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特定场合发生的故事(98)
郑夫人见状也是无奈,只好狠下心对屋外喊道:“来人啊,伺候大郎就寝,再命人去做些热粥来。”
随着一声令下,立刻鱼贯而入几人,利落的将床铺好后又退下了。再进来了两名高大的下人,在郑夫人的指示下,他们将郑之恒架进了屋里,又将门窗都关好了。
郑之恒想要抵抗,却全身无力,只好任由他们将自己从廊道上拖进了房内。
不久,又有一人将煮好的粥呈了上来。白米粥,里面掺杂着一些防风草,可清热散寒。
但床铺内的郑之恒却依旧不死心,对端来的食物依然一口不吃。只是侧身躺着,直直的盯着那扇朝着庭院的拉门。
“吃一口,好吗?”郑夫人见郑之恒的模样,满是心疼,却又无可奈何。
“把门打开。”郑之恒忽然说道。
“不许打开。”
下人刚要起身去打开,却被郑夫人阻止了。
“你还病着呢,不能着凉。”郑夫人对之恒说。
“把门打开。”郑之恒歇斯底里的大喊道。
下人急忙看向郑夫人,迟迟不敢去开门。
郑之恒见下人没有动静,便挣扎着自己爬了起来要去开门。
郑夫人看了,放下手中的粥,一边哭着一边阻拦。
“我儿啊,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郑夫人哭喊着,将郑之恒抱入了怀中。
事情叙述至此,夏宗易也不免觉得好奇,为何郑家大郎在去了一趟平康坊之后就变得魂不守舍了?但是,为何家宅之中却又会有妖气显现?难道这两件事情有何联系?
就在夏宗易仔细琢磨的时候,忽然郑家夫人从紫檀屏风后走了出来。夏宗易还未来得及作礼,便见郑夫人先向自己行了个礼,然后泣不成声。
“夫人,你来做什么?”郑尚书扶着夫人坐了下来。
“我担心啊。”郑夫人一边檫着眼泪,一边对郑尚书说道:“之恒这样已有数月不见好,你说为娘的我能不担心吗?”
而后,又对夏宗易说道:“早听闻夏家从祖辈开始,便是这长安城内抓鬼除妖的行家,这才差遣了家奴去请你。希望你可以救救我们家之恒。”说完,又啜泣了起来。
“惭愧惭愧,某会的不过是一些趋吉避凶的术式,都是些雕虫小技罢了。”夏宗易说道。
其实,夏宗易自己知道,郑夫人说的那些话并非虚言。此时自谦,完全是出于小心行事而已。若是不知事情的原委便顺着郑夫人的话,承认了夏家自古便是代代习得阴阳五行的道术世家,很可能会将自己陷入困境。
“夏卜师不用谦虚,”郑夫人说:“我们也是知道的,夏卜师行事一向低调。只要你可以救得之恒一命,郑郎一定会重谢的。”说完向一旁的郑尚书使了个眼色。
“这个自然。”郑尚书接着夫人的话,说道:“像夏卜师这样的人才,只是区区从流外三等官,简直就是屈才。只要你能治好大郎,我定会向太史局力荐,至少可保你官升正七品。”
夏宗易听到郑尚书的一席话,立刻坐不住了,起身婉拒说道:“不不不,郑尚书抬举了。某对现在的官职很是满意,还请郑尚书让我继续留任太卜署即可。”
见夏宗易对升职之事并不感兴趣,郑尚书和夫人也很为难。
“那,那你想要什么?”郑夫人问道。
“夫人不用担心,某什么也不要。”夏宗易答道:“还请夫人将郑大郎的情况如实告知,我便一定尽力相助。”
郑夫人听夏宗易这么说,内心极为感动。一边抹着眼泪,一边点了点头。
“夏卜师请坐,”郑夫人说道:“我这就将之前发生的事情,细细讲给你听。”
自从郑之恒不吃不喝几日之后,郑夫人妥协了。她与郑之恒商量,如果将庭院之门再次打开,便要按时进食。
郑之恒也妥协了,同意了郑夫人的提议。
就这样,从上元节到现在,过去了五日。已经在半昏迷状态的郑之恒,终于喝了半碗热粥。
也从那天起,无论早晚,郑之恒都不让任何人再关上那扇面对着庭院的门。
而他自己也仿佛着了迷一般的,只要醒着便侧身躺着,呆呆的看着那庭院。常常一看便是一整日。
要说着庭院里可是有什么稀奇之物?郑家人自是不觉得。
若是珍奇异兽,或是黄金宝藏之类的东西,那断然是不可能的。唯独称得上稀奇之物的,便是那武惠娘当年赏给郑尚书的樱花树苗,如今已长成了一棵花冠满枝头的大树了。虽然此树确实是稀有品种,但这棵树也已在此二十一年,是郑之恒从出生看到现在的东西,从未见有过任何古怪之处,自然也从未觉得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