被她一笑,耳根子又烧了起来:“我…我…不方便听两位姑娘说话。”
“前面是喜事?”许卿娆扶着肚子笑过,眼见不远处敲锣打鼓,满眼红艳艳的煞是好看。
少见民间娶亲也觉得新奇,便拉过缰绳催促着马儿往前走:“走近些瞧瞧。”
“放开我!”那穿着喜服的新娘竟然把着轿门不松手,任人拉扯着,往路的另一侧哭号得凄凄惨惨:“娘!娘!”
“这是…哭嫁?也太夸张了些…”许卿娆见过她姐姐成婚时的场面,心里却觉得十分不对劲。
跳下车辕又往进处走了几步,才看出玄机!
路那头的娘家哪里是嫁闺女喜气洋洋的模样,家门口还挂着白幡,满地皆是纸钱,分明是在做丧仪!
在看这头新娘的喜服分明也是才套上去的,外面一圈还露着麻衣孝服…
哪里是娶亲,分明是抢亲!难怪哭得这样惨烈!
“放开她!”还没等她招呼猫儿出手,方静言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将那姑娘拉到身后…
怒不可遏指着满脸横肉似新郎官模样的人,痛骂道:“光天化日竟敢逼婚强娶!你们知不知道还有王法!”
“哪里来的臭书生!多管闲事!”新郎官见他势单力薄,俨然没放在心上。
不耐烦极了,吆喝抢亲的随从:“把人拉开!给我往死里打!”
许卿娆看着且泥菩萨过河的方静言还有心见义勇为,哭笑不得…她才算知道,这人的腿是怎么伤成这样的了!
带上帏帽避开人群,与猫儿道:“帮她将事了了,别耽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