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印太监的废公主(126)
“你腿上的疤,怎么来的?”
姜馥偏转过身子,急急地想将摔倒在地的李砚扶起来,却被希利王上前一步,横跨在她与李砚之间,将她牢牢隔开。
希利王慢慢蹲下身子,一道阳光恰到好处地洒在他的脸上,竟给他添了几分慈祥的错觉。
他指尖颤抖地抚上他的腿,还未来得及触碰,就被李砚嫌恶地躲开。
他站起身来,面容上沾染着旁人的鲜血,阴狠的眼神只在姜馥身上短暂地现出柔情,大手一拉,将她拉到身后,冰冷地睨着眼前的希利王。
这种怪异的场景在姜馥心里生出些微妙的感觉。
她站在他身后,视线跟着落在他的腿上,细细打量。
他腿上受过伤,她给他敷药的时候就曾发现,他只是说陈年的伤疤,当时她并未放在心上。
难道是这块疤让希利王停下了攻击?
可是,为什么?
这到底有什么渊源?
“你们几个,把程珏从牢里放出来,我亲自去跟程家军赔罪。”
希利王拍了拍袖子,把那枚玉镯从袖口里掏出来,欲放到李砚的掌心里。
李砚瞳孔深深,并不说话,手指握拳。
希利王只好转过头来,将玉镯交付到姜馥的手中,连带着对她也客气了一些,勉强扯出一个算不上笑容的笑容,转身就走。
一腔疑问在姜馥的脑袋中炸开,她伸手抓住他的袖子,“不是说我们是偷的吗?”
希利王的身躯抖了抖,难得地现出一些苍老来,
“这个玉镯既然他交付于你,就是你的。”
“为什么?”
他不动声色地扯开被她抓住的袖子,声音显得空阔又辽远:“跟他母妃一样,是个痴情种。”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那份诏书不是给你的,你的父亲没你想得那么完美,他是个注重子嗣的人。”
“那灵妃呢?她到底是什么人?”
“她死了,一个人。”
他有些疯癫地笑起来,很快带领着军士消失在纷乱的人群中。
巨大的信息量涌涨在姜馥的脑中,混杂交错,有个答案冲到她嘴边,她猛地扭过头,对上李砚的漆黑瞳孔。
里面有什么复杂的东西一闪而过。
一个重物突然摇晃着,挡住她的视线,歪歪扭扭地朝她身上倒过来。
罗执脸色惨白,额头上不断地冒汗,刚刚强撑已经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失去了意识。
姜馥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倒下去,毕竟他刚刚才救了李砚,话到嘴边又强行止住,两只手扶住他,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沉重的身躯让她的脊背弯曲起来,双腿止不住地打颤。
罗执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陷入了梦魇中,呼出的热气都喷在她的脖颈上,引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她正要仔细听清他的呓语,肩上突地一轻,李砚脸色发黑地拎过他的衣领,把他粗暴地甩在地上。
姜馥失笑:“他可是才刚刚救过你一命,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我的救命恩人只有你一个。”
李砚有些强硬地把她的脑袋掰过来,让她正视着他的脸,手掌有意无意地摊开在她面前,露出里面受伤的嫩肉。
被他的这句话有些摸不过头脑,姜馥无暇细想,顺势端过他的手,轻轻地吹气,把他的炸毛一根根地捋顺。
热热的气息轻柔地呼在他的掌心,无数根羽毛又在抓挠他的心脏,他耳尖微微涨红,绷直了身子,乱起的情绪平静下来。
姜馥耐下性子,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迅速好转,沉重的心情也跟着有些舒畅起来。
她弯着唇,两只手郑重地握住他的手腕,表情认真:“我的砚砚绝对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至少在我面前不会,对不对?”
李砚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再次垮下来,还没等姜馥对他进行第二次说服,他冷着脸,手伸过她的腿弯,将她横抱进怀里,大步从门口跨出去。
“你的手不疼吗?”
“没感觉。”
纷乱的人群早就散去,庭前冷落,偶有几片落叶飘过,姜馥被李砚稳稳地抱在怀里,耳边是他坚实的心跳,鼻间是他存在感极强的气息,他的一字一句都让她安心下来,她攀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
李砚纵容地低下头,停下步子,背靠在大树下,纷繁的落叶洒在两人的身上。
心的距离在此刻被无限拉近,千言万语都融汇在对视的眼神里。
姜馥搂紧他的脖子,大眼睛亮晶晶的,勉强撑起自己的头,与他受伤的手臂保持一点距离,并不敢弄疼了他,李砚却跟着近一步,托住她的后脑,执拗地不肯让她悬空。
她每挪动一寸,他的胳膊也跟着抬高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