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郎追上来,直言不讳:“梁王殿下是一定要和我作对了吗?”
梁王稳稳地站着,露出十分诧异的模样:“五郎在说什么呀?我俩一直交好,何来作对一说?”
张五郎冷笑:“梁王真是贵人多忘事,你才刚带人从我这里抢走……”
“抢走什么?”梁王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沉声道:“五郎,圣人病重,你我还该为她着想,不要让她担心生气才好。”
这话等同于威胁了。
张五郎到底没敢点明“杜清檀”三个字,又奈何不得宰相+女皇亲侄+手握兵力的梁王,便只恨恨。
梁王淡淡一笑,狡猾地道:“为今之计,你我都要设法让圣人早些好起来才是啊。”
言下之意,就是只有女皇好起来,大家才能解脱。只要别惹他,他也不一定会惹张五郎。
形势比人强,张五郎只好黑着脸目送梁王离开。
张六郎鬼魅一般出现,低声道:“实在不行,弄死好了。”
狭窄昏暗的房间内,杜清檀稳稳地坐在席子上,慢条斯理地吃吃喝喝。
武鹏举蹲在不远处,看怪物似地看着她。
“你这女人真是,好歹装出点害怕的样子来呗,也不知道独孤怎么受得了你。”
杜清檀道:“我害怕的呀,特别害怕,所以需要吃点东西压压惊。”
“……”武鹏举无话可说,他只见别人因为担心害怕而吃喝不下,这人却要吃点东西压惊?
杜清檀认真地道:“我是说真的,我这吃一顿少一顿,就算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武鹏举完全不理她:“你既然想得到让我大伯父来抓你保命,就是已经想好对策了吧?”
杜清檀撕下一口鸡肉:“对,但我不告诉你,我要等着梁王回来,亲自告诉他。”
武鹏举生气:“你都这样了,还想着怕我抢你功劳呢?”
“对,我想要活下去,就得体现出自己的价值,让梁王舍不得我死。”
杜清檀吃饱喝足,四处找不着东西擦手,便顺手擦在了武鹏举的袍子上。
“不好意思啊,我稍后要见梁王,邋里邋遢的很失礼。”
“……”武鹏举看着自己袍子上的油印子,也很想给杜清檀两巴掌。
这女人真是越来越没有下限,越来越无耻了。
但他不敢打,他只好再次咬着牙嫌弃地道:“像你这样的,也只有独孤才看得上!”
杜清檀没理他,因为梁王进来了。
要说武鹏举也真是奸,只看杜清檀的表情,他就知道情况有变,于是继续咬着牙,威胁恐吓。
“稍后见了我大伯父,老老实实地把知道的事情全部交待清楚,才能有活路可走,知道不!”
杜清檀配合地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知道。”
梁王走上来,阴测测地看着杜清檀道:“具体怎么回事,还不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本王立刻弄死你全家!”
武鹏举假意道:“大伯父,侄儿出去守着。”
梁王亲切地道:“不必,你就在这里听着,帮大伯父的忙,咱们是一家人,生死共存亡!”
武鹏举如愿以偿,顺利潜伏下来。
杜清檀把当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了,却是丝毫没提张五郎想对她下手的事。
只说张五郎想要保养,想要讨好女皇,所以才让她做药膳。
其余的,她只字不提,反正不关她的事,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多说多错。
梁王一听就明白了,女皇生病,根子还在张五郎身上。
但他要自保,肯定不能放走杜清檀:“你当真没给圣人吃着什么东西?”
明知不可能,他仍然需要再确定一遍。
杜清檀直视着他,缓声道:“下官以全家人发誓,没有做任何不该做的事。”
梁王便道:“你是大夫,以你看,情况如何?”
杜清檀信誓旦旦:“圣人乃佛祖临世,自有天佑,一定会好起来的!
我有两策,一是另寻良医,或许换个大夫就能好起来。再有,就是为圣人祈福。”
这与梁王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不表露出来,淡淡地走了,临行前特意交待武鹏举,一定要把人看好。
武鹏举送走人,轻轻拍着胸口道:“我这一趟真来对了!”
杜清檀正色给他行礼致谢:“十一郎,你是我的贵人,几次三番救我于水火,多谢。”
武鹏举突然间明白了尉迟瑜的感受,红着脸摇手:“不这么说,朋友就是要互相帮忙的嘛,你也帮了我不少忙呢。”
杜清檀微微一笑,感叹:“我千算万算,阴差阳错,还是卷了进来。幸好,往最坏处想,至少不会牵连到太多人。”
武鹏举就想起了独孤不求:“不知独孤此刻在做什么,办案顺利不。”